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狰趁机反手用力一拉铃铛红绳,借力跃起,狠蹬张承祖的膝盖。
张承祖条件反射地小腿弹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李狰在半空中旋身,右腿如长鞭狠狠踢向张承祖的腰部,将人踢飞出去。
不想张承祖眼疾手快,竟一把抓住李狰的右脚脚踝,李狰脸色大变,下一秒就跟着张承祖一起飞了出去。
两人一起重重撞到坚硬的混凝土墙壁上。
张承祖最先爬了起来,他用力甩了甩头,吐出一口血,随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撑着墙壁地晃晃悠悠朝着印象中李狰摔落的方向走去。
李狰撑着地面艰难地爬站起来,刚刚站好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晃动了两下,脚下踉跄着倒退一步,刚才被张承祖大力捏伤的右脚不小心触到地面,她倒吸一口凉气,表情扭曲。
李狰靠着冰冷的墙面略微急促地喘气,她现在浑身都疼,尤其是狠狠撞上墙壁的左臂和左半边身体,还有她的右手,刚才为了不整个人正面撞上墙壁,她情急之下抬起右手撑着墙壁,巨大的反冲力撞得她现在右手发麻震痛,整条右臂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小丫头,你还真是顽强啊,”张承祖表情狠戾地慢慢走近,“果然,你很适合做一个漂亮娃娃,一些客人就喜欢像你这么耐造的漂亮娃娃。”
话音未落,张承祖猛然加速,几步就冲到李狰近前。
李狰下意识挥动手上的铃铛红绳,只是颤抖的右手还有些不受控制,被张承祖轻而易举地抓住。
“手上软绵绵的还想学男人打打杀杀?女人就只适合做漂亮的花瓶。”张承祖手上猛一用力,李狰右手酸痛无力,只勉强抓住铃铛红绳和他僵持了几秒,就被他强硬地将铃铛红绳扯走。
“女人就应该乖乖地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供人欣赏、把玩,”张承祖从裤兜里摸出来一个打火机,他提起手里的铃铛红绳,对准打火机上的火苗,红绳很快被点燃,橙色的火焰照亮两人四周。
张承祖看着满脸冷汗津津、无力靠着墙壁站着的李狰,狞笑道:“铃铛是个好配饰,可惜你没用对地方,不过没关系,我们会好好调教你,让你学会做一个乖乖听话的漂亮娃娃。”
红绳燃烧得很快,无数铃铛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李狰看着快速燃烧的红绳,又低头看了一眼撒落满地的铃铛们,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张承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知悔改,你们真是死不足惜。”
张承祖面色一冷,他发狠地将手中还在燃烧的红绳甩向李狰,并猛地冲上前。
李狰冷冷看着他,眼看着火绳即将甩到身上时,她右手快速掐诀,“风来。”
封闭的室内凭空刮起一股寒风,吹打到燃烧的红绳上,瞬间将火焰吹灭,剩余的红绳铃铛来势一缓,反以快两倍的速度原路倒射回去。
火光乍然熄灭,眼前顿时一黑,张承祖下意识停下脚步,被急速飞回的红绳铃铛重重击在胸口上,他胸口一痛,腥甜的鲜血涌上喉咙,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铃铛杂乱纷响,墨墨再次出现在张承祖面前。
“老公,我爱你,你爱我吗?”墨墨含情脉脉看着张承祖。
张承祖脸色一变,下意识将缠在手腕上的佛牌握住。
“老公,你有点儿冷,你抱抱我呀。”墨墨伸手搭在张承祖肌肉紧绷的小臂上,冰冷的手指一点一点向上攀爬,“老公,你快抱抱我,我想你抱我了。”
张承祖脸上的表情变得恍惚,“墨墨,亲爱的,”他松开握在手里的佛牌,缓缓张开手臂。
墨墨立刻笑得灿若桃花,欢快地投入张承祖的怀抱。
两人紧紧相拥,凛冽的寒气源源不断地通过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肌肤传到张承祖的身上。很快,张承祖的皮肤被冻得有些青白,身体开始不自觉颤抖,他下意识挣扎起来。
墨墨紧紧抱住张承祖,在他耳边唱歌一般地轻声说道:“老公,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我,要给我一个美满的家庭。我们的家会有一个大院子,院子一半种上我喜欢的花花草草,一半种上各种时节蔬菜,······”
在墨墨充满美好梦幻的描述中,张承祖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最后定格在憧憬期待上,他重新安静下来,像是抱着这辈子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温柔地回抱住墨墨。
