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车场上因为唐恩语的到来竟然出现了阳光，灰蒙蒙的空间瞬间被光线充盈，即使在梦境里，她也能感受到阳光带来的暖意。
唐恩语闭上眼，让系统把相关的剧情放出来。
【江盛雪在车里给顾时彦简单包扎，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盯到她手脚发软。
“我被打成这样，你不该负责么？”顾时彦身体主动靠近她，身上淡淡的松香侵袭而来。
江盛雪心跳加速，涂药的时候，拿着棉签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嘴角。
顾时彦立刻捉住那只想要逃离的手，去嗅她手腕上的味道，好像这样做能让他平静下来。
还不够。顾时彦捉着手腕把人拉进怀里，低下头去又亲又咬。
就在他想有下一步发展的时候，顾时彦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好事被打断，顾时彦心有怒气，他接了电话，里面传来质问的女声：
“时彦，你在哪？今天我们约好的要回家里见长辈，你人呢？”
顾时彦没回答，可能听都没听进去，他把手机放在副驾台上，想看江盛雪能有什么有趣的反应。
江盛雪低下头静静听着，心底竟然泛起酸涩。
她突然想问顾时彦电话那头的女人是谁，可她现在又能以什么身份开口呢？
顾时彦看江盛雪什么反应也没有，很失望，他在女声逐渐焦急的时候终于开口回复，还柔声细语地哄着，让她再等几分钟，他马上过去。
那副温柔深情的样子，是江盛雪从未见过的。
顾时彦挂了电话，马上换了副冰冷的表情开车，江盛雪不知道他走的哪条路，一路上看到的都是陌生风景。
车开着开着，顾时彦的脾气终于爆发了，他把车停在半路，看也不看她一眼，怒声命令她：“滚下我的车！”
江盛雪被他的语气吓到，拿着包乖乖下车。关上车门前，顾时彦对她说：“你让他好自为之，这笔账我会亲自算回来。”
她还想为贺景川辩解，但是他已经开车走远了。
顾时彦喜怒无常，上一刻明明还与她耳鬓厮磨，下一刻就弃她如敝履。
江盛雪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假如刚才她真的问出那个问题，顾时彦是不是就不会把她扔在半路上了。
……
顾时彦这几天都没有来酒吧，但是江盛雪感觉到有人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所以她拒绝了贺景川拉着她离开的请求。她想如果她乖乖听话了，顾时彦知道后会不会就不生气了，会不会也对她温柔一点。
江盛雪不知为什么，突然盼着他回来。
果然，第二天晚上，顾时彦就在房间里等着。
江盛雪压制内心的雀跃，觉得自己做对了。几天不见，顾时彦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他就坐在她面前，可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却响个不停，手机界面显示一个女人的名字。
曲高霏。
江盛雪心里很确定，这就是前几天车里给他打电话的女人。
但顾时彦就这么坐着，对来电铃声无动于衷，似乎在等她开口。
江盛雪鼓起勇气问他：“这个女人是谁？”
顾时彦波澜不惊的眼眸里终于翻起浪涌，他笑了。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顾时彦也不管，他站起身把江盛雪拦腰抱起，两人倒在床上亲昵了一会，然后他才回答：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顾时彦就喜欢在这种事上折腾她，两人一夜未眠。
早上顾时彦有事要离开，江盛雪为他穿好衣服，听见他说：
“你要好好处理好你的人际关系，什么人该见，什么事该做，不要惹我生气。”
江盛雪不得不明白这番话的意思，之后几天她都没再见过顾时彦，但她知道这是对她的考验。
于是她委婉拒绝了贺景川的见面，还主动疏远他，因为这是她能做的保护他的方法。
顾时彦太强了，谁都惹不起。
可是江盛雪还是从陈斌的口中得知，贺景川被顾时彦摆了一道，输得很惨。
江盛雪很内疚，她想打电话慰问的时候，正巧被赶来的顾时彦看到了。
她被他猎鹰一般的眼神吓到，手机掉落在地面，屏幕上的几个大字格外显眼。
顾时彦冷哼一声，毫不留情踩过手机，也碾碎了她的自尊，一步一步把她逼退到墙角。
“连你也要和我作对？”
屏幕碎裂的声音让江盛雪头皮发麻，她哀求着：“顾时彦，你手下留情好不好，不要伤害贺景川，求求你……”
顾时彦被她的模样气笑了，反手甩了她一耳光：“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以为你是谁？”
江盛雪捂着红肿的脸，跌坐在地上，眼泪不停掉落。
】
唐恩语看完，有些哽住了。
不是，这段剧情除了让我气到半夜醒来骂顾时彦他有病吧之外，和商战到底有什么关系呢系统？
