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水向被蒋韵气场震傻的南黎招招手,面带笑容:
“来,这就是我说的捷径。”
蒋韵脸又冰冷了一分,一米九五的身高显得压迫感十足。
林三水一米六二的身高显然不够看,这让南黎有些担心林三水会不会把人惹怒因此丧命。
“骨头坐久会酥的,多走动走动。”林三水仿佛看不到人脸色一样照常说话。
“这话我还给你。”
蒋韵语气冰冷得好似要杀人。
南黎终于挪到林三水身边了,她低低问林三水:“感觉你好像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林三水摇头:“你不懂,这是小蒋韵爱在心口难开的表现。”
蒋韵:“……”
“蒋韵?这名字有些耳熟……”南黎蹙起眉头。
“吾名为蒋韵,乃地府阎罗十殿第一殿之主秦广王。”
蒋韵双手拢袖,他说话间阴森鬼气从身周冒出,他立于桥面,不似人间桥,似那忘川无数冤魂哭嚎的奈何桥。
鸦羽般长发在鬼气弥漫中微微飞扬。
南黎脸色煞白煞白,哑口无声。
林三水抱起绿毛,豪迈一挥:“走,我带你去吃香。”
蒋韵面色深沉地……跟上去了。
*
看着面前香火鼎盛,香客不断的地方,蒋韵终是绷不住开口:
“你叫我到这寺庙吃香?”
“不好嘛?这里离得最近。”
林三水坐到寺庙前老树根边,继续说:
“你快点,不然人寺庙关门了。”这天色看着不早了都。
蒋韵不答,他侧身不看林三水。
“你这阎罗十殿传说不是从佛教传来的嘛?”所以自家人吃自家香没毛病。
蒋韵冷笑一声:“本王不吃不是本王专属的。”
林三水淡然道:“哦,挑食呗。”
蒋韵猛地转身对着林三水,高大的身子逼近坐着的林三水:
“本王的贡品呢?”
林三水:啊……
南黎想到了什么,她问林三水:“我记得你之前丢了一蜡烛给一小哥。”
林三水眼神飘过来:“我不记得,你没看见。”
“我听得见。”
林三水抬头,就是蒋韵阴恻恻的脸。
林三水:“你听我解释,我那是为了做好事。”
蒋韵毫不留情揭穿她目的:“你是为了给小杨柳找下家做的好事。”
林三水痛心疾首:“那小哥日夜受鬼侵扰,命中有大劫,我一热心市民怎么能当没看到。”
南黎:胡说,你还想一走了之。
蒋韵语气冷漠:“你有大把方法可以帮他,甚至改变命格都可以。”
林三水:“人各有命,我要改了你不得七大铁八大锁拉我去阎罗九王殿各走一遭?”
蒋韵:“……”
南黎看看这,看看那,她就听懂了改变命格这句话。
林三水知道蒋韵对自己的蜡烛被拿走生了闷气,她无奈起身,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根半截蜡烛。
“这是答应给你的一根半蜡烛里的半。”
她走向那插满香的大香炉,亲手点燃这根蜡烛插了进去。
看起来很像生日蜡烛的蜡烛在这一根根细长的签香显得格格不入。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这是在做什么?”
一声很礼貌的问话从林三水背后传来。
林三水回头,是个没见过的老和尚,她先是合掌礼貌行礼,再回答:
“我家有个小朋友想用生日蜡烛给阎罗秦广王庆生,想这寺庙能上供奉,就过来了。”
老和尚身穿袈裟,他面目慈祥,闻言笑了笑:“这秦广王二月初一生辰虽过,但这孩子也算有心了。”
秦广王本人:“……”
老和尚认真打量了林三水一会,又说:“我看施主非凡之人,眼神澄澈,是个通透之人,但这身子却是死气缠身,命不久矣。”
林三水猛地狂咳,是被吓的,这老和尚来历不小啊!
“施主莫怪,只是老衲心中有疑惑便说出来。”老和尚合掌道歉。
“没,没事,这种事嘛,我也知道。”林三水一副无所谓地说。
“你快死了?”南黎上前,面色有些紧张。
“这位女施主不必紧张,我观这象是有东西在支撑这具身体。”
南黎一顿沉默……“你瞧得见我?”
