沉寂了四千年的殿门第一次打开。
归墟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天灰蒙蒙的,大殿外飘浮着很多鬼火,这些鬼火既是花,也是灯火。
突然打开的殿门让白无常惊住了,哭嚎声戛然而止。
无墟站起来,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重新运行。
白玉台阶一共九百九十九阶,每一台阶上面都刻着不同的文字与花纹,只瞬息间,无墟已经站到了白无常面前。
“怎么了?”
气质阴郁的男人半阖着眸子,瞥见白无常手里的生死簿时,没等白无常说话,无墟就伸手拿了过来。
白无常方才如梦初醒,看着无墟手里的生死簿立马道:“尊上,这生死簿好像出现了问题,我向前翻了几十页,全是一个叫池弦月的人,上面还写着什么身死缘灭。”
无墟出来,白无常就有了主心骨,他撅起嘴开始告状:“尊上你不知道,在你封闭神识的这段时间仙界真是越来越不把我们归墟放在眼里,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哼,就是欺负尊上您闭关,我们归墟再没有能出来撑场面的人。”
修长的手拿着黑色的册子,衬得手皮肤更是苍白,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隆起,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只手背上几乎占据了整个手背的疤痕破坏了这份美感。
手指纤细,却不会让人感觉没有力量,相反,手背上那块扭曲的疤会好毫不犹豫的让人相信,这只手可以轻而易举的扭断别人的脖子。
书页声“哗啦啦”的响起,无墟粗略的翻了一遍,每张纸上的记载都很正常,他又翻了一遍,并没有从中发现池弦月这个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池弦月这个名字他听起来有点耳熟,但是无墟确定自己这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没有问题。”
无墟将生死簿扔回白无常手里。
叨叨叨说着的白无常一顿,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我刚刚翻的时候它上面全都是池弦月的名字。”
无墟转过身:“也许是你眼花了。”
“尊上!怎么可能!”白无常跟在无墟屁股后面,嘴巴一张一合,叭叭叭不断说道:“我刚才亲眼看见的!”
“尊上,生死簿真的没有问题吗?”
“尊上,生死簿毕竟是仙器,要不还是请炼器师检查一下?”
“闭嘴。”
极为冷淡的声音。
白无常跟着无墟走进大殿,他环顾四周,大殿内的陈设有种陌生的熟悉感,想一想,上次进到大殿里来,还是四千年以前了。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墟坐在王座上,手撑着额头,长袖滑落,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他歪着头,漆黑的凤眸盯着白无常,华丽的黑色长袍更衬得他气势不凡。
白无常轻咳了一声,道:“尊上,四千年前您刚封闭神识……”
“闭嘴,我说的是最近。”
白无常一脸迷茫。
看着一脸蠢样的白无常,无墟面无表情的提醒:“魂魄丢失,修士,李家。”
“哦哦。”白无常恍然大悟,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要说这件事情,还得从之前说起。”
无墟默默忍耐,毕竟现在归墟的人不多,黑无常也暂且不在。
白无常讲的天花乱坠,手舞足蹈的给无墟表演,事无巨细,连同对方戴了簪子,簪子颜色是什么样子的,脸上有几颗痣,一一详细的说过去。
无墟闭上了眼睛。
***
烈日高悬在天空上,烤炙着大地。
池无言舔了下嘴唇的干皮。
“好累,池哥哥休息一会吧!”
楚衣衣停下脚步,表情可怜的看着池无言,眨巴着她那双大眼睛,以求池无言能答应他的祈求。
池无言算算时间,他们差不多走了三个时辰,顶着炎炎烈日,楚衣衣又没有修为,以凡人之躯走了这么长时间,也确实也累了。
“在那棵树下休息一会。”
池无言向周围扫了一眼,指着其中一棵最大的树道。
“太好了。”
楚衣衣表情惊喜,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向着树跑去。
池无言站在原地看着楚衣衣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总给他一种奇怪的割裂感,池无言一时也想不到奇怪在什么地方。
树很大,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两人背靠在树杆上,休息着,山中很安静,除了鸟叫声和叶子摇曳的声音,再听不到另一种声音。
婆婆没有呼吸,不需要氧气,可以放在储物袋中。
动身之前,池无言就给收起来了,万一路上碰见人,被误认为是魔修就不好了。
“师兄,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池无言戒备起来。
楚衣衣也屏住呼吸,两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树杆后面,没有动作。
“根据这书的记载,是这个方向没错。”
又一男声响起,声音低沉温柔,富有磁性。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