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耀走到简灏辰面前：“简总您好，我叫孙耀，是日鑫建筑的负责人。为了使您不受人蒙蔽，我觉得我有必要站出来说句实话。”
说着，他转身看向周芳华：“周芳华，你说我是在造谣？可金惠园那个项目不是你们培隆承建的？去年11月因为验收不合格而暂停，最后还耽误了好几个月的工期。”
“金惠园项目之所以暂停，那是因为... ...”说到此处，周芳华突然打住了，狠狠地瞪着孙耀，她就知道，这狗男人又开始使坏了。
看着周芳华说不出话的样子，孙耀内心很是满意。
他又向简灏辰说道：“简总，金惠园的陈总就在那边，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叫他过来问一下。”
也就这么一说，叫人过来问是不可能的。
果然，简灏辰没说把人叫过来对质，但也没多过多表态，只淡淡说了一句：“多谢孙总提醒。”
“应该的，应该的。”孙耀笑道。
在他看来，自己刚刚的已经凑效了，没看到那位简总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皱着眉头吗？
付晓曦从甜品区走过来，直接无视正看着她的简灏辰，而是走向旁边一脸无力的周芳华，问道：“周小姐，你还好吧？”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周亮也赶过来，问道：“姑姑，你没事吧？”
周芳华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付晓曦提议道：“这里人多比较闷，要不我扶您去外面吹吹风？”
旁边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是啊周总，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出去吧！”
周亮狠狠地盯着孙耀：“孙耀，你... ...”
付晓曦抬头看向孙耀。
平心而论，这孙耀长得不丑，不然当年周芳华不会一眼就看上他，但他两个黑眼眶异常的重，身上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咋一看，还有点像死/人。
两人没再理会孙耀，搀扶着周芳华就向门口走去。
身后，樊特助看向自己的上司，欲言又止。
是错觉吗？简总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一旁，孙耀的心情格外美：看来这位简总很介意周芳华想蒙骗他的事情，都生气了。
... ...
酒店空中花园。
周芳华的心情已经略微平复。
在周亮的追问下，她简单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姑姑，您当时怎么不解释呢？金穗园检验之所以不合格，是他们内部腐败，采购的材料不合格，跟咱们施工方有没有关系。”
周芳华摇摇头：“你还年轻，不懂。金穗园和培隆合作多年，是咱们的重要客户。要是当着这么多人把这件事公布出来，让陈总丢了面子，培隆怕是要失去这个客户了。”
周亮：“... ...”
好吧，是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周芳华按着太阳穴：“经过孙耀这么一搅和，正昇这个项目咱们怕是无缘了。”
听到这，周亮刚下去的火气又飙升起来，咬牙切齿道：“这个孙耀真是王/八/蛋，整天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因为他，咱们丢了多少... ...下次见到他，我一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从周亮的话里，不难听出周家因为孙耀丢了不少项目。
更让付晓曦没想到的是，平时斯斯文文的周亮，也有这么暴脾气的时候。这叫什么？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周芳华也被侄子逗笑了：“行了，打人犯法，气归气，别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付晓曦若有所思：“是不是只要向正昇的人解释清楚这件事就可以了？”
“按理来说是，但我刚刚看那位简总，年纪虽轻，心思却深沉得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哦！我知道了。”
付晓曦这话说得含糊，周芳华姑侄满脸疑惑：你明白什么了？
付晓曦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和周芳华和周亮说，自己还有事，晚点自己会打车回去。周芳华和周亮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她要注意安全。
... ...
付晓曦再回到宴会的时候，宴会已经进行到过半。
简灏辰和樊特助正从宴会厅走出来，看样子是要离场。
她急忙把他叫住：“简... ...简总。”
简灏辰停住脚步看向她，眉毛微微挑起，似乎在问：有事？
“刚孙耀所说的，培隆劳务做的项目不通过检验的事情，其实另有内情。”
说完，付晓曦紧盯着简灏辰，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不料对方脸上毫无波澜，连眼神都没有一丝变化：“嗯。”
“你知道了？”
简灏辰：“... ...”
