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艾普尔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门框上挂着的铜铃发出了声响。www.zhongqiuzuowen.com铜铃小小的，声音也很符合它秀气的外表，清脆又欢快。那声轻响像是一段新的音频开始的提示音。刚才还环绕着艾普尔的嘈杂声响很快就被咖啡厅里优雅轻松的法语小调给取代了。

艾普尔环视了一圈，赶在咖啡厅服务员上前询问前，锁定了朝她轻轻招手的哈利。

艾普尔指了指哈利的方向，冲着服务员礼貌的笑了笑。服务员让出通道，微微躬身，做了个引导的姿势。

“等了很久了么？”

哈利站起身，很是绅士地为艾普尔拉开椅子：“没有，也才刚到一会儿 。”

艾普尔坐下后，点了一杯摩卡。她需要一点能让人欢欣的饮品，免得待会儿心理防线崩溃。

哈利能看出艾普尔的不安。事实上，他这会儿比艾普尔好不了多少。一直到艾普尔的咖啡被端上桌，哈利还在自己的脑子里反复推敲自己的猜测。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记忆有着绝对的自信，哈利甚至想过用“记错了”的借口来否决自己的猜想。

“如果……艾普尔你觉得我问的问题有点……越界了的话。”哈利停了一会儿，用抱歉的眼神看着艾普尔，“我只想先告诉你，我并不是有意要刺探你的隐私，或者试图评价你。”

哈利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反而让艾普尔更加紧张了：“你想问什么？”

“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那个记者。艾普尔，那个传言是真的么？你喜欢过他？” 哈利问得小心翼翼。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感。如果不是昨天网上艾普尔就考虑到了神秘女人和自己之间婉转的联系，这会儿恐怕连她都会误以为哈利是喜欢上她了。

艾普尔低下头，装作喝咖啡，避开了与哈利眼神的直接接触。就在这端杯子放杯子的空档，艾普尔已经反复权衡了好几次利弊。最终，她在放下咖啡杯后，抬头看向哈利：“嗯，是有那么回事。但是都过去了。我现在不喜欢记者了。”

哈利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方才的小心翼翼这会儿已经全部褪去了。他轻轻皱着眉头：“但你是知道的，对么？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

艾普尔：【艹！我知道超人的身份对DC家的超英和反派不是秘密！怎么连漫威家的小绿魔也知道啊！超人他到底行不行啊！】

CR9076：【直接质问一个男人行不行……好像不太好吧。尤其是一个拒绝过你的男人。】

艾普尔：【你少给我开车！摩托也不行！】

CR9076：【好哒！:）】

艾普尔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没能逃过哈利的眼睛。

眼瞧艾普尔抿着嘴唇不肯正面回应自己，哈利只能叹口气继续说下去：“果然如此。事实上，关于超人的身份，我也是昨晚才猜到的。”

这一回，艾普尔是压根儿就不打算掩饰自己的震惊了：“昨晚？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事实上，我和超人有过一面之缘。不，准确来说，我和肯特记者有过一面之缘。”哈利长出了口气，兴许是下定决心将一切和盘托出的缘故，他此刻看上去比两分钟前要轻松不少。“那是三个月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和彼得还没有现在这么……疏远。但据我所知，那个时候的彼得已经开始有些闷闷不乐了。当时托尼·斯塔克搞了一个小范围的科技展，挺私密的那种。我父亲当时在日本那边和矢志田谈一个跨国项目，没法及时赶回来，所以就让我出席那个科技展了。”

艾普尔理解地点点头：“你约上彼得了？”

哈利无奈地轻轻点头：“我看他那段时间心情不怎么好，而他又一直对机械和计算机领域的新研究很有兴趣，所以我就约了他。我以为他会高兴。”

“以为？”

“他表现得不是很高兴。老实说，我约他一起去展会的时候，他甚至看上去有一点点……生气？我以为是他因为其他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一再劝他和我一起去换换心情。”

“后来他去了么？”

“去了。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同意和我一起去了。”哈利耸了耸肩，似乎那段回忆对他而言一点也不有趣，“然后我和他砸那里遇见了克拉克·肯特。”

“你等会儿。”艾普尔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克拉克·肯特？你们去托尼·斯塔克的科技展，不是应该……哦，我知道了，他是去做报道的。但是，彼得为什么会认识他？”

