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太尉府。
“遂高真的成了大将军了。”太尉杨赐捋须微笑,有些得意,也隐藏着一些不屑,何屠夫也能成为大将军,这皇帝真是昏庸啊。
几个杨赐的族人子弟以及太尉府的官员同样隐藏着不屑,微笑道:“何遂高以后就是大将军了。”
他们口中的何遂高就是当朝何皇后的兄长何井。
何井,字遂高,以前是个杀猪杀羊的屠夫,家中世代平民,祖宗十八代中识字的人都找不到一个。但是何井的妹妹意外地长得天姿国色,进了皇宫之后受到皇帝的宠幸,又一举生下了皇子,地位贵人到了皇后。陛下宠溺何皇后,这何皇后的兄长何井何遂高因此也发达了,从杀猪的屠夫成了朝廷的官员,短短几年历任郎中、虎贲中郎将、颍川太守、侍中、将作大匠、河南尹,今日更是从河南尹直接越级提拔成了朝廷武将之首“大将军”,当真是平步青云。
某个官员笑道:“若没有太尉,何井焉能有今日?”
一群官员点头认同,何屠夫很知道进退,初到洛阳就拜在了太尉杨赐门下,鞍前马后做小伏低,将杨赐像亲爹一样伺候着,杨赐这才出手提携他。若没有杨赐,哪有何屠夫的荣华富贵。
杨赐微笑,心中不以为然,皇帝想要让何大舅子当官之意昭然若揭,他只是顺应皇帝的意思而已,没有他,何井照样会官运亨通。他淡淡地道:“遂高成了大将军,老夫必须派人去祝贺。”
众人听了“派人”二字,缓缓点头。
若是他人成了大将军,杨赐定然是亲自去的。铜马朝大将军可开府治事,参与朝政,位高权重,官职与三公并列。杨赐自然要客客气气地亲自前去道贺。但是何井是杨赐的门下弟子,杨赐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亲自去道贺。
太尉府掾属孔梨站了出来,大声道:“下官愿替太尉至大将军府道贺。”他傲然看着四周,他是孔圣二十世孙,这里除了杨赐,谁能够与他比身份?去何井府邸道贺绝不辱没了何井,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杨赐微笑点头,多大的事情,谁去都无所谓。他笑道:“那就有劳文举了。”
孔梨傲然微笑,环顾四周,你们不敢与我争夺这差事,还算知趣。一群太尉府的官员微笑着,去送个名帖而已,多大的事啊,需要大家抢着做吗?孔二十永远这么讨人嫌!
大将军府前车水马龙,上门祝贺之人如过江之鲫,堵塞了道路,每一个前来祝贺的人的脸上都流露着无限的欢喜。
有官员远远地就对着大将军府邸叫着:“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脸上的笑容仿佛自己亲爹升官了。
有官员站在门口,看着新换的“大将军府”牌匾,赞叹道:“这牌匾早就该挂在这里了。”左顾右盼,与有荣焉。
大将军府门口,一群河南尹衙署的官员笑着迎接客人:“招待不周,恕罪,恕罪,未请教阁下是?”
今日来的客人太多,几乎整个洛阳的官员都来了,何井家中族人子弟人手不够,幸好河南尹衙署的官员正在左近,急急赶来帮忙,只是河南尹衙署的人多在地方,最近才进京城,对京城内朝廷官员不甚熟悉。
即使如此,大将军府前依然挤成一团,乱糟糟的。
孔梨被堵在一条街之外,等了许久,马车才到了大将军府前,他心中略微有些不快,何井果然是屠夫而已,不懂礼节,这种普通小官员理他做甚?没得怠慢了他这般的身份尊贵之人。
孔梨忍住不屑,下了马车,傲然到了大将军府前,在挤成一团的宾客和大将军府人员身前十几步站定,大声道:“我是孔圣二十世孙孔梨,奉命前来祝贺大将军。”
他骄傲地微微仰头,身为孔圣后人,天下所有读书人都该对他恭恭敬敬,没有孔圣,这些人焉能懂得礼仪,不懂礼仪,与禽兽何异?