墨墨三百六十度转动头颅转动,正脸对着李狰点了点头。
画面十分恐怖,李狰只是习以为常地冲着墨墨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扯下扎着头发的红色头绳,任由一头长发倾泻而下,接着将头绳绑在右手中指上,让头绳上的两个铜铃铛垂在中指之下。
那是一个扁圆形铜铃铛和一个球形铜铃铛。
李狰咬破左手中指,挤出血后将血抹在球形铜铃铛的外壁上,并快速拨动让其转动起来,然后闭上眼睛默念寻人咒,咒刚一念完,球形铜铃铛就发出一声脆响,停下转动向她的右后方向偏移少许。
李狰立刻收起铃铛,踮着右脚,一瘸一拐地摸着黑,慢慢向铜铃铛指引的方向走去。
走到房间大概中间的位置,遇见陷入阴魂幻境、还在对着空气疯狂攻击的强子和兵子,李狰小心避开两人,不想刚刚走出快两米的时候,一道凄惨无声的音波骤然在脑海中响起,李狰大脑猛地一嗡,空白了一瞬。
身体速度快过大脑意识,感知到一道劲风袭向后脑勺,李狰反应极为迅速地就地一滚。
翻滚中李狰回过神来,她快速爬站起来,不小心牵扯到受伤的右脚,表情瞬间变得扭曲。
李狰顾不得查看右脚伤势,她目光紧紧盯着刚才自己站立的地方,此时那里正站着高大威猛的寸头男人强子,强子气息微喘,右手握着把匕首,左手拿着一个打开照明功能的手机。
就着光亮可以看见,强子的左手臂衣袖被人为扯下,露出手臂上一条又长又深的伤痕,伤痕往下大概两公分的位置,纹有一副两张侧脸拼合在一起的鬼怪模样的纹身,鬼怪的半张侧脸青面獠牙,半边侧脸慈眉善目,都头戴冕旒,几乎被鲜血染红了大半,看上去诡异又恐怖。
李狰快速在脑海里搜寻一圈,没有搜到能和纹身模样对应上的鬼怪神灵,她皱着眉头,猜测这恐怕是什么乡野间的杂神。
所谓的杂神,并非正神,而是精怪之类的,因为同样有人供奉祭祀,最后就修成了邪神,可以护人平安,给人财运,送人官运,即以满足信徒的愿望换来祭祀、祭品。
既是邪神,便不是什么心怀善念、慈悲的正经神灵。邪神大多心胸狭窄、睚眦必报,需要的供奉祭祀之物,除了一般的香火、牲畜,通常还会要求人祭,所以被政-府和玄门严厉打击,几乎已经消失匿迹。
不知道这群心狠手辣的人贩子,信奉的是什么邪神,让他们这么多年害了那么多的人,还能安然无恙,美滋滋地活到现在。
李狰的思绪不由得回到她和黄燕琼通话时,听见手机的另一端传来阴魂大声咆哮着不停警告她,当时她故意和黄燕琼多说了几句,趁机和阴魂沟通上。
挂断电话后,她试着召唤那阴魂,果然将其召唤到身边,通过和阴魂对话得知,黄燕琼一群人是以闫叔为首,数十年来不知道拐卖、贩卖了多少人口的人贩子。这些人贩子极为狡诈,有多个据点,他们上面应该还有阶层更高的人为他们保驾护航,所以一直以来顺风顺水,并多次从警察的抓捕前或抓捕中成功逃脱。
闫叔的上层似乎信奉什么神灵,闫叔等人身上都随身携带着上层下发下来,据说是神灵赐予给他们护身的佛牌和护身符,所以像阴魂这样被他们害死的人,死后怨气不散,只能久久徘徊在闫叔等人身边,眼睁睁看着他们做尽坏事,却无法近身,不能报仇。
想到这里,李狰在心里暗暗算了下时间,师兄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李狰大脑急速运转,心中所想全在瞬息之间。
强子目光凶狠地怒视微微走神的李狰,语气狰狞,“装神弄鬼的臭丫头,你戏耍我们戏耍得很开心啊。”
原本趴在强子背上的男阴魂拖着变得有些透明的身体飘到李狰身边,他张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不停地跟李狰比手势道歉,嘴巴一张一合间,依稀能看见,他的嘴里没有舌头。
李狰回过神来,面色警惕地注视着强子,冲着男阴魂摆了摆手,示意不怪他,接着手臂伸长将男阴魂向后拦了拦,“你先退到······”余光瞥见男阴魂脸上不甘的神色,话音一转,“你去帮你的妻子吧。”
男阴魂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李狰,又怨恨地瞪了强子一眼,最后还是冲李狰点了点头,身影瞬间消失不见,下一秒已经出现在背上已经嵌进女阴魂大半身体的兵子身边,他伸手握住兵子凶狠挥出的右拳,以交握的手为连接点,半透明的身体慢慢融进强子的身体里。
兵子无意识打了个冷颤,布满血丝的眼球向外暴突,神色变得更加疯狂,已经气喘吁吁的他大声嘶吼一声,再次对着空气暴烈出拳。
强子看不见阴魂,但是他听见了李狰的自言自语,联想到今天晚上遇见的一系列怪事,还有这些年里曾经遇到过的诡异事件,即使杀人如麻、冷心冷血如他,此时心底也不由自主地升起几分寒意。
握着匕首的右手手背青筋暴突,身体不自觉紧绷起来,牵动左臂伤口再次裂开,又一次流出大量鲜血,强子痛得皱起眉头,眼神倏尔一厉,强压下心底的恐惧,猛然冲向李狰。
李狰腿部肌肉紧绷,强忍住右脚传来的剧痛,膝盖向下微压,弹跳跃起一个后空翻,还未站稳就往地上一滚,狼狈躲开强子的连番攻击。
作者有话要说:双十一结束,我的存稿也少了一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