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母听儿子说了这东西的价格,忧心道:“往年回家,我哥和我姐总是瞧不上我送的东西。
这灵芝这么珍贵,拿回去他们也瞧不上,要不放家里吧。”
郑父不赞同的说:“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你的家,你的爸爸妈妈。
他们身体好一点,你以后也能轻松一点。”
郑母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
于是找了个锦盒,把三分之一片灵芝装了进去。
郑晓峰和爸妈到姥姥家时,他的大姨温依和大舅温尔都到了。
门口放着一大堆的补品,看盒子就挺昂贵的。
一看他们进门,欢快的笑声一下停了。
大姨温依靠坐在沙发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道:“老三一家来了啊,进来坐吧。”
知道的是在她娘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她家做客呢。
郑晓峰把提着的东西放到门口。
大舅温尔就不阴不阳的说:“这都一家人,还拿啥东西啊。”
郑母看了一圈,老两口在厨房忙碌,她赶紧脱下外套,撸着袖子去帮忙。
郑父和郑晓峰则找了个空位坐下,陪几位亲戚聊天。
大姨温依开口,目标直指郑家父子:“上次看见妹夫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
挺长时间没见了,气色还挺好。
要不是说岁数大了,还是得养生呢。
羡慕你啊,没有那么多工作上的烦心事。”
郑父尬笑,憨憨的说:“那倒是,你们工作都很忙,操心的也多。”
郑晓峰手在老爹背后掐了一下。
老爹啊老爹,你咋那么实诚。
她说啥话你都往下接。
那摆明磕碜你是个闲人。
温依没有见好就收,又对郑晓峰发起了语言上的攻击,“晓峰啊,你还在当秘书呢?
女人当秘书都没什么前途,更何况你一个男人。
你看看我家你小弟,大学毕业这才两年吧,就已经把房子和车子买下了,还跟我说要开个游戏公司。
我也听说了,这玩意很赚钱的。
要不然,你年后就别当秘书了,给你小弟开开车,帮帮忙。
等他公司走上正轨,那能亏待你吗,都是一家人。”
郑晓峰的大舅温尔,也跟着煽风点火,“晓峰,你大姨说的没错。
她也是为了你好!
想当年我们温家三个孩子,都送去念书了。
我和你大姨知道这是个逆天改命的机会,都死死抓着这个机会。
也确实把我们的命改了。
你看看你大姨,在单位都混到领导层了,你大姨夫都是按年薪算的。
我没出息,就在国旗混个技术员当当,但每年年底都少不了分红。
你妈以前小,不懂事,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
到你了,考上了名牌大学,挺出息的。
这怎么到头来还给人家当秘书去了呢?
你大姨家的孩子安顿好了,我们家的是个女娃,前几天找了个对象。
对方也是个大老板,现在已经到了见家长的阶段,基本板上钉钉。
现在就剩下你没着落,我看你大姨说的对,你给你小弟打个下手。
以后他出息了,肯定能安顿你。
反正,你当秘书一个月也赚不了几个钱。”
郑晓峰怒火中烧。
每一年都是这样。
句句话都说是为他家好,可实际都是在抬高自己,贬低他家!
郑父看出郑晓峰的不悦。
在身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忍耐。
大过年的,不要把关系搞僵。
厨房里,郑母正在剁鸡块。
刚杀的新鲜鸡一剁,肯定有骨头渣子和血水嘣出来。
老太太瞪了郑母一眼,没好气道:“这么大个人了,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
你说说你还能干啥?
读书读书不中用,干活干活不行。
也就是找了姓郑这么个憨货,不嫌弃你。
这要换别人家,你干活这么埋汰,老公不说话,婆婆都得把你赶出去。”
郑母小心赔笑,“妈,我一会儿就擦了,大过年的,别生气。”
温家的老头子不灭火,反倒跟着浇油,“你妈说的没毛病。大过年弄的到处是血的,多不吉利!”