孔梨倨傲地看着大将军府的官吏,等待对方又惊又喜地跑到他的面前,恭敬地道,“阁下就是孔圣二十世孙孔梨孔文举?”或者“阁下就是从小懂得礼法,四岁让梨的孔梨孔文举?”
孔梨其实对每次被人拿四岁让梨的事情拿出来说不怎么开心,难道孔某四岁以后乏善可陈?他四岁以后严守礼仪的事情多了去了。但他有度量,愿意包容那些见识浅薄的人。
何氏子弟和河南尹衙署的官员恰好都在招待宾客,有的在带人进入大将军府,有的在与宾客寒暄,一时之间没有人应答孔梨。
周围有其他拜访的官员倒是听见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孔梨,大名鼎鼎的孔二十来了。
孔梨等了许久,不见有人过来接待,更不用说崇拜的眼神了,环顾四周,唯有一大群不屑的眼神。
周围一些官员大模大样地挖耳朵,斜眼乜孔梨,有人淡淡地道:“老孔啊,要有耐性,大家都在等着,不要急。”有人灿烂地笑着:“还以为孔二十有多大排面,不过如此。”孔梨处处惹人嫌,得罪人无数,今日能够看到孔梨被人下面子,无论如何要报复回去。
孔梨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这是大将军府的人没把孔圣人以及他放在眼中吗?他压制住心中的愤慨,努力往好的方向想,或许是那些人耳朵不好,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孔梨提高了音量,又一次大声道:“我是孔圣二十世孙孔梨,奉命前来祝贺大将军。”
有河南尹衙署的官员听出了孔梨声音中的怒气,环顾四周,没见到有人招呼孔梨,急忙向身前的宾客致歉,快步走向孔梨,道:“不知阁下是哪个衙署的?”
他不认识孔梨,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接过了孔梨手中的名帖。孔梨脸色铁青,没听见我是孔圣二十世孙?
那河南尹衙署官员翻看名帖,以为怠慢了他人而紧悬的心立刻落地,笑道:“原来是太尉府的人,大家自己人啊。”洛阳官员谁不知道何井是太尉杨赐的门下弟子,关系之好,情同父子,太尉府衙署的人自然是自己人。
那河南尹衙署官员看孔梨的眼神满是埋怨,自己人,别闹,自个儿进去,我还要接待客人呢,或者,你帮着一起接待客人?
孔梨冷冷地看着笑容满面的河南尹衙署官员,这个家伙没有听懂他说什么了吗?他说的是“孔圣二十代孙孔梨”,为什么不鞠躬行礼,为什么不立刻将他迎接到大将军府中?
一股受到轻视的愤怒瞬间弥漫了孔梨全身,有人不尊重太尉府也就罢了,竟然有人不尊重孔圣二十世孙!
孔梨重重拂袖,对那河南尹衙署官员厉声道:“汝等为何让我在此处等候良久,这是看不起孔圣还是看不起太尉府?”
那河南尹衙署官员一怔,完全没反应过来,明明是自己人,为什么发飙了?
孔梨看着茫然的河南尹衙署官员更怒了,孔某说得这么清楚了,你为何还不立刻跪下谢罪?你懂得什么是礼法吗?
盛怒的孔梨一伸手夺回了河南尹衙署官员手中的太尉府的名帖,厉声道:“大将军府尽是一些不懂礼义廉耻,不懂感恩之辈,物以类聚,大将军又是何种人?杨太尉岂能祝贺如此无礼之辈!”他当众撕掉了名帖,举起手,名帖碎片在秋风中洋洋洒洒飞舞。
大将军府前无数人怔怔地看着孔梨,搞什么东东?
孔梨环顾四周,冷笑一声,反身回了马车,厉声道:“回太尉府!”
大将军府前静悄悄地,所有人呆呆地看着孔梨的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
忽然,有河南尹衙署的官员怪叫一声:“王八蛋,这是挑衅!这是闹事!这是砸场子!这是打何大将军的脸!”
