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三十来岁,身上穿着半旧的某奢牌西服,脸上浮肿又满是横肉,一张嘴就是一股难闻的酒气。
云焉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
男人神色倨傲地扫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连思雨身上,口气不屑:
“我让你来了吗?这皇家祖祠,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
连思雨神情带着狼狈和几分凄楚,对云焉强笑道:
“这是我丈夫,也是图图的父亲,荣源。”
“阿源,昨天祭祀时出了那样的事,我特地请来云小姐帮……”
连思雨话未说话就被男人粗暴打断,“行了,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我确实不喜欢有不专业的小辈在场扰乱做法。”
随着一个冷冰冰的女声,走进来一群黑西服的保镖,保镖簇拥着一个女道士。
对方神情高傲,一身白衣如雪,显得仙风道骨,颇有几分出尘居士的架势。
荣源立马转换了表情,一副狗腿嘴脸凑到女道身前,“这位是我花重金请来的玉玑子大师。”
他目光扫过云焉和连思雨,“你带着这小骗子赶紧走,别耽误大师的正事!”
在司家当了多年保镖,没见过这么横的,陈虎都气笑了。
他抱着迪迦上前,拳头握得指节嘎嘎响,“先生,说话客气点。”
迪迦瞪着乌黑眼珠,鬼气森森道:“你祖宗在骂你哦。”
确实,女道士进来之后,主殿里聚集了一大帮家祠里的鬼,个个对荣源怒目而视,几只鬼忍不住骂道:
“不孝子,没听过在祠堂里驱鬼的!”
连思雨叹了口气,荣氏祠堂确实闹鬼了。
她想着,万一闹的鬼是祖宗,也不好驱鬼降服,听司方煜说他妹妹通灵,她觉得恰好就是这样的。
只需要通灵的人,做人鬼沟通的桥梁,能沟通的事情,尽量不用打打杀杀的方法去解决。
谁知,她丈夫还是这么莽撞。
玉玑子看了一眼迪迦,用一种得道高人的语气淡淡道:
“这孩子倒颇有些灵觉。”
“罢了罢了。”玉玑子脸上有些萧索,看了云焉一眼,“如今道门衰微,你就在旁边看着我施法,能领悟几分权看你的悟性和造化。”
云焉:“……”
听对方的语气,至少是和迪迦一样,能看到鬼并且听到鬼的话。
她心里警铃一响,一个眼神示意,家里的宠物鬼并迪迦全都躲远了。
有些道士很厉害,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招,它们可不去送鬼头。
云焉背在身后的五指收拢,隐隐有白色焰火在掌心显现。
她听说,阳间本领高强的道士,屠杀个把鬼王不在话下。
她身为鬼帝,在这种战斗力的道士手底下,也未必能做到全身而退。
玉玑子神情冷肃,口里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不停变换角度,只见她在主殿踱步一圈,又在众人(鬼)的默默注视之中缓缓走到殿外。
十分钟后,玉玑子定定站在祖祠门口种的大槐树下,剑指树身,目露冷光喝道:
“孽障竟狡猾至此,藏身树中,以为本道杀不了你?!”
然后,玉玑子开始绕着槐树转圈圈,挥剑在空气中一通乱砍。
云焉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宠物鬼们:“??”
祖祠众鬼:“???”
跟安琦吵架的贵妇鬼性格活泼,率先问出声:
“那大槐树里有鬼吗?”
它身边几只着装接近现代的鬼七嘴八舌:
“没有吧。”
“也有可能有鬼。”
“……你们谁家里的鬼住树里了?”
“……没有没有。”
“都说了别在祠堂种这种树,你们不听。”
“以前有个说法,祠堂门前种槐,进宝招财。”
“……”
众鬼还在吵闹,玉玑子忽地转过头看向云焉,谆谆道:
“小姑娘,还没见过鬼吧?”
她不由分说,挥袖在云焉身前一甩,大声喝道:“开!”
玉玑子:“我为你一分钟的开天眼,在这一分钟里,你能看到眼前的鬼。”
云焉:“……”
所有鬼:“……”
玉玑子眼睛落在槐树上,幽幽道:
“看见了吗?这是一只红衣厉鬼,应是难产而死,腹中还有鬼婴,若今日我不铲除此鬼,明日荣氏全族多半都会被怨气所累……”
荣源震惊到要下跪,嗓子都破音了,“大师,大师您一定要杀了这厉鬼,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连思雨也面色苍白:原来,在祖祠作祟的是一只外来的厉鬼吗?
玉玑子淡然一笑,“诛除邪祟本是道门指责所在。”
她看向云焉,失望摇头,“怎么?开了灵视仍然看不到吗?”
云焉:“……”
玉玑子取下背囊开始摆香案,如同长者一般跟云焉闲聊。
玉玑子:“你是什么专业的?”
