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涂涂和他已经很久没见了，但还是大概认了出来。
“陈默？”
陈默对苏涂涂认出自己也不意外，步步靠近，但没清楚对方意图之前，苏涂涂自然能避则避。
看着苏涂涂后退，陈默也没强求，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缓缓打量。
“长得挺好看的，就是审美不咋地。”
？？
苏涂涂没反应过来，陈默继续开口：“念念和我说，她找过你，虽然我问她和你说了什么，她闭口不言，但我也能猜到肯定涉及了我之前的经历。”
“我们是都希望……”苏涂涂知道陈默有执念，但还不清楚自己这样的处理方式，会不会激起他的怒气，在自己有伤在身，硬拼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当然要先选保命为上。
长篇大论的说教与放下，陈默听了太多，已经不想再听，他打断苏涂涂的话，只回了一句。
“你既然看过我的样子，为什么变的孔雀还会那么丑？”
“啊？？”苏涂涂刹时惊了下，他，他就是为这个来的？
“啊什么，以为我是来找你打架的？”
“额哈哈，有点。”苏涂涂没想到陈默会这么直白，跟着承认了。
“兔子的脑回路果然简单，一点都没我们孔雀好用。”
陈默说这个苏涂涂可就不服气了，怎么还能种族歧视呢？
“谁说的，我只是着急完成任务，没办法才出了这个馊主意，只要你的执念没那么深，没准儿就能回去了呢。”
陈默听着苏涂涂的话，心里还是有些暖，但花孔雀嘛，重点在一个“花”，不管多感动还是不会说出来的。
“你就不怕万一我生气，没顺着你的剧本走，更会添麻烦？”
“说实话没有，事情嘛，总要办了之后才知道有没有效果。”
苏涂涂的想法很简单，但也正因为简单，才正能戳中对方的心思。
“你是第一个没有来直接劝我，而帮我去打抱不平的人。哦不对，第一个帮我打抱不平的兔子。”
这话好像是在夸苏涂涂，但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感谢就感谢好了，还非要挑明自己的兔设。
苏涂涂不禁哼了一声，他花孔雀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如一只兔子。
听到苏涂涂冷哼，陈默忍不住笑起来：“兔子怎么了？不爱听？非要做人嘛？”
“呵，倒也不是，只是从你这种花花公子嘴里说出来，有点嫌弃。”
陈默微微低了低头，随后问起：“程橙橙她们，还好吗？”
“她来世不错，剩下被她帮过的女生，也都比刚开始受到伤害的时候好了很多。”
“嗯，”陈默点头应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道歉声明我会写好，一份发在社交平台上，一份寄回给星谷。我们有缘再见。”
陈默话音落地，转身离去，苏涂涂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百感交集，还是没忍住唤了一声。
“诶……”
“嗯？”陈默听到苏涂涂的声音，下意识停住回身。
“那个……如果你遇到江小豚的话，拜托也帮我照顾一下她吧。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回去会怎么样，但如果有缘分的话，我们还可以再见。”
“好。”陈默这次的笑，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第一次。
他应下苏涂涂的嘱托，刚想离开，却忽然想起什么：“星谷的老板顾浔，不是个善茬。我当时签在星谷的时候就有听说做事雷厉风行，只要能让旗下艺人热搜，不管好的坏的照单全收，手握八百营销号，水军指哪儿打哪儿。我和江小豚的事，他一定会一查到底，你要小心他。”
“照你这么说，他没什么良心啊。”苏涂涂对顾浔的初印象，已形成。
“良心？”陈默不禁干笑几声，“他不让别人心凉就不错了，你可千万别跟他硬刚，不然就是下一个全网黑。”
“好，我知道了，谢谢。”依着陈默的话，苏涂涂是很不喜欢这样的人的，不过如今确实也没有和对方打交道的契机，所以维持表面和平也就够了。
陈默悉心嘱咐完之后，就和苏涂涂告了别。
苏涂涂朝他挥了挥手，事情圆满结束，自然开心。可还不等她蹦跶两下，紧接着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苏涂涂猛咳了好几声，才稍微好上一点。干预人间因果，果然是会遭报应啊……
***
因为先前反噬得厉害，苏涂涂在家歇了好几天，几乎开启冬眠模式，才终于让心口没有那么疼。
满血复活的苏涂涂刚准备继续直播，就收到了melon的信息。
【老大老大，顾浔发疯了！】
“什么？”王水水前言不搭后语，让苏涂涂没明白。
【他前两天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大价钱收购了我们公司，还推了好多商演过来，团队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我想去找你玩都没时间。】
“商演？”苏涂涂愣了下，本能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向来对公司和旗下艺人的规划都很慎重，刚接手你们就推商演，连发展策略都没有定清楚，就把你们像赚钱机器一样推出去，不会有粉丝反对吗？”
【这个我就没关注了，反正他是累得我都想退圈了。】
