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店很偏僻，虽然张涛告诉了我们详细的地址，我们也差点儿没找到。”万雯雯眼神飘远，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老板是个穿长衫的中年男人，人挺和气也很健谈，见我们不懂木雕，也很有耐心地跟我们介绍，当听到我们说好奇机雕的制作过程时，十分热情地带我们去参观了他的工作室，并现场雕刻出了两个木偶出来。”
“老板告诉我们，说在他们当地有一个传说，传说有一对双生姐妹，父亲是木雕手艺人，给姐妹俩各雕了一个木偶玩具，两姐妹爱不释手，天天捧在怀里。有一天姐妹俩嘴馋，姐姐爬到家里的苹果树上摘苹果，不想一时失足从树上掉了下来，没想到摔在地上的姐姐却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反倒是她怀里的木偶玩具摔断了头，村里人知道后，都说是木偶有灵，替姐姐挡了灾。”
“从此以后，当地的百姓相信，如果在木偶的背部刻上生辰八字的话，木偶便可以替主人挡下一次灾劫。所以在他们当地，每家每户在家里有新生儿出生的时候，就会买上一个木偶送给宝宝，希望宝宝能够无灾无难、平安健康地长大。我和倩倩听得有趣，再加上老板十分热情地表示可以免费帮我们刻字，所以当场买下了那两个木偶。”
“买下木偶以后，你们有发现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李狰追问道。
万雯雯勾起嘴角，“李-大-师，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
李狰摊了摊手，“好吧，该你问了。”
“这个问题还是问张队长的，”万雯雯的目光转到张吉身上，“我想知道，张队长你们对我妹妹的这起坠楼案，是怎么定性的？”
张吉抿了抿唇，先看向李狰，李狰冲他点了点头，他才开口回道：“一起有预谋的故意杀人案。”回答得十分言简意赅。
万雯雯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来，“还行，看来你们刑侦队也不是太没用。”
“你······”张吉深吸一口气，目光瞟过万雯雯高高耸起的大肚子，强压下心里升起的怒意，劝诫自己不要和孕妇一般见识。
“万小姐，这不就是你想要得到的答案吗？”李狰笑着道，“否则当初你也不会故意向张队他们透露，你曾经告诉过你的妹妹万倩倩，在你怀孕后戒掉喷香水习惯的丈夫身上，突然又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道。你的目的，不就是想引导张队他们发现吴奇的存在吗？”
“没错，原本我是希望他们能够通过吴奇尽快找出真相。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没用，直到今天还没有抓到吴奇。”万雯雯冷冷地瞟了张吉一眼，冰冷的视线如同毒蛇的蛇信从人身上滑过，张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一个冷颤。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李狰认真地看着万雯雯，“只要张队他们再抓住吴奇，你妹妹万倩倩的案子就有了最有力的证据，就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这是你原本的打算不是吗？”
“没错，可是后来我发现，这样做太便宜凶手了。”万雯雯毫不避让地与李狰对视，“我妹妹死了，她死得很冤枉！她死不瞑目！”后面的话她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股冷风，李狰身上的铃铛再次发出声响，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被吹起一层鸡皮疙瘩。
“李-大-师，你身上的铃铛好吵啊，”万雯雯幽幽说道。
客厅里的灯无故闪烁了几下，铃铛声再次响起，李狰的目光落到万雯雯的肚子上，她直直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长叹一口气，“万小姐，这样真的值得吗？”
李狰抬头看向万倩倩，再次问了一句，“值得吗？”
从她从事天师这一行开始，每一次做任务的时候，都忍不住会问任务中遇到的阴祟同样的问题。
而每次得到的答案，都相差无几。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心甘情愿，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万雯雯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语气十分平静地回道。
“那你们的父母呢？”李狰扭头看了看偷偷伸长脖子，一直关注着她们这个方向的万光耀和万母，“他们已经经历过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难道你们真的就忍心，要让他们再承受一次沉重的打击。”
万雯雯顺着李狰的目光望了一圈，她的目光从万光耀和万母担忧的脸上扫过，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她闭了闭眼，再次看向李狰时，脸上只余冷漠，“长痛不如短痛，做了坏事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他们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李狰沉声强调道。