【因为这次购物节事件含男主女主量太低，就没有详细出现在剧情里。】
岂止是没有详细说明，那是一点都没有透露啊！
【有的，宿主你看，这里写着“贺景川被顾时彦摆了一道，输得很惨。”，前面还有一句“你让他好自为之，这笔账我会亲自算回来。”】
我谢谢你啊！所以剩下的要我现编是吗？
唐恩语睁开眼，看着贺景川期盼的目光，还是选择说出她看到的结果：
“你这次赢不了。”
阳光瞬间消失，赛车场上又变回一副灰蒙蒙的样子，甚至还吹起了冷风。
“你开玩笑的吧？”贺景川质疑她：“要不你再算一次，你说过你算我算不准的。”
“就上次，你说只要我做好自己的事情，小雪也不会因此招惹上麻烦，结果她现在还是身陷困境。”
“还有，你们做这行的不都喜欢说些顾客爱听的话吗？”
唐恩语看着男人满脸写着“快点告诉我有转机”这几个大字，淡定吸了口果汁，却没尝出味道：“算得准不准我不知道，反正就是这个结果，我向来说一不二的，你爱信不信。”
“你要是觉得我错了，那你自己把这事办成啊，证明给我看！”
贺景川伸手把果汁抢回来。
唐恩语对他这种幼稚的行为深表不解：“你这人，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带收回来的？”
“我没信心赢他。”
“啊？”
主角光环又不在你身上，你现在这样能保证小说结局的时候公司不破产，我都阿弥陀佛要把你供起来了。
偶尔输个一两次也不丢脸吧。
唐恩语看贺景川低着头不说话，梦境也越来越灰，连场景都变得模糊不清。
【宿主，男二梦境空间有些不稳定，要离开吗？】
再等一等吧。唐恩语有些心软了。
“我说，我人都过来了，你不打算问一问你朋友的情况吗？就是那位江小姐，我算她还是有点把握的。”
贺景川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回去，闷声提问：
“你算一下她什么时候才会离开那个鬼地方？”
“我看看我看看……”唐恩语在脑海中把那段剧情之后的内容翻出来，过了几眼，然后点头回答：“她确实要离开了，离开的时间呢，大致在你这件事结束之后。”
贺景川坐直身体：“我以为她骗我的，她真的会离开？”
当然会离开，这段剧情之后江盛雪就被顾时彦短暂抛弃了，接着还被酒吧老板解雇，不过她很快就找到一份在公司上班的工作来着。
“她离开又怎样，还能主动来找你？”
不知道贺景川自顾自脑补了什么，突然就自信满满起来，他转过身，把果汁吸管怼进唐恩语嘴里，让她继续喝：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管这次输多惨，我都要试一试。”
唐恩语双手捧着杯子，看到赛车场上又出现阳光，她吸了一大口果汁，好像真的尝出了一点甜味。
……
这下公司职员都知道自家总裁贺景川跟昆亚科技的总裁顾时彦杠上了，更让人头疼的是，对方放出的新品也是智能灯具，正是盛木光耀当季的主推产品。
针对意味非常明显。
唐恩语看着手里几大张密密麻麻的会议时间表，有些费解地问：“贺总，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就按我的意思通知下去吧。”
可是你会议排得这么频繁，大家一起加班不算，还卡在下班时间开会，真的不怕被员工骂死吗？
唐恩语发布通知之前，抬头望着天花板祈祷了一会儿，希望等下看到通知的大家不要骂得太狠。
尤其不要诅咒公司倒闭之类的，因为真的会发生。
还好，大家都很理解公司现在的状况，到达会议室的时候，看起来都意外的心平气和。当然，如果大家能把脚步放轻一点，少一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手不要这么用力捏会议记录本，再忽略身后飘成一排的打工人怨气，那就更好了。
贺景川十分罕见的准备了自己的记录本，一打开，里面写着一整页处理方案。
“大家都知道昆亚科技出了和我们公司一样的智能灯具吧，我想知道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销售部经理回答：“贺总，我们做过市场调研，发现现在需求还是很大的，先不说我们本身就积累一大批顾客，最近不是要弄那个旧楼翻新吗，这也是需求，还有啊，我知道的几个新楼开盘了，这些新住户对我们来说也是不可错失的顾客。”
这样一看，如果我们价格战打输了还真肉疼。唐恩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在问号上画了好几个圈。
“可我们公司不是还有其他智能产品么？智能净水器智能冰箱智能炒菜机好十几款，怎么今年主推智能灯具？”贺景川不理解：“我们不能换一个产品吗？”
“啊这个，”有人推了推徐工：“徐工你来说吧。”
“这是之前贺董要求的，他说灯是城市里陪伴每个人时间最长的家具，需求很大，而且每个人喜欢的灯光颜色，亮度都不一样，如果用心做好了，我们这个品牌就能深入人心，会有更多人愿意试试我们生产的其他智能产品。”徐友麟说完，其他人也点头表示赞同。
