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和时间有什么关系?”艾普尔一脸茫然,“和巴里·艾伦就更没什么关系了。布鲁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一个人,经历这么多次重启,她的心理状态是不可能正常的。斯塔克很有可能有危险。”
布鲁斯点头:“他确实很危险,不仅如此,他很有可能是我们赢得这一切的关键。”
“哈?”
“但是我们现在需要巴里·艾伦,没有完全被修正的巴里·艾伦。”
没有完全被修正的巴里?
艾普尔更困惑了。她意识到自己和布鲁斯的思路已经完全行到了两条岔路上去了。
布鲁斯站起身来:“我得去一趟中央城。”
艾普尔一脸懵逼地看着布鲁斯出了卧室,直奔蝙蝠洞而去。不多时,一架小巧便捷的飞行器驶出了蝙蝠洞,划过夜空,往中央城的方向去了。
——滴,超英,巴里·艾伦,修正进度75%
艾普尔惊了一下。这声提示来得突然,加上刚才和布鲁斯之间的谈话,艾普尔本能地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她慌慌忙忙拿出手机,联系上刚离开哥谭不久的布鲁斯。
“布鲁斯!巴里的进度条动了!这不是个好兆头,对吧?”
“多少?”
“75。”
——滴,超英,巴里·艾伦,修正进度76%
“76了!”
——滴,超英,巴里·艾伦,修正进度77%
“77了!”
握着电话的艾普尔欲哭无泪,真是怕啥来啥。巴里的进度条四平八稳地□□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突然就一点一点,没完没了地往上跳。
“我知道了。”电话那头的布鲁斯反而很是冷静,“如果进度到了95,我还没给你电话的话,你就去找克拉克和戴安娜,让他们立刻赶到中央城救巴里。”
“救……救?”
艾普尔还没能问出口那个“救”是什么意思,通讯就被布鲁斯单方面切断了。他焦灼不安地握着手机在布鲁斯的卧室里来回踱步。
与此同时,系统毫无感情的提示音还在以一种极不规律的节奏通报巴里·艾伦的修正进度。
当进度飚到93的时候,艾普尔坐不住了。布鲁斯嘱咐她95时叫戴安娜和克拉克去中央城救人。艾普尔没搞明白怎么突然要救人了,戴安娜修正的时候可没出这么大的岔子。但布鲁斯说的话,总归不会错。
艾普尔慌慌忙忙地跑到戴安娜的门前,她担心自己一时半会儿道不清楚状况,耽误了女侠救人,索性还没到95的时候,就跑去敲门了。
门打开。
进度飙到了94。
“艾普尔?”戴安娜对来访者感到了些许意外,“有什么事吗?”
求救的语句卡在了喉咙,艾普尔犹豫了。
布鲁斯走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如果修正进度到了95,他还没联系艾普尔的话,就去向戴安娜和克拉克求救。现在进度只有94,距离95还有那毫不起眼的一点。但布鲁斯的计划永远都是精准且环环相扣的。艾普尔不敢轻举妄动。她站在戴安娜的门前,像是一个被胁迫的哑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进度卡在94,许久都没动。艾普尔甚至都开始怀疑这是布鲁斯搞出来的恶作剧,他就是想看看艾普尔急得团团转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的样子。
“艾普尔?”戴安娜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那个……能等我一下吗?”
“等?等什么?”
“等信号。布鲁斯说他会给我信号。”艾普尔想不到好的谎言,她也不想对戴安娜撒谎。
善解人意的女侠冲着艾普尔微微一笑:“进来等?不是一定要站在门口才能收到信号吧。”
艾普尔点头,从善如流地进了戴安娜的房间。
第一次进女侠的房间,艾普尔有种参观公主闺房的紧张感。虽然是戴安娜的房间,但实际上它仍是韦恩庄园的一部分。戴安娜不会将自己的生活品质追求带进行动中来,因此对房间没什么大的改动。但艾普尔仍旧觉得房间里透着一股不同于她房间的气息,不同于布鲁斯房间的气息。非要形容的话,像是夜晚开了白玫瑰的花园。你闻得到香气,但在夜色的遮掩下,你找不到一朵花。亦真亦幻。
半夜起身开门的戴安娜还穿着睡袍,这会儿趁着艾普尔等布鲁斯消息的空档,她动作利落地换上了战衣。
戴安娜将真言索套别在腰间:“布鲁斯没说最后的期限吗?”
艾普尔摇头:“他的信号就是最后期限。”
戴安娜苦笑了一下。
这行事风格,确实很布鲁斯。
大约过了20分钟,艾普尔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蝙蝠侠沙哑的嗓音:“我这边结束了,你不用行动了。”
“额……”艾普尔有点为难地看了戴安娜一眼。
聪明的蝙蝠侠一听艾普尔这回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提前去找他们了?是戴安娜吗?”