今天是什么日子,普通小子能看见自己就算,连个老头也看得见自己。
老和尚微微一笑:“相皆是虚妄,心中有净便可。”
他对待南黎就像对待普通寻常人一般,说话没有变。
“这话跟我老板说的差不多。”林三水不禁说道。
“阿弥陀佛,敢问施主的老板是何人?”老和尚询问着。
林三水想说,可余光瞥见南黎和蒋韵,她止住了。
这老和尚说不准就认识老板,要是她说出来,不就等于在老板面前揭开自己能见鬼的事实,也离她兼职被曝光更近一步?
“咳,那个我好像想起家里煤气忘关了,先告辞。”
林三水拉着蒋韵,冲南黎使脸色就跑。
老和尚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后眼睛扫向已经燃完的生日蜡烛,又冲林三水离开方向鞠了一躬。
吃完贡品,蒋韵总算心情变好,他主动提出:“你可是要查这人来历?”
被秦广王手指一指,南黎开始紧张。
林三水点头。
蒋韵双手合拢袖中,开始说道:“此女名为南黎,死于乱世,临死前生有一女。”
林三水:“没了?”
蒋韵:“没了。”
林三水:“把蜡烛还我。”
蒋韵:“吃了,吐不出来。”
林三水:“……”
南黎倒是开心,她现在清楚知道,宋繁就是自己孩子。
林三水不忍直视,她恨铁不成钢说:“你可知堂堂阎罗王的神通不止如此?”
蒋韵脸色不善:“这人在生死簿上记载不多,有大部分痕迹被抹除,这你应该更熟悉。”
曾经也干过让生死簿这样的林三水心虚了一下,开始尝试转移话题:“既然这样,不如你再查查另外一个人的。”
蒋韵:“谁?”
林三水:“韩洲。”
蒋韵静了几秒,脸色更差了:“生死簿没有这人信息。”
林三水瞬间来劲:“你看你这阎罗王做的,这么多漏网之鱼在外面逍遥法外你都不知道,是不是失职?”
蒋韵眼底鬼气弥漫,他缓缓道:“你可有想过,南黎为何与你有因果线?”
林三水想也不想说:“总不能这生死簿就是我干的吧。”
蒋韵盯着林三水不说话。
……
林三水逐渐抬手,扶额——“我想静静。”
全程完全听不明白的南黎低头问绿毛:“你听懂了吗?”
绿毛:“咯。”
南黎拍拍胸口:“还好,不是只有我不懂。”
绿毛:“咯咯。”
林三水被蒋韵提醒后,她细细想着自己很久以前做过的事。
夜不能寐。
以至于大晚上凌晨了,顾言电话过来,林三水还接了。
“三水!造子那家伙好像中邪了!”
顾言焦急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林三水:“又?”
“对,对,你快来,我感觉我要拦不住他,也就只有白痴会中两次邪!!”
“小健人你瞎说什么劲呢!?我妹有中邪!”
秦造声音十分响亮,听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顾言怒吼:“你这话和我xxx没有开挂有什么区别!?”
秦造:“……”
电话另一头林三水起手一掐——雷泽归妹卦。
上卦为震雷,下卦为兑泽,归为归附之意,妹为少女,此卦有少女心中郁结无处申冤之意。
“秦造恋爱了?”
林三水这话一出,那边两人突然静默。
半晌,顾言震惊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三水你太神了,秦造那小子真恋爱了!”
林三水冷静地补充一句:“对方不是人?”
顾言语气激动:“……卧槽?你看!我就说这人古怪,三水都算出来了!”
秦造不乐意:“她是人!怎么不是人!你滚开,我和三妹儿说!”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林三水等信号稳住了,在秦造还没有开口时先说:“秦造,你是不是还戴着那条大金链子。”
她说的是肯定句,不是疑惑句。
秦造低头看着脖子上戴得稳稳当当的大金链子,傻乎乎开口:“你怎么知道?”
林三水边往门那边走边说:“这链子虽然没问题,但它的来头是有问题的。”
“平日戴没问题,倘若刚好在阴气极重,又有人用法时,这金链子就会让你容易中计。”
“你那边,是不是还有一人?”
林三水异常平静的话终于让秦造跟被猪油渣塞满整个的脑子开始转动起来。
顾言也听到林三水的询问,他和秦造不约而同看向不远处路灯下的人影。
对方羞涩一笑,好似天真无邪。
秦造语气开始抖抖索索:
“那个三妹儿,别走太慢,记得打的。”
“不然……”他声音带着哭腔。
“你就要吃双人份的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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