万雯雯满脸讽刺，“法律会判他们几年？一年？五年？还是十年？”
“在牢房里关几年，太便宜他们了，我不愿意。”她一字一顿，冷冰冰地说道。
“我只是想要报仇，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我明明已经把你们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万雯雯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语气轻柔仿佛好朋友间在闲聊，只是不时响起的铃铛声不停地提醒李狰，眼前这个看似软弱无力的孕妇，并没有看上去那样人畜无害。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陷入冰点。
······
“哇，这个万雯雯怎么情绪阴晴不定的，最讨厌这种不会好好说话的人了。”
“会不会是因为她怀孕了，再加上她妹妹死受到了刺-激，楼上的还是体谅一下吧。”
“不对吧，没人觉得这场谈话一直是这个万雯雯占据了主动吗？还有那个吴奇是谁啊？感觉错过了好多信息啊。”
“听李-大-师和万雯雯的对话，是万雯雯发现自己丈夫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道，她告诉了自己的妹妹万倩倩，然后她妹妹万倩倩私下请了这个叫吴奇的私-家-侦-探调查她丈夫？李-大-师她们没直播的时间我们真的错过了好多关键信息啊，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可是我记得上午直播间里有人跟我们讲了这家的八卦，不是说妹妹万倩倩爬了自己姐夫的床嘛，还被自己姐姐、父母、未婚夫捉奸在床，先前李-大-师也说万倩倩死得很不名誉，现在是反转了万倩倩的坠楼案不是意外，是有人预谋害人，那八卦谣言也是假的罗？”
“不是啊，你们没有人注意到吗！李-大-师她们呆的客厅看上去很干净啊，可是李-大-师身上的铃铛总是在响啊！”
“就我觉得沈重越来越奇怪了吗？没人觉得他现在就跟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吗？秀恩爱也不是这么个秀啊，反正我看了直起鸡皮疙瘩。”
“我我我，楼上的加上我，前面万雯雯和沈重秀恩爱的时候我就挺别扭的，不管万倩倩的案子如何，万倩倩跟沈重滚了床单是真的吧，她居然还表现得和沈重那么恩爱？简直像极了我经常吐槽的影视剧里的恋爱脑。”
“不是啊，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好像每次李-大-师故意提到说‘你丈夫’三个字的时候，万雯雯的态度就会变得特别不好啊。”
“楼上的我也发现了，明明一开始万雯雯还和她丈夫沈重亲亲我我的，可是后面每次李-大-师提到“你丈夫”三个字，万雯雯就跟猫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变得非常得生气，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
“今天上午也看了直播的表示，今晚许姐找到的这个木偶，感觉和上午找到的木偶危险程度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而且我注意到哦，许姐拿到木偶的时候，李-大-师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可惜对着客厅的摄像头有点远，看得不太清楚。”
“你们说，会不会李-大-师她们要找的那个厉鬼根本不在木偶身上啊······”
“我屮艸芔茻，前面的，你这个猜测······再一联想到李-大-师身上不停响起的铃铛声，还有她和万雯雯的对话，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也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1。”
······
直播间外，程成突然走进客厅，他笑着跟众人打招呼，“抱歉，我们来晚了。”
李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还不算晚。”
“李姐，不负所托，我把人带过来了，”一边说着，程成一边向前多走了两步，让出他背后满脸不情愿的人来。
“季！小！海！”万雯雯死死盯住程成背后的人，嘴角渐渐向上拉起，“你们居然把他带来了。”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想还是要当事人面对面对峙更好，你说是吗万小姐？”
李狰向后招了招手，程成会意地拉着两只手铐着手铐的季小海向她们走近。
“李姐，你不知道，这个季小海一开始很不配合，所以我费了点儿时间才把人带过来。”程成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下他们来晚的原因。
原本他们计划的是程成赶在晚上八点四十分钟以前把关在看守所里的季小海带过来，结果现在已经八点四十八分钟了，离九点钟只有十二分钟了。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里的最后一张存稿，最近忙着那个淘宝喵，码字都没激情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