艾普尔心虚地应了一声。
“你好,战术大师。恐怕我们的新朋友还不太适应执行计划的节奏。”戴安娜一边对电话那头的布鲁斯搭话,一边笑着给了艾普尔一个安抚的眼神。
艾普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电话那边的布鲁斯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放轻了语气道:“没事,中央城的麻烦已经搞定了,我随后立刻就回来。你们先休息吧。”
语毕,布鲁斯利索地结束了通讯。左臂的冻伤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如果不是他果断地舍弃护甲,恐怕这会儿他的左臂已经保不住了。布鲁斯揭开盖在伤处的恒温布,查看了一眼,随即发动了飞行器,趁着夜色,径直回航。
没能好好执行计划的艾普尔在韦恩庄园辗转反侧。一直懊恼着自己自作主张去敲女神门的行为。直到布鲁斯做完了所有的事,艾普尔还是不知道他到底去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自然也就不知道她的自作主张会不会引起新的麻烦。
布鲁斯会责怪她吗?
她会因此失去布鲁斯的信任,以后再也得不到布鲁斯交给她的秘密小任务了吗?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刚一浮现,艾普尔又自我厌弃地开始批评自己不该把布鲁斯的话奉为圣旨。
她的行为算不上自作聪明,顶多是好心办坏事。
坏事有多坏呢?会不会有新麻烦?
有了新麻烦也是怪布鲁斯做事遮遮掩掩,对伙伴们不坦诚,和她没什么关系!
但这不正是布鲁斯的行事方式吗?事实不总是证明了布鲁斯的决策都是对的吗?
艾普尔痛苦地撑着脑袋,望向中央城方向的天空。她并不想为布鲁斯的言行内耗,但她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停止自己这些愚蠢的念头。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傻子,一个痛苦的傻子。痛苦的根源就在于,她对自己的愚蠢有着清醒的认知。
世间惨剧不过如此。
飞行器的亮光在天空掠过。艾普尔惊了一下,随即直起身子,睁着眼,看那架熟悉的飞行器飞回了蝙蝠洞。
她又在房间了等了十来分钟,却始终没见布鲁斯回来。
艾普尔的心底隐隐升起一个不好的猜测。犹豫片刻后,她打定主意,往蝙蝠洞走去。
黑漆漆的蝙蝠洞内,除了走道上标注方位的指示灯,就只有深处那一盏惨白冰冷的无影灯亮着。
身处黑暗中的艾普尔一眼就看见灯下为自己手臂处理伤口的布鲁斯。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现身。
“你没睡?”布鲁斯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我想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我去办的。”艾普尔说完这话就有点后悔了。她还拿不准现在布鲁斯有没有对她失望,不知道布鲁斯会不会出言讥讽。如果布鲁斯真开口嘲讽她,她这会儿还真找不到立场和言语来回怼。
但布鲁斯没有嘲讽艾普尔,反而语气平静地道:“你要没事的话,帮我弄点热水来。”
“热水?”
布鲁斯抬头朝着一旁一个长条形的容器扬了扬下巴。艾普尔反应过来,赶紧端起容器,往蝙蝠洞的后勤区走。
“别太烫,40度左右就好。”布鲁斯冲着艾普尔的背影提醒道。
艾普尔点点头,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容器不小,大约有四十厘米左右的深度。艾普尔不知道应该装多少热水,就估摸着,装了大半。再端起容器的时候,艾普尔明显感觉有些吃力了。但她没退缩,咬着牙,把布鲁斯要的热水送了过去。
“谢谢。”布鲁斯道谢的语气都很平淡,仿佛这并不是一件要紧事。
他将袖子高高卷起,露出冻伤的患处,然后将手臂浸入热水中。热水让他的皮肤微微发痒,伤处还有着一点点不足为道的刺痛。布鲁斯面无表情地等着冻伤处复温,顺带对自己的大臂注射了一剂抗生素。
端完了热水的艾普尔此刻回过味儿来了,她皱着脸,对自己刚才屁颠屁颠给布鲁斯端水的行为感到羞耻。
这个古时候给大老爷端洗脚水的奴婢有什么区别,她竟然有一瞬间还因为自己帮上忙了而感到欢喜?
放下了针管的布鲁斯一眼就瞥见了艾普尔不愉快的脸。
艾普尔向来脑洞大开,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离谱的故事是艾普尔不敢动脑子想的。
布鲁斯有点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那是抗生素。”
艾普尔一脸困惑:“然后呢?”
布鲁斯闭嘴了,他知道这一次是他想岔了。
作者有话要说:艾普尔:抗生素关我屁事,又不是违禁药品,你爱打多少打多少。
布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