不管厨房还是客厅,郑家三个人都在竭尽所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以免大过年的爆发,把这点残存的亲情也败了。
客厅里,大舅温尔提议打牌。
大姨温依看样很有兴致,“打麻将啊还是打扑克,大过年的摸空手不好吧,玩点小的呗。”
郑父憨厚一笑,“还是别了吧。”
大姨温依表情不悦,“真是扫兴!你不会是想靠攒这点小钱还我的钱呢吧?
这点零头利息都不够!
这样,你过来凑手玩两把。
大不了我让你晚一个月还钱,这一个月不算利息!”
话中施舍之意明显。
郑晓峰直接站起来,“什么钱?爸,你从大姨手里拿钱了?”
郑父拽儿子坐下,“这不头几年咱们家想换个房子,手头不够。
就从你大姨这里拿了三十万。”
郑晓峰一个月的工资就好几万,更何况跟了姜一以后,赚钱就跟喝水一样容易。
可父母把他保护的太好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家里买房子从大姨那里借了钱。
还是用这种人家施舍的方式。
郑晓峰捏紧拳头,想要发作,却听厨房里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
随后就是老太太尖利的指责声,“就那么点破东西,也值得你拿过来炫耀?!
你是埋汰谁呢?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郑晓峰赶紧往那边走,郑母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一地破碎的玻璃不知所措。
“妈,你怎么了?”
郑母委屈的掉眼泪,回头指了指案板上的锦盒。
“菜都下锅炖上了,我就想泡点灵芝茶给老太太喝。
你说了,这东西不能多放,要不然就补大劲了。
老太太嫌弃我拿的东西不好,拿不出手。
就把我递过去的水杯给推掉了。”
温家的老太太听女儿告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三啊老三,小时候看你愚笨,长大了倒是挺精明的,还知道跟你儿子告黑状了!
你怎么就不说说,我为啥推你?!
大过年的,你弄那么点零碎的东西,给我泡水喝。
我是几百辈子没喝过水,没见过好的补品?我要你那点玩意?!
真是我老温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郑晓峰彻底被激怒。
若只是对他说两句酸话,看在爸妈的面子上,他就忍了!
可现在直接当他的面,数落他妈,奚落他爸!
能咽下这口气的就是孙子!
郑晓峰上前一步,直接把锦盒抢回来。
茶壶里剩的小半凉掉的灵芝茶,也倒进餐厅酒架上的小鱼缸里。
那个小鱼缸里装的是温依小女儿养的小金鱼,半死不活的飘着,都翻白了,若不是尾巴偶尔还动一下,都让人以为死透了。
温老爷子见郑晓峰这样,拿出了大家长的态度,一拍桌子,“郑家小子,大过年的,你弄这么一出干啥?!”
郑晓峰装好锦盒,拿了外套塞在父亲和母亲手里。
“你以为温家我愿意来呢?都是一家什么人?
儿子丫头孙子坐了一屋,老两口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伺候人。
我妈心疼你们,动手帮你的忙,还反倒被你们嫌弃!
你们不喜欢的丫头,我们老郑家当宝似的呢!
还有这一小块灵芝,你嫌弃?
上千年的灵芝,市场上,这一小块就能炒到几十万!
我看你们命里没福气,无福消受这好东西,我就拿走了!”
郑晓峰拽着爹妈到门口,指着大姨温依道:“还欠你三十万对吧。
我妈和我爸不想拖累我,总是说有钱有钱。
早知道还欠你钱,我早八辈子给还上。”
郑晓峰在手机上一顿操作,转给温依三十五万,“那五万是今年的利息,大姨你还是拿利息多买点补品吧。
就算忙,头发也不能掉秃了!丢人不说,还磕碜。”
温依气的用手指着郑晓峰:“你……你……”
温依那个要开游戏公司的好大儿,窜上来怒斥:“郑晓峰,你敢这么说我妈,你信不信我让你在单位混不下去!秘书都当不成。”
郑晓峰嗤笑,“我爸和我妈为人低调,只说我是秘书。
我重申一下,我是联发地产的总裁特助,华市商圈我认识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谁让谁混不下去,你可以掂量掂量。”
对方听了这话,立刻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