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它大黑不仅没死,而且一晚上过去,又变成了英雄好狗!
它要赶紧回家去!
主人是它的!
小花也是它的!
要是大黄再敢纠缠小花,它就咬的它妈都不认识!
大黑肚子咕噜叫了几声,更坚定了它回家的决心。
希望它的饭碗里已经填满了饭,它的主人能好好的摸一摸它!
大黑拔腿狂奔,跑的速度快,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
不多时,大黑进了村,远远看到一只狗。
看身形,好像是大黄。
只是一夜未见,大黄……它的毛发怎么这么旺盛了?
这不是狗身上长毛了,这完全是毛上长了个狗啊!
大黑放慢速度,走到这个体型和大黄有九分相似的狗面前。
大黄也在打量大黑,这个满身黑毛好像熊瞎子的狗,怎么有点眼熟?
两狗警惕的凑到一起。
你闻我屁股,我闻你屁股。
“大黄!”
“大黑!”
“一夜未见,你怎么长了这么多毛?别说身上了,整张脸上全是毛!”
“你也是你也是!”
“咕噜~”大黑的肚子又响了,它叫了一嗓子,告诉大黄要回家吃饭了。
“兄弟,快回去吧,改天你爸不在家,咱们再约出来玩啊!”
“好滴兄die,先走一步了!”
大黑噌噌的往家跑。
赵石匠坐在门口晒太阳,忧心忡忡的看了眼狗窝。
大黑一夜未归,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大黑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它还活着么?
虽然它吞吃了自己的宝贝,可吃了也没办法呀,总不能把从狗嘴里抢吧。
就在赵石匠胡思乱想之际,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门口。
那黑色长满长毛的怪物一抬前爪,就把门推开了,跑到赵石匠跟前,亲昵的蹭他的腿。
赵石匠看着这条陌生又熟悉的狗,愣了片刻,用手拨开大黑额前的黑毛。
当那双又傻又呆滞的眼睛出现在他视野时,他确定,傻狗回来了!
然后赵石匠心梗了。
擦。
一晚不见,它秃了的毛全长回来了。
这就是大师给的宝贝的功效吗?
要是自己吃了那东西,岂不是重回少年时。
好扎心!
赵石匠回身摸了摸,摸到一根棍子,“大黑!你还我头发!”
大黑又不傻,看见棍子的瞬间就窜了出去。
赵石匠拎着棍子在后面追,“你给我回来,让我打一顿出气,咱们还是好爷俩!”
大黑因为害怕跑的更快了,傻子才站那里让你打!
追狗的赵石匠被村里人拦下,“哎呦,赵石匠,大早上的你拎着棍子要干啥!”
赵石匠喘着粗气,“打狗!”
村里人哈哈一笑,“你说怪不怪,我今天才留意到咱村的狗,毛发长的又长又亮!”
为了给赵石匠验证一下,这人打了个口哨。
口哨声响起,村里的狗从四面八方跑出来,可见其狗缘很好。
一条条狗的毛发在阳光中泛着健康的光泽,刺的赵石匠又心梗了。
漂亮顺滑的毛发长在大黄头上,在大黑头上,在小花头上,在村里不知名的小狗头上,就是不在他头上!!!
赵石匠气的把棍子一扔,摸出手机就给老婆打电话。
“呜呜呜,老婆,它们全都长头发了,就我没长!”
“谁长头发了?让你羡慕嫉妒成这样!”
“大黄、小花、大黑、其他小狗……”
“跟狗计较什么!绿灯了,我忙着呢,挂了啊!”
赵石匠哭唧唧的走了。
又一个村里人走过来,问刚才同赵石匠说话那人,“赵石匠咋的了?你骂他了?他咋哭着走了?”
“我骂他干啥啊?我就说狗长毛了,让他看看!”
“你瞧瞧你这人,多不会说话!赵石匠都秃成那样了,你还跟他说狗长毛了,你这不讽刺他没头发呢吗!你这人真不会说话!”
“我向天发誓,向狗发誓!我真没那意思!!!”
