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取静脉血本来就不痛，更别说布鲁斯久伤成医，下针的手那叫一个稳准狠。因而，艾普尔不仅不觉得痛，反而还心态轻松地在心底默默评价布鲁斯的扎针技术。

以往她没关闭系统的权限，这种时候CR9076往往会开口吐槽她，一人一系统对不了几句话就会开启互损模式。尽管艾普尔对系统并没有特别的感情，但在这种时候，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

察觉到艾普尔情绪的变化，布鲁斯在抽血的间隙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艾普尔的神情。

“所以现在能说了吗？”

艾普尔抿着嘴唇：“结果出来了再说吧。我还没想好怎么向你说明这件事。而且，我还有个很糟糕的猜测……还是等结果吧。”

听到艾普尔这样说，布鲁斯没再坚持，在抽取了足够的样本后，默默地拔出了针头。

“有具体的怀疑方向么？会是什么药物？”布鲁斯一边将样本血液往试管里分装，一边闲聊般地问道。

艾普尔老老实实地摇头：“完全没有头绪，我本来就对药物一窍不通。只是……怀疑有这种可能。大概会是……迷幻剂之类的？就是那种，用了会让人产生幻觉的。”

布鲁斯忍不住回头看了艾普尔一眼：“你有幻觉？”

艾普尔还是摇头：“不确定。这个世界都有魔法了，我就是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也不能百分百就确定是幻觉引起的吧。我只是，想把可能的原因都排除了。”

“裸头草碱、□□二乙基酰胺、二甲基色胺这些都是常见的致幻物质。”

艾普尔绷着一个僵硬的笑容点头：“很棒，我一个都没听说过。”

布鲁斯瞥了一眼学渣艾普尔：“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常见的致幻物质，要一一排除的话，即使我叫巴里来帮我，也可能会花些时间。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有了结果我再叫你。”

不得不说，艾普尔确实已经大脑运转艰难了。在意志力和体力方面，她完全没法和这群超英相提并论。方才因为急于探寻真相而激发的兴奋感此刻略微褪去了，困意又再一次卷土重来。

艾普尔按压着手臂上的针眼，懒洋洋地点了点头。刚站起来，又有些犹豫地问道：“花些时间是多久啊？会很久吗？”

布鲁斯有些好奇：“我很少见你这样急性子。你确定没有其他需要提前告知我的？”

“确定没有，我只是太想知道结果了。”

布鲁斯没再多问，只是说了句：“去休息下吧，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的。”

艾普尔最终还是没有听劝，坚持坐在蝙蝠洞里等结果。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检测结果没出来，不排除她被下药的可能性，既然有这种可能，离开蝙蝠洞回庄园就是危险的。

布鲁斯也不再继续和艾普尔争论，他只是沉默地开始逐项检测，倒是临时被叫来帮忙的巴里一直絮絮叨叨地问个不停。布鲁斯间或回答一两句和检测有关的话，其余的便一个字也不再多说。

巴里的絮絮叨叨像是催眠的白噪音，没多久，艾普尔就趴在工作台上睡着了。

“艾普尔？艾普尔？”

艾普尔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肩颈的酸痛让她皱起了眉头。她揉了揉眼，这才看清巴里的脸。

“结果出来了？”艾普尔瞬间清醒了过来。

巴里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不远处的布鲁斯。

大约是因为原本手头的工作被艾普尔突如其来的检测需求给打断了，布鲁斯表现得略有一些严肃。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发现致幻物质。我和巴里把已知的致幻物质都一一测试排查了。结论就是，你没有被下药。”

艾普尔陷入的沉默。

测试的结果并没有让艾普尔太过意外。准确来说，她只是有些失望罢了。如果测试的结果是阳性，事情就会变成：艾普尔确实回房间睡了觉，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被某个人下了药，所以她才会做那个奇怪的梦。而他们要做的事也会变得很简单，找到那个能在布鲁斯眼皮子底下对她下药催眠的人就行了。

但测试的结果是阴性。所有的一切就变得难以解释了。艾普尔不得不考虑那个梦境的真实性，她需要判断维多利亚是否有能力在没有入睡的情况下进入他人的梦境。

“所以，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做测试了吧。”布鲁斯走到距离艾普尔较近的地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巴里看了看两人，也巴巴地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艾普尔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在想一件事情。你们还记得维多利亚的能力吧。那个入梦的能力。”

布鲁斯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巴里则露出一个别扭的表情：“怎么突然提起这茬了。我可不是很乐意回想那段经历。”

艾普尔和布鲁斯都对巴里的糟糕回忆没有兴趣。

艾普尔向巴里投去同情的一瞥，而后继续说道：“我在想，维多利亚有没有可能在清醒的情况下进入别人的梦境。这种事是有可能发生的吗？”

巴里困惑地偏了一下头：“为什么要纠结这个。没入睡的时候，怎么和别人的梦链接？啊，不对……我们确实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没办法在清醒状态下潜入别人的梦境。万一她能呢？但是，这个很值得讨论么？你们不是说和维多利亚达成合作合意了么？稍微问一下她的能力，她应该也不会拒绝回答的吧。只要我们装作……只是好奇而已，不就行了。”

巴里絮絮叨叨分析思路的时候，布鲁斯一直直视着艾普尔的眼。艾普尔也没有回避布鲁斯探究的视线，就那样坦然地回望布鲁斯。

巴里分析了一阵后，才注意到俩人默契到近乎暧昧的状态。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个探照灯在发光发亮。他忍不住偷偷挪了挪椅子，向后移动了半米左右，让艾普尔和布鲁斯“深情”对望得更方便。

布鲁斯没有移开视线，但还是开口向巴里解释道：“艾普尔会好奇这个问题，说明她有不方便直接询问维多利亚的理由。对么？”

布鲁斯明白她的意思了！

艾普尔忍不住嘴角上扬，然后大大方方地点头。

布鲁斯沉思了两秒：“上次去圣殿的时候，我忘记问古一一些时间节点上的细节问题了。艾普尔你愿意和我一起再去拜访一下古一法师么？”

艾普尔愣了片刻，随后钦佩地冲着布鲁斯狠狠点头：“乐意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巴里：嘿！就把我一个人当外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