其余河南尹衙署官员终于反应过来,满脸通红,血往上冲,上门拜见祝贺之人夺回名帖撕碎,当众大骂何大将军府,这哪里是打脸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压根就是羞辱何大将军府!
“杀了他!必须杀了他!”一群河南尹衙署官员拔剑怒吼,真忒么的倒霉,竟然当众遇到了王八蛋羞辱何大将军,所谓主辱臣死,他们说什么都要砍死了那个王八蛋,不然以后怎么在何井面前混啊?
好些河南尹衙署官员悲愤无比,还以为只是拍老上级马匹的简单任务,没想到竟然要杀人了,不知道杀人后是被贬官、处斩,还是成为何大将军的心腹?马蛋啊,老子不想拿命赌未来啊!
一群围观的官员又是兴奋又是震惊。有官员佩服极了:“没想到孔二十竟然嚣张至此。”还以为孔二十只会在一群小官员面前仗“血脉”欺人,动不动就说,“我是孔圣二十世孙”,原来孔二十在大将军府照样嚣张跋扈,真是个人才啊。
有官员一脸的兴奋,没想到何井成为大将军的第一天就是与杨赐开战,虽然血流漂杵肯定不止于,但是互相弹劾撕逼那是必然。
有官员眼睛放光,还没到过年呢,就有大戏看了?今日真是来的太值得了。
无数围观官员大声叫嚷着:“必须杀了孔二十!”“大将军的尊严不容亵(渎)!”“叵耐竖子,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一群河南尹衙署官员听着呼喊,看着无数官员群情激愤,肝疼极了,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劝一下吗?那个孔二十是得罪了整个洛阳的官员吗?事到如此,不去是不行了。
一群河南尹衙署官员满脸通红,愤怒大吼:“我没有佩剑,来人,快拿我的宝剑来!”“拿我的方天画戟来!”有人从左跑到右,从右跑到左,就是找不到宝剑;有人卷了袖子卷裤脚,卷了裤脚衣袖又落下了,继续卷衣袖,周而复始;有人仰天怒吼:“吾必杀孔二十!”可脚下就是一动不动;有人大叫:“我等从河南尹而来,不认识那个孔二十,谁好心带个路?”
闹腾许久,何井终于得到了消息,快步赶了出来。人未到,笑声就传了出来。
“诸位何以如此愤怒?”
一群河南尹衙署官员终于松了口气,老何来了,没事了,脸上纷纷露出被孔二十杀了全家的愤怒和悲伤:“大将军,有太尉府的人孔二十羞辱大将军!”那个家伙的名字没听清,但是周围的洛阳官员都说那个人叫孔二十,想来何井知道是谁。
何井细细问了事情,笑道:“那个孔二十啊,我知道那个人,是个佞人。我与杨太尉情同父子,岂是一个佞人可以挑拨离间的?”
大将军府邸外一群官员笑着道:“正是,大将军与杨太尉岂能因为一个无知佞人坏了感情?”“大将军果然心胸宽广,那无知佞人定然会羞愧无比。”
一群河南尹衙署官员长声叹息:“便宜了那个佞人!”“可惜,可惜!”然后又崇拜地看着何井,长鞠到地:“大将军果然非凡人也,德才兼备,吾等佩服。”
何井笑着道:“今日诸位贤达到敝人府上道贺,何某不胜荣幸,且进去痛饮几杯。”将门口的官员尽数迎入了府邸之中,哪怕是仆役和车夫也派人送了酒水饭食。
数百官员颂词如涌,慢悠悠喝酒吃菜,这才看了上半场呢,还有下半场,千万不要错过了。
半个时辰后,几辆马车在大将军府门前停下。第一辆马车上,一个紫衫老者缓缓下车,威严的目光环顾四周。
何大将军府的大门大开,十几个仆役匆匆出来,清水净地。而后是穿着盛装的何大将军带着何家的族人子弟,以及河南尹衙署的官员,一行上百人急急忙忙出了大门,走到台阶之下,恭恭敬敬地对着那老者行礼。
何大将军眼角带着泪水,激动地道:“太尉何以亲至陋室?这叫何某如何是好?”