云焉:“没有专业。”
只有鬼差有专业,鬼帝是负责被供奉被崇拜的。
玉玑子笑而不语,心中暗骂,都是出来骗,好歹专业一点啊小姑娘。
冷不防,那个原本躲在远处的小男孩从她背后冒出来。
迪迦:“那,你是什么专业呢?”
玉玑子:“我是仙门。”
她一时得意,抚着肚子笑道:“我这里养了神仙。”
涉及专业领域,前·古曼童迪迦小朋友瞬间领悟,“哦,是关肚仙。”
玉玑子有些意外,“你果然有些灵觉呢。”连关肚仙都知道,出门行骗也不算毫无准备。
迪迦不以为然,“哦,你是养小鬼的。那你穿道袍干嘛,也不是一个专业的。”
玉玑子:“……”
自然是为了像专业神棍而做的合理化商业包装啊。
她这一身道袍是找剧组的熟人买的,特地找的仙侠剧服装,主打就是一个仙字。
她自然不需要回答小孩子的每一个问题,玉玑子只给了迪迦一个和善却疏离的笑。
迪迦凑近玉玑子,对着她肚子问话:
“喂能听到吗?别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在它的带动下,不止是宠物鬼,连祖祠里的鬼也有大着胆子凑过来听的。
不一会儿,一只祖祠鬼大声道:“我确定,她肚里没有小鬼。”
“你有证据?”
祖祠鬼犹豫,“要不我上身一下亲自问问?”
因着这只鬼的话,更多的鬼凑到玉玑子身边看热闹。
玉玑子此刻摆出香案做法,她挥几下桃木剑在空中劈砍,向云焉显摆道:
“这是我派师尊传下来的桃木剑,当世只有两把,另一把剑在米国博物馆珍藏着。”
几只鬼挂在桃木剑上荡秋千,其中一只鬼大声道:
“这踏马不是桃木的,是复合板。”
另一只鬼鼻子贴在剑锋上闻了闻,“yue一股甲醛味,熏死我了!”
玉玑子拿出黄符,用桃木剑串起来:
“这是我派祖师传下来的驱鬼荡邪符,一符既出,百鬼降伏!”
云焉:“……”
几只宠物鬼凑在玉玑子身前讨论着:
“这符咱就看不懂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画皮鬼推开众鬼挤上前,“我来看看,我以前被符伤到过。”
它撕下一张符凑到眼前细看。
玉玑子:“……看我祖师亲手画的驱鬼符,可以独自御风飞行驱鬼。”
画皮鬼:“……”
不得不说这骗子很专业。
它将手里的符丢在地上踩了几脚,“什么鬼画符,啥都不是!”
玉玑子点燃香火白蜡烛,说要召请天兵天将。
祖祠里八成以上的鬼都围了上来,纷纷抢着吃那些香火。
“好香啊,给我留一口!”
“比荣源那小王八蛋买的好得多!”
“不孝子,给我们供的香火都是发霉的。”
“这个家迟早要完。”
玉玑子:“……”
她心里有些发毛,因为能感觉到身周的空气越来越阴冷。
荣源颤声道:“大大大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插在香案上的几根点燃的线香,原本向上冒的青烟被生生截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半空中吸走了那些烟。
玉玑子眯眼大喝:“大胆小鬼!”
她心里愈加惊恐,将手里桃木剑舞得只剩残影,又闭目念咒:“太少老君,五路神仙……”
渐渐声音变小,除了她身边的鬼,没有人听得清。
原本还在抢吃香火的几只鬼渐渐变了脸色,骂骂咧咧飘走。
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吊死鬼震惊捂嘴,将自己听到的咒语轻声说给鬼同事听。
“她骂人呢。”
迪迦不太懂,就跟着哼唱出来:
“ich bin Schnappi,Schnappi Schnappi Schnappi……”
玉玑子没想到自己念得咒语被现场偷学还唱了出来,勉强维持表情,睁开双眼大喝一声,“清!”
众人看过去,原本被截断的香烟依然恢复正常,袅袅飘向空中。
玉玑子擦擦额头上的汗,“邪祟已除。”
心里暗叹,尼玛这小孩子太邪门了,害她差点以为自己穿帮了。
荣源很狗腿地凑上前,奉上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大师请笑纳,账上归账上,这是我额外加的。”
玉玑子纹丝不动,身后一个黑衣保镖走上前接过红包。
荣源感叹,果然是高人,视红包如粪土。
云焉看了一眼主殿,祖祠里的鬼重新聚集到了那里。
看到傻子后辈把钱给了骗子,又是一顿狂骂。
方才,老王爷鬼走下神龛,慢悠悠喊了一声,“荣氏的鬼要有风骨,不能吃嗟来之食,平白给外人看笑话。”
祖祠鬼们再不情愿,也不愿丢鬼,都一个个飘回主殿了。
这种普通成色的线香,云焉带的宠物鬼自然不稀罕。
于是,那无鬼光顾的香炉里的线香自然恢复正常。
荣源轻蔑地扫视连思雨等人,“走吧,你们还在这儿干嘛?”