一旁的樊特助好心提醒：“付小姐，且不说简总来之前，已经看过乐城所有资格和我们合作的公司相关资料，就刚刚孙总和周总那不对付的样子，简总也看出这其中是有内情的。”
付晓曦：“... ...哦！”
看来是自己和周芳华姑侄想多了，简灏辰也没完全相信孙耀的话。
就在她想转身回去的时候，听到旁边的男人简洁地说道：“车上说。”说罢，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向电梯走去。
付晓曦跟在他身后，也进了电梯。
酒店的电梯还算宽敞，但站在前面的简灏辰身材高大，让她产生莫名的压迫感。这种感觉直到从电梯里出来，才有所减缓。
到了酒店门口，服务生早就车子开过来了，还很贴心地给他们打开车门。
付晓曦副驾驶后面的位置坐好后，樊特助只把车子挪到一边，并没有马上上路。
她连忙把金惠园项目是因为甲方内部腐败、购买的材料不符合要求、周芳华刚刚不想甲方丢面子才没有解释的事情说了一遍。
简灏辰听完后，不置可否地说道：“正昇的分包是采用公开招标的方式进行，只要符合要求的公司都可以参加。”
听出来了，简灏辰这是要告诉她：只要周家的公司符合招标要求，就可以去参加投标，正昇这边不会因为孙耀的几句话而抹杀了资格。
“如此，那我替周小姐谢谢简总了。”第一次，付晓曦如此真诚地向他道谢。
简灏辰冷笑一声：“替她谢我？你跟他们家什么关系？”
付晓曦诧异：这男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但她没表露太多，而是耐心解释：“周小姐的侄子周亮，是我大学的学长。”
周亮？刚刚那个小年轻？
付晓曦以为简灏辰会继续说点什么，没想到对方话锋一转：“你住哪里？”
他这是要送我回去？
付晓曦连忙拒绝：“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说罢她侧身准备打开车门。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从酒店驶出来。透过车窗，隐约可以看出里面的人是孙耀。
让付晓曦惊讶的是，车里除了孙耀之外，还有一个模糊的白影，看样子不像活物。
付晓曦放在把手上的手愣住了：孙耀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阴气，难道和那白影有关？
兼职孟婆的经验告诉她，一定要跟上去看看，可是，对方是开车的呀！
眼看孙耀的车子已经过去，付晓曦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转过身，对上简灏辰那漆黑的眼眸：“要不... ...帮我跟上前面那辆黑色轿车？”
樊特助：“？？？”
付小姐这是要干嘛？
简灏辰默了一秒，开口道：“跟上。”
闻言，樊特助缓缓驶出车子。
一路上，简灏辰都没有问她要干什么，付晓曦也没打算跟他解释。
孙耀的车子行驶将近二十分钟，来到了近郊的自建别墅区。
付晓曦让樊特助在路边停下，自己下车跟了进去。
这里的别墅不少，但亮着灯的不多，付晓曦很快找到了孙耀家的那栋。
和孙耀的身上一样，这栋别墅的周围也有若隐若现的阴气，不用说，定有蹊跷。
付晓曦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安全的花丛，往上面一躺，灵魂就从身体里出来。再次靠近孙耀的房子，就听到孙耀兴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爸，为我今晚又坏了周家一次计划，来，咱们干一杯。”
紧接着，传来了淅沥沥的倒酒声。
就在付晓曦以为孙耀是在祭祀的他爸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道老年人的声音：“好！当年周芳华当众退婚，害咱们家丢了面子、害咱们家走投无路，现在你对他们家做的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随后，屋里传来了碰杯、以及吸溜的声音。
屋外，付晓曦也明白过来，刚刚孙耀车里的那个白影，十有八/九就是孙耀他爸。
见过了那么多孤魂野鬼，她也懒得去想孙耀他爸是在怎么躲过无常勾魂的，反正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带他回地府。
屋里，孙耀惬意地坐在饭桌上前，桌上，放着两个白酒杯。
他把酒杯倒满后，招呼坐在对面那个面容和他有几分相似，看起来有点模糊的鬼魂：“今天这酒也不错，爸，咱们再喝一杯。”
孙父说了一声好，然后一人一鬼端起酒杯碰了一下。
鬼魂喝酒并不像活人一样真喝下去，而是对着酒杯吸溜一下，把酒里的精华吸走。
还没等孙父把酒杯放下，就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孙耀看不到孙父以外的灵魂/鬼魂，看到自己老爹的反应，问道：“爸，怎么了？”
孙父没理会儿子，而是盯着付晓曦。
付晓曦此时是灵魂状态，孙父下意识以为她跟自己一样，也是鬼魂。大声叱喝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竟敢擅闯民宅，还不快快离开！”
付晓曦：“你这鬼，还挺懂得虚张声势。”
孙父哼一声：“你以为我和你这种孤魂野鬼一样？告诉你，我下面可是有人的。”
难怪死了十几年还能留在阳间，原来是有关系的。
付晓曦下意识问道：“谁？”
“说出来吓死你。”孙父指了指地下：“我干/爹，那可是阴间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