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两扇木门,距地面悬高三十公分,小黑猫轻易钻了进去,一辆气派的大越野赫然入目,小爪朝地面轻轻一踏,敏锐察觉到极微的晃荡和来路不明的风,四下一扫,心里明白,入口就在这了。
墙上两个闸门,一个推上去通电,一个拽下来……秦丽蝉目光顺着闸门上面的铁链走了一遍,另一个拽下来,这辆车连带着脚下的托板就会一起下坠,深入到地下公路的入口。
看准了这些,秦丽蝉无声退出,跳上院墙时,见到那老爷子带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急匆匆到处寻找着什么,旺财冲着她低沉的嗷呜,她目光一掠,旺财立即闭嘴扭头,不敢看她。
秦峰还在睡,同时,屋子里有股焚过香的味道,东西也被人翻过……
翌日一早,公鸡打鸣,秦峰猛地蹦起来,见前后敞着窗户,秦丽蝉躺在他身边。
清晨的乡村,阳光温柔,露珠未散,空气新鲜静谧,昨夜闻到的迷香味道早已散得无踪,一切恍然若梦,只是嗓子微微有些发紧。
秦峰正茫然,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老爷子走进来,秦峰立即套上衣服迎了出去:“陈伯。”
陈伯一愣,见鬼了般:“你、你昨晚不是走了?你一直在屋里睡觉?”
秦峰:“我没走啊,三更半夜,往哪里走?”
陈伯两眼瞪圆:“那,跟你一起那女娃子?”
“她也在屋里睡觉啊。”
见秦丽蝉揉着睡眼走出来,陈伯脸色一白,两腿瞬间发软。
秦丽蝉软软一笑:“陈伯早。”
陈伯见鬼了一般,连连道:“早、早。”眼神躲闪,扭身刚要退走,秦丽蝉问:“陈伯,我们今天就要走了。”
陈伯脚步顿住:“多待两天吧,好不容易见着个人,都没好好招待,我给你们杀只鸡。”
秦峰有些感动,觉得山里人就是淳朴又热情好客:“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什么忙都没帮上,竟添麻烦了,怎好意思再吃鸡。”
陈伯急忙说:“要的要的,我正想求你帮忙挪挪水缸,你不吃鸡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秦峰立即朝他走去:“挪个水缸而已……”
秦丽蝉突然拉住他:“陈伯,我们着急要走,你除了挪水缸,再没别的事了吧?”
陈伯急切:“唉,你着什么急?好歹容我招待一餐便饭。”
秦丽蝉:“你是昨晚一计不成,又打算在饭菜里面下毒留住我们?”
陈伯脸色明显一慌,扯脖子扬声骂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谁给你下毒了?你血口喷人!”骂得脸红耳赤。
秦峰心里陡疑——难道昨天晚上不是做梦?
秦丽蝉看着陈伯:“那这水缸还用挪吗?”
陈伯蛮叫:“你们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好,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来说,这荒山野岭的,好多日子以来就碰见我一个女孩,你女儿还没找到替身?再不想方设法的替女儿留住我,我也要走了,到那时你们还上哪去给她找替身呢?”
刹那间,陈伯面色由红转白,所有的精气神一下子懈了,望着秦丽蝉,想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两腿软颤。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陈伯红着眼睛问道。
秦丽蝉微微一笑,眼神是高傲的透彻,仿佛掌握一切的智者,慢声软语轻轻诵:“昨天晚上,我俩就躺在床上睡觉,可是你们放完迷香,进屋找遍却看不见人,你说,我是什么人?”
陈伯额头沁汗,浑身颤抖,两眼紧紧瞪着秦丽蝉,秦丽蝉也悠然回视着他。
“你能救我女儿?!”压抑心头许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陈伯却不知道自己抓住的究竟是福还是祸,一切迫在眉睫,他只能豁出去了!
秦丽蝉:“能救不能救,得先把你女儿的事,说来我听听。”
陈伯:“你发誓!先不说能不能救,你都不准卖我们!”
秦丽蝉:“放心。”她虽没发誓,但那一笑分明在说:卖你们?你们值几个?
陈伯鬼使神差的“放了心。”将秦丽蝉秦峰请去他家,也就是那气派主屋东边的房子,修建的也很好,里外花团锦簇,菜园子也生机勃勃。
唯独房屋的主人垂头丧气,他先进屋喊起女儿陈婷,陈婷一夜未睡,被他喊得正燥,起来看见秦丽蝉,大眼瞪小眼,满腹怨尤都咽回了肚里。
陈伯拿个篮子进园子摘菜,喊女儿烧热水,杀鸡,片刻后煎鸡蛋的香气扑鼻而来,秦峰一闻就饿了,但他悄声问秦丽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有种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他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秦丽蝉一笑:“没事。”
没事?秦峰忽然有种被她排除在外的感觉,又或者,是她认为他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只乖乖的别添乱就成?
秦峰不甘心这样!秦丽蝉这是瞧不起他,立即出去看了一圈,最终挽起袖子,帮着陈伯父女做饭,实际是长眼睛,留心眼,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下毒。
帮点小忙也比什么都不帮要好。
她秦丽蝉再厉害,也总归没长出三头六臂吧?
陈婷又细又高,长发及腰,巴掌大的小脸带着略显憔悴的白,一边拿着锅铲炒青菜,一边怯怯地瞥了秦峰一眼,随即惊怔:“你、你不是……”
你不是大明星秦峰吗?!
秦峰正填柴,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明星,连日来处地偏远,老年人都不认识他,他都快忘记年轻人还是能认出他的事了。
“嗯。”秦峰尴尬地答应一声,将手里的细木棍咔擦一声折断,凑到灶坑里。
陈婷立即激动,挥舞着锅铲:“我不是做梦吧?你真的是秦峰?!”
秦峰:“你就当我是假的,别激动。”
陈婷原地蹦圈,菜眼看就要糊了,秦峰接过锅铲翻炒起来。
“哇,你还会做饭!”陈婷飞快的跑回屋里用手机录像,边录边说:“大明星秦峰正在给我做饭!”
秦峰:“你这有电有网?”
陈婷的笑容立即消失:“有电,没网!我先存起来,等我回到市里再炫耀。”
秦峰放心了,陈婷又问:“你怎么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秦峰失笑:“节目组选的,听说是跟当地政策有关,让我们过来做节目,顺带宣传旅游外加倡导扶贫。”
陈婷一撇嘴:“政策谁定的?真是瞎了眼睛!我们这里虽然偏远,但是一点也不贫困,上这扶贫,这是瞧不起谁呢?”
秦峰看得出来,这姑娘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无奈道:“每个地方都是有贫富差距的,你家日子过得好,不代表别人也都好,就比如给我和秦丽蝉安置的那两户人家,扶贫针对的应该是他们这种……”
陈婷脸色陡变:“他们过不得不好,那是他们活该!”边咒边大颗大颗的掉起眼泪,“偏恨他们,自己过不好还要拉上别人,我都快要被他们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