连思雨咬唇握住云焉手腕,“云小姐,我觉得事情蹊跷,请您务必再帮我看一看。”
荣源瞪大眼睛,刚要发作,却被玉玑子伸手一拦。
玉玑子宽容一笑,一脸悲悯神色,“荣先生稍安,今时道法式微,既然有如此上进的后辈,可让她一试。”
她忽地目光一栗,“只不过,如果事后证明你是庸才行骗,我断断不能饶你,必要清理门户。”
她这番话说的义正词严,连脑满肠肥的荣源也染了一脸正气,以受辱的神色愤愤不平瞪着云焉。
陈虎:“!!!”
好想打人哦!
可是自家小姐为啥要接这种业务?他今天过来,以为是小姐会见影后,想要进军影视圈。
自从话题进入玄学范畴,他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但身为忠实保镖,他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受辱。
陈虎往前一步待要说话,却听自家小姐率先道:
“好,那我开始做法。”
陈虎:“!!!”
我开始做法!
开始做法!
做法!
云焉走到主殿门口,面朝主殿里密密麻麻的牌位,曼声道:
“咱们聊聊?”
玉玑子没忍住笑出声。
她好像教教这个后辈,好歹做出仪式感啊,这样怎么好意思收人钱?!
荣源更气愤了,“骗子!出去!”
连思雨也面上挂不住,走到云焉跟前低声问:“您不要那种香案仪式吗?”
云焉一愣,“……这个可以有。如果你需要的话。”
今天这一趟,司方煜开价四百万,为了一年的冰激凌自由,鬼帝可以放下身段满足客户要求。
云焉耐着性子,跳了一段歹徒舞,这是前几日在短视频网站现学的。
网友普遍认为,这支舞很适合驱邪用。
连思雨:你在驴我?
跳完舞,无视他人一言难尽的目光,云焉取出一张清单,淡然吩咐陈虎道:
“去买些香烛纸钱祭品来,要最好的。”
清单是她平时养宠物鬼的一些采购单,用来应对这些常年吃不好的祖祠鬼应该绰绰有余。
陈虎:“……”
他不敢走,好怕自家小姐被人打!
于是,陈虎在路过荣源身畔时,递出了自己的名片,轻声提醒:
“我家小姐是司盛先生刚寻回的独女。”
荣源:“!!!”
尼玛为什么不早说?!这不是钓鱼执法吗?
还有,首富家的千金小姐为什么要干这种冷门职业?!
现在顶级豪门内部的兴趣爱好都这么接地府?
荣源忍住内心澎湃,拉着玉玑子向后退,谄笑着为首富千金提供场地。
甚至还对他那搭上首富家小姐的老婆也露出好脸色,“你们一切请便。”
若能搭上首富家的人脉,他荣源可以在祖祠搭舞台让她跳一整天的奇怪舞蹈。
而且,只要云小姐需要,把祖祠里的祖先们喊出来陪小姐玩捉鬼游戏也不在话下。
荣源刚起了这个念头,祖祠内就异变陡生。
嘭嘭嘭……
随着不间断的声响,祖祠屋顶上的瓦片开始往下掉,砸在地上之后,扬起满屋尘土。
明明房外的大槐树还纹丝不动,殿内却吹起狂风,风来得很急,带着奇怪的呜咽声,裹挟起沙尘和香灰,只往荣源身上招呼。
噼啪。
木质牌位平地起飞,仿佛被什么托着一般,直直往荣源身上砸。
荣源鬼哭狼嚎大叫着,神情恐惧到了极点,他爬到玉玑子身边,拽着她道袍大声求救:
“大师大师,快救我!”
玉玑子没想到自己刚“做法清场”,后面就出现这么大的诡异事件,自己都吓得腿肚子哆嗦。
想起自己刚刚到账的“捉鬼钱”,玉玑子勉强稳住心神,从背囊里抓出一大把黄符往荣源身上丢。
说来也邪门得很,这些瓦片和牌位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只往荣源一个人身上招呼,即便主殿此时站着好几个人,东西都能精准躲过他人,找到荣源的位置才开始击打。
玉玑子看得很清楚,也就一开始有几片瓦落在连思雨脚边,吓得她尖叫几声之后就没有了。
云焉神色复杂,回望连思雨:
“你说的鬼瓦砸人,就是这样?”
连思雨昨晚所说的,就是祖祠闹鬼,飞起的瓦片和牌位追着人打。
只是云焉没想到,是这种打法。
连思雨抹着眼泪拼命点头,“昨天祭祖的时候就是这样,云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云焉幽幽道:“……算了吧。”
连思雨:“?”
