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忘川河边的无墟有所感的,向阎王殿看了一眼。
白无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普通的奈何桥,旁边正有三个魂魄排着队喝孟婆汤。
“这几年怎么感觉来归墟的魂魄越来越少呢。”
他嚷嚷了句。
无墟伸开手,下一秒一个黑色的本子出现在无墟手上。
生死簿是应天道而生的仙器,无法毁灭,且不会出错,主要作用是帮助冥主管理冥界。
无墟打开生死簿,翻到某一页时停下。
姓名苏绣,阳寿六十三岁,大凶大恶之人。
苏绣两个字是红色的,隐隐还能闻见血腥味,像是用鲜血写出的名字。
白无常凑过来看,“咦?”他表情惊讶。
“这生死簿上的描述怎么变了,”白无常努力会想着,“我记得上次看不是这样的。”
得益于池弦月这三个字,白无常将苏绣这个名字也记下了。
无墟用手指摩擦着苏绣两字,生死簿页面干干净净,这两字确实是生死簿自己书写的。
这好像是他有记忆来,第一次在生死簿上看见红色的名字,无墟不确定的想。
生死簿有规矩,红色名字乃大奸大恶之人,身背无数条人命,牵扯诸多因果,如果出现必须杀之,否则后患无穷,必威及冥界。
杀掉生死簿上名字为红色的人,是每任冥界之主的职责。
自上次他在聚仙台露了一面,修仙界便多了很多传言,说归墟之主在秘境中意图坑害修仙界天才,就连聚仙台上诡异的菩萨石像,都被按在了他身上。
前三仙宗宗主也来归墟找他,话里话外都在试探,这些与他有没有关系,还将一段秘境中的影像放给他看。
无墟当时便让白无常将人请了出去,又封了归墟与修仙界的通道。
又下达指令,只要修士死魂魄出体,便迅速将魂魄勾到归墟,清算一生功过后送去投胎,不然归墟都快没有魂魄了。
无墟收起生死簿,望向忘川河,忘川河生生不息,里面的游鱼皆是不慎掉下奈何桥的魂魄所化。
“小白,你记得我们冥界是怎么毁了的吗?”无墟突然发问。
白无常苦思冥想了会,尴尬笑着:“尊上我记不太清了,这都是四千年前的事了,我记忆力不太好,你问我这个就相当于问我五百年前晚上吃的什么。”
无墟沉默转身,大步离去,自己就不该问他,黑无常何时回来?
***
月朗星稀,波光粼粼的河流开始不停翻滚,发出“哗啦啦”的巨大声响,卷起的河水洒到了地面上,将干燥的地面浸湿。
池无言向后退了几步。
一只三米大的扁平怪鱼在河流中不停摆尾,翻滚身体,圆形的嘴张着,里面满是细小尖利的牙齿,全身是青色的鳞片,还有竖起的尖刺。
它两个眼珠有盘子那么大,镶嵌在身体两侧。
池无言还能看见在那些青色鳞片下面,布满着大小不一的眼睛,眼睛盯着他飞快转动着。
这鱼一身鳞片发亮,头顶有一片比手掌大的鳞片,鳞片被穿透挂了一颗玉珠子,这条怪鱼是家养的,被人特意养在这河流中,还搞了一个河神的称号。
是谁做的呢?
池无言想,大概率是修士,魔修的可能性更大。
怪鱼在河流中挣扎的厉害,被洒到地面的水更高,池无言看它腮鼓着,嘴巴大张,应该是很痛苦。
周遭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去,被洒在地面上的水已经结成了冰霜,池无言同样感到冷,但他眼皮都被掀一下。
楚衣衣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这怪鱼是什么东西,怎么身上那么多眼睛?”
“不知道。”
楚衣衣打量了下池无言,不知是几天没见的缘故,她怎么觉得池无言变了好多,很难具体形容,就是整个人变冷了几分,多了几分肆意和漠不关心。
在池无言和楚衣衣说话间,一只冷白的手陡然从怪鱼嘴中伸出,抓住怪鱼嘴上方的鳞片,扯了上面。
楚衣衣被吓得在池无言脑海中哇哇哇乱叫。
池无言垂下眸子:“你僵尸都不怕,还怕这个?”
怪鱼痛苦的河水中不停地翻滚,掀起的水泼到地面,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水洼,倒映出天上的月牙。
楚衣衣冷静下来;“这是什么东西?”
池无言没什么语气道:“鬼。”
“鬼!!?”
楚衣衣难以置信,声音都拔高了一个调子。
“真的是鬼不是鬼修?”
池无言懒散道:“这是青风。”
楚衣衣震惊看着怪鱼口中的手臂,这条手臂冷白,像是死人的尸体,看着就给人一种凉意,手指细长,手腕纤细,是女子的手。
怪鱼在河中不停扑腾,一根尖锐的骨头刺穿血肉,鳞片,从怪鱼头部上方顶出。
楚衣衣:“青风被这条怪鱼吃了?”
说出口,楚衣衣又想到,池无言说这是鬼。
“青风死了?!”
她不敢相信,一个普通的村子也能发生这种事情,沉睡前她特意查了周围的环境,没有修士,连高阶妖兽也少得可怜。
“嗯。”池无言回道,精致的眉眼带着点疲倦。
此刻,怪鱼扑腾的力度越来越小,漂浮在水面上,两只冷白的手臂上下撑着怪鱼的口,一个纤细的身形缓缓出现在池无言和楚衣衣眼中。
青风瞳色漆黑,嘴唇殷红,一身破烂的衣裙,勉强遮住她的身体,她从怪鱼口中爬出,赤脚从水面上走过来,随着她的靠近,池无言周身的温度又往下降。
怪鱼身体漂浮在河流上,两个巨大的腮缓慢张合,鳞片张开,露出下面的眼睛,全身的眼睛都看着池无言这边,画面有点渗人。
“青风将它开肠破肚。”池无言吩咐道。
青风停下脚步,嗖的转身,鬼气化成一把镰刀。
“你你你......”
楚衣衣像是第一次认识池无言,连说了三个你字。
“你怎么变得这么凶狠。”她瓮声瓮气问。
池无言笑着回答:“衣衣,这只是一条鱼。”鱼不就是要这样做。
两人说话间,青风已经将怪鱼开肠破肚,现在正刮着怪鱼身上的鳞片,微弱月光下,这一幕看起来怪异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考驾照去了
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