**
姜一把四只山魈放到了非部,工作人员都非常喜欢她们。
山魈也乐得在办公室里飘着玩,与这个聊天,与那个交好,忙的不得了。
姜一抽出空去无名道观看了看。
赵石匠刻的祖宗雕像和石狮子,已经完美的放进了道观。
别的道观里供奉着大大小小的仙人,而无名道观除了门口的石狮子,就只供了一尊祖宗雕像。
帮姜一修建无名道观的安海摸着下巴问:“这大殿是不是空了点?”
“嗐!空什么空!我觉得这样正好!”姜一继续道:“我家就一个祖宗,供一个就够了。
余下其他地方,全都放上功德箱!
你瞧瞧这个大殿,放二百个功德箱没问题啊。
只要有人进了这屋,全方位立体式被功德箱包围,不怕他不掏钱呀。
对了,提醒我了,我还得打印一千张收款二维码贴在无名道观的各面墙上,就叫功德收款码!
哈哈哈哈哈……我可真是个天才!”
姜一笑的张狂,似乎听到了自己的手机一直有到账提醒。
“叮!大款给你打了一万块!”
“叮!不知名的大款又打了一万块!”
“哈哈哈哈哈!”
安海看着姜一陈醉的模样,有点害怕。
姜大师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从无名道观回到家,姜一放了一浴缸的水。
天又闷又热,洗个澡,看看表,舒服一秒是一秒。
祖师奶奶的小树皮人也在浴缸的泡沫上跑来跑去,模仿“踏雪无痕”,搞的身上都掉色了。
姜一边洗边想公事。
自从京市留远山道观那伙人逃跑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像这种无恶不作的人,忽然停止作恶,姜一不信他们改邪归正了。
她感觉,他们应该在憋大招。
姜一洗完澡穿上睡衣,盘膝坐在床上。
她取过几枚铜板,一连抛了六次开始测算。
卦面皆有变数。
这周五有个非部部长的视频会议,姜一打算在会议上提一提这件事,让其他部长在辖区里多关注一下。
f市地势偏高,地广人稀,有着一望无际的荒原,间隔上百公里都看不到人的影子。
荒原上偶有缓坡,其中一个缓坡后停着一辆车。
夜色中,身形高大但瘦弱单薄的男子,背对着车站着。
他眉头轻蹙,清俊的脸庞上带着倦意。
虽然是夏日的夜晚,但因为海拔高的缘故,风带着凉意。
男人以手帕掩唇,轻咳几声,虽然极力挺直腰板,可脊背仍旧抑制不住的弯曲。
男人的身后有撅土的声音。
“师……师兄,挖,挖好了。”挖坑的两个小弟子手里的铁锹杵在地上,两人极力的攀附着铁锹,才不至于腿软的跌坐在地。
男人回身就看到这幅画面。
他的音色清凉,语调却温暖,“你们不用害怕,师傅……他老人家也是没办法了。
你们还留着,这就说明你们是足够优秀的人,不会和他们一样的。”
“咳咳咳!”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二哥你没事吧。”一个小弟子听了男人的安抚,稍稍放下心,关切的询问着。
“没事,老毛病了。”男人说话的语速极缓,“你们好好做事,往后……我会护着你们的。”
两名小弟子对视一眼,齐齐拱手作揖,“谢谢二哥!”
男人又看了眼车子的后备箱,眼里有怜惜。
他捏着手帕的手挥了挥,道:“安置了他们吧,动作小心一点,毕竟同门一场。”
两个小弟子从后备箱抬出一具尸骨。
尸身干瘪,又被焚烧过,一团焦黑,缩的只有六七岁的孩童大小。
两人把焦尸放进深坑,忍不住哇一下吐出来。
就在不久前,这个恐怖狰狞的干尸还和他们一样充盈鲜活,一起吃过饭,一起聊天喝酒。
可现在……
两人忍着吐意,从车上搬下了五具焦尸放在深坑里,这才开始填坑。
待坑填平,两人上车,把车开远了些。
体弱的男人双手掐诀,随后弹出一枚符篆。
符篆倏地一下燃烧,在漆黑的夜里亮起猩红的火光。这片被挖掘过的土地,在旁人的眼中已和其他地方无异,半点看不出挖过的痕迹。
施术过后,男人又猛咳几声,这才慢步走回车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