你不会不管我了吧?!
云焉看连思雨的眼神有些无语,“不关你的事,你哭什么?”
人家明明打的是荣源!
就算是那些落在她脚边的瓦片,那意思也是让连思雨捡起瓦片跟它一起打!
迪迦从云焉身后探出半截身子,扯着嗓子大喊:“加油啊!砸他,砸他!”
玉玑子虽然心里恐惧,却一直在留神云焉这边的反应。
见她说的都是一些没头没尾的话,身边的小朋友还分不清立场瞎说加油,自己都替这位同行着急。
好歹趁机会做做法,实在降不住假装受伤不敌对方也行啊。
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让人家客户怎么想,还怎么挣钱!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很不敬业。
“走不走?”云焉看向连思雨,“他们自家的事自己解决就行了。”
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与此同时,祠堂内如灾难片一般瓦片乱飞牌位砸人的场景忽然停了下来。
玉玑子捂住胸口,真是替这位同行捉急。
她瞅准时机排众而出,“你祖宗祠堂里还藏着厉鬼,方才对方隐藏气息,竟然被它躲过去了。要不是我方才念驱邪咒,这鬼多半还要闹个大半天!”
玉玑子意有所指瞥了一眼云焉:看到没,这才是解决问题应该有的态度。
她看半天了,这小姑娘做骗子都做不像。
荣源瘫在地上已然被吓没了半条命,此时汪地一声哭出来,“谢谢大师的救命之恩啊!”
连思雨也弱弱地站出来,对玉玑子鞠躬致谢。
她觉得,自己这次恐怕是找错人了。
司家的小姐,怎么会驱鬼镇邪这种技能?
云焉也笑了,有些话她懒得解释,就让鬼来解释好了。
她打了个响指,淡淡道:“开!”
玉玑子见云焉的动作,不由嗤笑出声,打响指,你以为你是魔术师吗?!模仿错了啊亲!好歹看看僵尸片学点驱鬼动作呀……
正在这时,她忽觉眼前似出现了一重薄薄的灰色雾气,视线之中骤然多出许多人!
再仔细看,那些多出来的半透明人影都是清一色的惨白脸,穿着打扮几乎囊括华夏半部丧葬史!
“啊啊啊——”
主殿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如同惨叫鸡合唱团彩排一般。
接着,从荣源开始,到玉玑子的几个保镖,如同多米诺骨牌一个推倒一个,趴下一大半。
只剩玉玑子和连思雨还站着。
连思雨:她不是不想晕倒,她只是吓得不会动了。
玉玑子好歹在自我学习和提升阶段阅览过近百部中外恐怖片,此时看到鬼影还勉强稳得住。
她心念电转,勉强挽尊道:
“宗祠内供奉的都是荣家先人,自然不是害人的鬼,方才我说的厉鬼都是外来作乱……”
一只年轻的祖祠鬼跳出来,从玉玑子身上穿过。
后者打了个寒战,被强行闭麦后,忽地全身抽搐,最后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
连思雨却看着男鬼惊呼出声:“啊!!”
这是她丈夫的堂哥,叫荣域,半年前死的。
直到此刻,她才有了直面鬼魂的感觉。
极度惊恐之下,她闭上眼睛,祈祷自己能尽快晕死过去。
荣域不满地瞪了连思雨一眼,又指着玉玑子冷冷道:“编,还编,这女骗子!”
“刚我趁她不注意偷偷上她身了!”
荣域飘到半空大声道:
“这个玉玑子,小学毕业,初中霸凌同学被开除。网名葬心葬爱,真名陈二妮。王者玩了八年还是倔强青铜,凭她也配叫大师?!”
迪迦也走出来补充,“她肚子里没有神仙哦。”
接下来,迪迦为在场清醒的众人(鬼)普及了关肚仙的做法。
需要用特制的灵符指引,在偏僻之地杀害路过的孩童,取肝、心、耳、鼻、唇下咒,最后置于灵媒体内才算完成。
众人(鬼):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歹毒的东西?
迪迦颇为自得:“我可是……”
不料被云焉抢过话头,“家里有艺人,孩子多半是从剧本和小说里看的。”
她养小鬼这种事一旦传开了,难保不会被阳间的各类“正义之士”上门灭杀。
说话间,陈虎带着人回来了。
纸扎店难得遇到大单子,干脆送货上门,扛来一大堆纸扎用品和祭品。
云焉安排陈虎按照规制摆好祭品,又烧了香烛纸钱并一些纸扎用品。
陈虎看不见鬼魂,做起这些事也毫无心理障碍。
但在连思雨和云焉的眼里,原本闹闹嚷嚷的宗祠忽然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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