【哦对了，我想起来，他倒是和我问过你，但我说不方便告诉他你的联系方式，他就没再问了。】
“他怎么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不是只应该知道先前最新娱乐报道的八卦绯闻吗？我们也澄清了没有关系。”
【这我就不清楚了，艾姐又催我们了，先不说啦。】
王水水说完最后一句，和苏涂涂迅速告别。
王水水对这些没有在意，但苏涂涂却觉得空穴来风，必有异常，略微思忖一下，打开了社交平台。
果不其然，对于F男团频繁接洽商演的事情，粉丝已经是怨声载道，甚至有好几个粉丝后援会都表示卸任，郑重警告星谷传媒正视粉丝需求，合理规划艺人发展路线。
F男团声誉极度下滑，自然就有其他团体顺风而上，娱乐圈本就是朝夕瞬变，如果F团捞钱的名声再发酵开来，被其他选秀上来的新人顶掉也不是件难事。
只是依着先前陈默说的，顾浔是一个在签约艺人上很有规划的老板，虽说心黑了点，但整体战略上并没出过问题，不管黑还是白，总之是红了。
这次F团的事，实在不符合顾浔的一贯作风。
除非，他另有目的。
***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有人想见自己，苏涂涂不介意去会会他。
于是，第二天，苏涂涂就出现在了星谷传媒前台。
星谷的办公地点没有选择在高楼大厦，而是闹中取静，在市中心的一处文化产业园区，三层小楼，安静独立。
“您好，我想约见一下你们顾总。”
“不好意思顾总正在开会，估计要到晚上了。您把姓名告诉我一下，我等他开完会去问问。”
“苏涂涂，你可以现在去和他说。”等到晚上，苏涂涂可没那个耐心。
“现在？不好意思顾总他……”前台本来没怎么重视，但听到苏涂涂这么说，忽然愣了下，上下打量。
她在星谷传媒待了三年，几乎从创业的时候就在这儿，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敢在开会的时候打扰顾浔。
眼前这个自称叫“苏涂涂”的，长得倒是清纯可爱，一身粉白色连衣裙，加上丸子头上的蝴蝶结，把她衬托得更加灵动，仿佛才从仙侠剧里出来的小师妹。可怎么看，也不像顾浔会喜欢的类型啊？
当时她们几个聚在一起八卦投票顾浔女朋友的时候，可是都把票数投给清冷御姐的，顾浔这种事业版魔鬼，也就只有说一不二的掌门人能镇得住了。相爱相杀，那多刺激，她都已经在自动脑补漫画桥段了。
前台还在纳闷，苏涂涂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诶？”
苏涂涂说了话，这才打断她的遐想，想着万一这俩人有什么关系呢？
秉承着作为一名社畜打工人，绝对不能得罪老板娘的原则，她郑重应了下来。
前台安排苏涂涂等在一层会议室，上三楼通知顾浔。
顾浔正在开会，听小组成员分享艺人营销方案，前台敲门进去的时候，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的。
她走到顾浔面前，鼓起勇气，小声说话：“顾总，刚才有人来公司找你，我安排她在会议室等了。”
“可以。”顾浔没在意，看了刚才在前面讲PPT的人一眼，示意他继续。
前台被无视，站在这里不合适，走也不合适，无奈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顾总，她说她是苏涂涂。”
前台说完名字，顾浔这才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微微蹙了下眉：“下次一起说清楚。这次会先到这儿，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
顾浔说完，看向刚才的同事：“营销方案稍后发我邮箱，有问题我们再开会聊。”
“好。”同事应下，一个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着顾浔离开。
***
顾浔看到苏涂涂的时候，她正在会议室里悠闲的喝着茶。
江小豚和陈默接连两个艺人塌房，苏涂涂名声大涨，但星谷声誉受损了不少不说，还赔出去不计其数的违约金，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苏涂涂VS顾浔的好戏。
真正看到苏涂涂的第一眼，顾浔如果心情好的话，可能才是真的疯了。
苏涂涂听到动静，看了一眼，不得不说，在大众审美上，顾浔是长得很好看的。
虽然皮肤白净，但胜在五官俊朗，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奶油小生的既视感，如果用圈里艺人对比的话，可能会更像中国系传统帅哥长相，浓眉大眼，睫毛修长，古典美与现代感的结合。
尤其一双眼，宛若桃花，让他看起来精明，可又兼具狐狸的美感。
娱乐行业的人，大多没有西装革履，顾浔也是。上身里面只着衬衫，下身一条基础款的裤子，可因为面料低调而华贵，所以版型都做的极好。最外面则是一件暗黑色的风衣，将他整个人衬得更为挺拔持重。
狐狸好看，可狐狸更会吃人，所以苏涂涂也只是微微欣赏了一下，就再次恢复常态，看向他，轻轻笑着。
“顾总想见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作者有话要说：陈默：感动子，这就是传说中的救赎文学吗？
顾浔：请花孔雀自重，不要想了，这是我家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