哈利咬着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一直对这个感到好奇。事实上，当时彼得看克拉克的眼神，相当不友好。我问他那是谁，他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克拉克·肯特的名字。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以前和肯特记者在其他地方接触过，闹过不愉快。直到昨天你给我打了电话。”

艾普尔眨了眨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解。

哈利郑重地看着艾普尔，然后用很抱歉的语气道：“对不起，艾普尔。我一开始向你隐瞒了一些事情。我知道彼得心动的对象是谁。你有可能也认识。”

艾普尔继续眨眼睛：“我认识？是谁？”

“维多利亚·达文西。”

“谁？？？？”

对于艾普尔的反应，哈利有些意外。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艾普尔的脸，试图从她脸上寻到蛛丝马迹。但让他遗憾的是，艾普尔是真不认识什么维多利亚·达文西。至少，她的表情是这样说的。

“维多利亚·达文西。就是那个……让超人和托尼·斯塔克……”因为提到了超人，哈利很是照顾艾普尔的情绪，没把剩下的话说完。他点到即止，颇有深意地看了艾普尔一眼。

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

艾普尔在感到沉重的同时，还不得不装作自己仍在状况之外。

“呃……抱歉，我还是有点混乱。”

“这么跟你说吧。我和彼得去参加科技展的当天，我就意识到彼得心动的对象是达文西小姐。他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但他确实在不经意间向我透露了这个。而他当时对斯塔克先生和肯特记者表现得都不太友好。他几乎可以说是全程冷着脸。对着斯塔克先生还好，他对着肯特记者时，我站在一旁都觉得别扭。”

哈利喝了口咖啡继续道：“我开始一直以为那只是他当天心情不好。直到你昨晚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他确实对肯特记者抱有防备之心。连带着对你，也很是戒备。而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

艾普尔万万没想到哈利会这么敏锐聪慧。她突然觉得自己如坐针毡。有那么一瞬，艾普尔有一种自己会在哈利面前露馅的预感。

“我不得不说，你的跨越性思维还真是……”

“但我猜对了不是么？”哈利看上去一点猜中真想的喜悦感都没有，反而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么，你真是因为维多利亚·达文西而来？”

“我不是都说了么？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维多利亚·达文西。顺带说一句，我没别的意思，这都9102年了，还有人取维多利亚·达文西这样的名字？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古典英剧里的女主角呢！”

哈利低头笑了笑，他这一笑，先前那些凝重的空气仿佛一扫而光。连咖啡厅里的背景音乐都重新变得悦耳起来。

“抱歉。让你遇到这些。”哈利很是真诚地冲着艾普尔致歉。

“瞧你说的，又不是你惹出来的事。我又不是因为喜欢上了你才遇到这些事的。你道个什么歉啊。”

“如果不是我和你提起彼得的事，你也不会在再次见到彼得的时候上前和他打招呼。也就不会被他误会，还说了那些针对你的话。”

艾普尔：【哦哟！那小弟弟你是不知道姐姐我的目的了！你就是不说，姐姐我也要去招惹你的小基友的。】

CR9076：【……】

艾普尔耸了一下肩：“算了吧。我觉得就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看，很可能第一天我和彼得打过照面后，他就回去Google我了。我实话实说，我确实不是一线女星，但我觉得我这名气怎么着也比三四线女星大巴。彼得要调查我，易如反掌。况且我以前还那么脑残，喜欢一个时政版的记者。”

哈利被艾普尔的说法逗笑了：“你现在不喜欢了？”

艾普尔抬眼，神色难辨地瞥了哈利一眼。

哈利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咳嗽了一声，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提起……”

“嗯。没错。现在不喜欢了。”艾普尔脸上没有笑容，只是一派平静。平静得让人看不出她是不是真对过去的感情经历不屑一顾了。艾普尔拿起咖啡勺，轻轻搅动着已经冷得差不多的摩卡：“不管是记者，还是氪星人，我都已经不喜欢了。我得承认他那棵歪脖子树是挺适合上吊的，但是活着不好么？我干嘛要把自己吊死在树上？我觉得我现在就活得特别好。我觉得纽约很适合我，比大都会适合我一百倍！”

CR9076：【哼，你就可劲儿吹吧！有本事你把大都会的钱还回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