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辞被阴魂簇拥在半空中,一袭红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妖冶异常。
阮意很想赞同,但顾眠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不敢说,支支吾吾:“也没有,谢大师只是想拍好戏。”
鬼头翻了个巨大白眼,心道:你就怂吧。
刘导一声“准备”,刚刚还在心中吐槽阮意怂的鬼头带着鬼手加入拍摄,时不时镇压一下试图作乱的阴魂。
……也没比阮意好哪里去。
有了它们加入,拍摄进行的非常顺利,谢钦辞用阴气改造了一下拍摄设备,让它们和宁宅的直播设备一样可以录入鬼物景象。
寻常人看不到阴魂,刘导刚被鬼手寄生过,阳气弱,可以看到现场的群魔乱舞。
这绝对是他人生种最特别的一次拍摄经历。
收工时已是凌晨,刘导已要和谢钦辞商量细节为由,让其他人先回去。
阴魂挤挤挨挨,阮意一脸复杂给它们烧祭品。
没做过恶的阴魂被放回去,做过恶的被当场超度,鬼头在一旁大口吃祭品,对小弟们的遭遇不闻不问。
在众鬼的虎视眈眈下,阮意动作僵硬。
“阮道长,你是不会超度吗?”顾眠随手拿了个苹果啃,他都看到阮意失误好几次了。
“没有。”一分神,阮意手上动作又乱了。
“算了,你也别太有压力。”顾眠同情看他一眼,觉得他年纪轻轻,业务不熟练情有可原。
阮意心中郁卒,他从小在青霄观长大,做过的法事不知凡几,从没有哪一场像今天这样……一言难尽。
哪有阴魂排队等超度的?
但在谢钦辞的镇压下,它们只能照做。
阮意心中有预感,这场法事之后,古镇的治安能上升好几个档次。
会被鬼头招来的阴魂或多或少都是跟它做过恶的,毕竟鬼头鬼手身上的血煞气极重,丧生在它手下的人不在少数,阴魂里达到放生标准的少之又少。
“谢大师,”没了不相干的人,刘导态度拘谨许多,“我问了这一行的规则,这是给您的报酬。”
谢钦辞接过刘导给的卡,里面是五十万酬金。
进账一笔,谢钦辞心情大好,拍拍刘导肩膀:“以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被拍过的地方传来一阵热意,随之,这阵热意游走全身,自被附身起就萦绕不散的阴寒感顿时消失。
刘导感激看向谢钦辞:“多谢大师,一定,一定。”
“对了,谢大师,我手里有一部戏正在准备,是古代鬼神相关的探案剧,不知谢大师有没有兴趣参演。”
“你可以和我的经纪人谈。”
“行,我回头就给梁先生发过去。”刘导心中感叹,盛世真是捡到宝了,圈内人都好奇谢钦辞是个什么来头,值得盛世花这么大手笔,要他说,对象是谢钦辞,给多好的待遇都不过分。
处理好阴魂,鬼头鬼手被再次塞进法器,几人回到住处,没睡几个小时,谢钦辞被顾眠喊醒。
“谢哥,启镇的镇长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说是来感谢你解决了镇子的大患。”
镇长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精神抖擞,谢钦辞收拾好自己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和阮意说话。
听到脚步声,阮意回头,脸上表情复杂。
镇长激动小跑过来,双眼放光:“这位就是谢大师吧?”
谢钦辞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怎么了?”