“对，贺董说过，人活着不能没有光。”
灯是陪伴每个人最久的家具吗？虽然本质上还是为了卖货赚钱，但是这句解释还挺浪漫的。唐恩语突然想到那晚借宿贺宅，现在细细回忆起来，宅子里的灯光颜色有深有浅，看着祥和安宁不累眼，连带着精神也放松下来，确实有点讲究。
唐恩语看见贺景川犹豫了一下，用笔把第一项划掉。
“那加班加点提高产品质量可行么？”
他一句加班把沉浸在回忆里的各位戳醒了。生产部经理连忙出声反对：“使不得啊贺总，我们的成本已经很高了，再说产品质量每上升一点就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加班性价比很低，划不来的。”
贺景川叹了口气，又把第二项划掉。
“我猜贺总是想知道昆亚科技新产品的标价，然后再定我们的价格吧。”
贺景川抬眼，对人事部经理露出赞许的目光。
“如果能知道是最好啦，但是对手标价这种事，难道不是公司内部机密吗？”
“对啊对啊，而且我看他们公司上下嘴都挺严的，估计难打听。”
贺景川拿起笔，把这项划到一半，突然开始一系列外行的奇思妙想：“你们就不能用特殊手段套出他们的机密吗？”
“比如，有没有办法黑进他们的公司电脑，查看商业文件？”
“贺总，这是犯法的。”
“那，找个干净的人混进他们公司，偷听他们的会议内容？”
“贺总，现在才开始培养内应，会不会太晚了……”
唐恩语侧头去看，看见贺景川的记录本页面上还有好几项方案：打架惹事、断水电拔网线、美人计？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能不能先别出发？
“那散播假消息——”
“贺总，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贺景川头疼，贺景川扶额，贺景川把剩下的方案都划掉了。
“会不会昆亚科技就只是搞我们心态，其实价格并不会太低呢？”公关部经理说话了。
“那我们也有损失啊，这价格多少都是有讲究的，万一价格比昆亚科技高，客户流失，那我们就少挣很多，如果价格比他们还低，那我们还挣不挣钱了？别忘了我们上个季度还是亏损状态呢！”财务部经理对大家说完，转头鼓励贺景川：“贺总，我支持你，多想些办法总是好的。”
贺景川叹了口气，表示自己会努力的，接着问他们其他公司的情况。
“其他公司受影响不大，要么避开，不和昆亚科技争，要么吃瓜看局势，没有人主动出击。”
“所以贺总，你真的很有勇气。”
真的不是在阴阳他自不量力吗？唐恩语看着说话的那几位，果然，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怨气。
贺景川也看出来了，但他笑了一下，说：“辛苦大家，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吧。”
……
开完会，窗外已经黑了下来，唐恩语收拾东西，到车库准备开车回家。
刚把车门关上，就有人敲了敲车窗。
唐恩语朝车窗看去，发现是贺景川，不免有些惊讶，她把车窗拉下来，问他有什么事。
贺景川身量高大，手肘靠在车窗边，他弯下腰去看她，把车库里照进来的光挡得死死的。
这么大一张脸摆在她面前，唐恩语不知自己的眼睛往哪看好，于是盯着他被光线透过的耳垂问：“怎么了？”
“今天过节，我爸让我喊你一起回贺宅吃饭。”
过节？唐恩语马上翻出手机，看了眼日历。
“没过节啊？”
贺景川敲了敲车顶：“后半句是真的，你来不来？”
街道上的路灯已经亮了，唐恩语坐在后座，发现窗外没什么好看的，于是选择刷手机解闷。
由于是秘书的关系，唐恩语每天都要联系很多人，而他们似乎都把她当做同一个阵营的苦命人，所以发朋友圈都没有屏蔽她。
而她每晚睡前的乐趣就是看这些人对上司的吐槽。
毕竟打工人哪有不骂老板的？
唐恩语正全神贯注看着朋友圈，没注意身旁的贺景川被她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吸引过来。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让我看看。”贺景川直接把她的手机抢过来。
“哎你不能看，拿回来！你这人怎么又抢我东西——”唐恩语说到一半发觉自己差点说漏嘴，就伸手想把手机抢回来。
可惜已经晚了，贺景川看到手机界面上是财务部经理对他的吐槽：
“看，贺总这小脑瓜马上就要想到下一个神奇的点子了。”
配了一张贺景川本人坐在会议厅里思考的图片。
这条朋友圈下面有十几行的点赞，贺景川手指往上划动，然后才看见评论：
“我猜一定不包括黑进对方公司网络。”
“强调一下，本人只是个普通的经理，不是间谍，再次重申，不是间谍。”
”呵，阁下的公司保护机制固然厉害，但我司要是临时派出内应蛰伏其中，那么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贺景川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