“谢大师,您真是我们镇的再造恩人。”
从镇长的絮絮叨叨中,谢钦辞终于了解情况。
启镇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镇,为了更好发展,镇长和镇里干部商议,决定把这里打造成古色古香的4A级风景区,规划都做好了,只等上面的人来评估。
怎料在这个紧要关头,镇上频频发生怪事,先是有人半夜遇袭,怎么都查不到凶手,后来有人生了怪病,身体莫名肿胀溃烂,再后来,有人突兀失踪了。
镇上老人说,可能是他们开发风景区触怒了地方保护神,镇长忙托人寻关系找人来做法,但,怪事只消停了几天,之后愈演愈烈。
“我是奉师门之命来寻找缘由的。”阮意也没想到这么巧,困扰启镇多日的事就这么误打误撞被谢钦辞解决了。
今日镇长来向他道谢时,阮意一头雾水,问了半天才知道,他放在镇上的探测法器显示镇上阴气降到正常标准,算一算时间,正好是昨晚。
镇长千恩万谢,送来许多特产,一定要谢钦辞收下。
助理小陶帮忙收拾。
谢钦辞带着镇长的满满谢意回到燕京。
一并被带回来的还有装在法器里的鬼头鬼手。
阮意在电话里与青木大师汇报了这件事:“启镇上那些得怪病的人我和谢大师去看了,他们只是沾染了鬼物,没有被寄生,祛除身上的阴气病情就能恢复。”
青木大师也说了宁徽的情况。
宁家这段时间气氛非常压抑。
宁徽是老来子,比他哥哥宁骏小了十岁,从小身体就不太好,这次突染怪病,吓坏了宁父宁母。
最初,他们把人送到燕京最好的医院,可医院什么都查不出来,换了几家医院都是如此,他们急的开始联系国外医院,后来还是宁父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让他们找青霄观试试。
宁徽的症状说是染上怪病,还不如说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宁父一开始觉得不靠谱,还是宁母心疼小儿子,说试一试,万一成了呢?不成再去国外也行。
为了治好小儿子,宁父将公司大半职务交给大儿子。
好不容易拖关系请到青霄观的道长,看到宁徽恢复正常,他们以为好了,高兴的不行,不曾想只过了一天,伤势再度恶化,青木大师亲自出手都只能压制,暂时保住宁徽的命,
绝望之际,大儿子打来电话,说有办法了。
宁父宁母顾不得休息,匆匆赶来青霄观。
青木大师同他们说了刘导的事:“你们放心,他既然答应了,定能解决,谢道友过两天才能回京,这几天贫道会尽力压制。”
“好,好,多谢两位大师。”
宁母摸了摸小儿子的脸,声音哽咽:“徽儿,听到了吗?你有救了。”
青木大师离开后,宁骏皱眉问:“我们不能让请大师提前回来吗?”
“说什么呢,”宁父拍了拍大儿子,“大师的决定岂是我们能决定的?”
生意做大后,他们或多或少能得到一些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小儿子得了怪病后,他们更是想尽办法求到青霄观,深知这一行有许多忌讳,连青木大师都对谢大师多有推崇,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忙公司的事,我们在这陪你弟弟。”
宁骏又待了一会儿才离开,到家后,他没立刻下车,而是在车里多待了一会。
“你们不是说这办法万无一失吗?为什么还让他们找到了救治办法?”电话接通,宁骏压低声音问。
“你放心好了,不可能救得了,你就等着将整个宁宇收入囊中吧,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电话挂断,宁骏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脸色难看。
他也不想这么绝情,谁让他意外听到宁父宁母的谈话,知道他们想将宁宇留给宁徽这个亲生儿子。
况且……
想到自己查到的惊天秘密,宁骏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握紧。
宁宇,本就该是他的!
从青木大师那打听到谢钦辞行程,宁父宁母打算亲自去接人,被谢钦辞拒绝了。
他要先去一趟公司。
谢钦辞把带回来的特产分了几份出来,给经纪人一份,小陶一份,顾眠和刘导的他们自己带走了。
“谢哥,还有我的啊。”小陶惊奇不已。
那个叫阮意的奇怪年轻人来了之后,她的工作都被抢了,天天担心回来了就要卷铺盖走人。
“你跟我跑来跑去也辛苦,这是你应得的。”
小陶欢欣鼓舞收下了。
“还有一些你拿去分一分,我先去一趟青霄观,梁哥回来了你跟他说一声。”
小陶能被派来给谢钦辞当助理,多少知道一些谢钦辞的奇异之处,眨眨眼:“谢哥放心去吧,公司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
顾眠也想跟去青霄观看看,被汪姐薅走了,只好眼巴巴看着他:“谢哥,等我忙完我就去找你!”
在青霄观前,谢钦辞见到一个意外的人。
傅明霁西装笔挺站在青霄观大门前,不像是来上香的信众,反而像即将要去开什么跨国会议。
“傅先生怎么会在这里?”谢钦辞可没忘记,席元白说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傅明霁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我来给长辈祈福。”
“那你怎么没进去?在等人?”谢钦辞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有人来。
傅明霁似是无奈,看向半空中某个位置。
谢钦辞懂了。
他伸手,一根无形的线落入他手中,很快,半空中浮现出一颗黑色爱心形状的气球。
见到谢钦辞,黑坨坨兴奋往他身上扑。
靠近前一刻,它猛地止住动作,绕着谢钦辞转了两圈,小狗崽一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不可置信抬头,“咻”的飞远了。
谢钦辞:???
他一脸迷茫看向傅明霁。
傅明霁也不明所以。
黑坨坨分出两根触手,在自己身上揪啊揪,揪出两坨小一点的黑色阴气,捏在一起,扔到谢钦辞脚边。
仿佛在控诉:
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别的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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