那老者笑道:“老夫与你是自家人,有什么来不得的?”
何大将军亲切地伸手搀扶那老者的手臂,指着肃立在大门前的众人道:“太尉未曾见过我的几个子侄……”而后一一介绍众人。
何府内外,一群宾客看着何大将军以最高礼节迎接那老者,心中赞叹,何屠夫才学是没有的,识字也是最近几年才恶补的,但是这社交水平真是牛逼,在没几个钱的时候就能攀上杨赐。
某个官员低声道:“要不是那孔二十胡来,岂会有今日?”杨赐摆明了想要摆架子,事情闹大了才急忙赶来平息事态。
有官员冷笑:“孔二十竟然能在太尉中当掾属,也是奇了。”
一群官员微笑点头,杨赐真是没什么脑子,怎么会让孔二十办事,洛阳城内谁不知道孔二十除了会得罪人,什么事情都不会。
……
几日后,洛阳长街之上,几百个仆役恭恭敬敬地跟随着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待马车远去,路边有人羡慕地道:“那马车真是漂亮啊。”别说那些华丽的丝绸锦缎制作的门帘,仅仅那亮亮的车身就特别好看,真是奇怪,为什么明明是木头,却亮晶晶的。
附近有人不屑地道:“你懂什么?看到那车辕了吗?那是最好的黄梨木做的,知道黄梨木的价格吗?你全家一辈子都挣不到一颗黄梨木!”那人傲然看着众人,大声地道:“那辆马车至少用了几百段黄梨木!”
四周一群路人一齐抽气,那马车真是贵啊,除了门阀世家谁坐得起。
一个路过的少女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不点的手,好奇地问道:“竟然这么有钱,难道是朝廷大官?”
一群路人只是听口音就知道这个少女是外地人,傲然道:“当然!那是弘农杨家的马车。知道弘农杨家吗?那是家里有九卿的顶级豪门!”
那少女一脸的羡慕和赞叹,道:“你们懂得真多,我刚来洛阳,什么都不懂。”
一群路人心情愉快,虽然这些都是在洛阳烂大街的消息,但是能够在外地人面前吹牛,依然令人感觉高人一等。
一个路人大声地道:“你是初来乍到,可要懂得一些规矩,这洛阳城中贵胄多如牛毛,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贵人可不好。我且提点你几句……”
他絮絮叨叨地开始介绍洛阳城内的豪门大阀,不时有其余人补充,没几句就歪楼到了谁家的公子最有才华上。
“当然是杨家的公子最有才华!年纪不过十岁,已经文采杰出,才气纵横。”
“胡说!你到底懂不懂?当然是袁家公子才华高!”
有人吵得怒了,喝到:“你为什么不说孔二十有才华?”
众人大笑,孔二十在大将军府闹事已经是众人皆知。
那少女好奇地问着:“孔二十是什么人?”
一群路人笑道:“那是太尉府的掾属,不过性格恶劣,整个洛阳就没有与他友善的人。”
某个路人笑道:“何以如此客气?洛阳城中何止没有与他友善的人,洛阳城中与孔二十有仇的人简直遍地都是。”
那少女好奇死了,道:“不是吧,这个孔二十这么奇葩?”
有路人笑道:“那孔二十曾经在酒楼大骂一群官员,理由是那些官员提到孔子的时候态度不够恭敬。”
另一个路人道:“有一次,孔二十去赴宴,掀翻了案几,因为宴会主人提供的肉不够方正。”
一个路人笑道:“听说,某户人家办喜事,在门口迎接宾客,正巧孔二十经过,指责那户人家不守礼,把那户人家气得发抖。”
众人嘻嘻哈哈,历数了不少孔二十的著名事迹,总而言之整个洛阳上至朝廷大臣,下至凡夫俗子,就没有一个人喜欢孔二十的。
那少女微笑着听着,忽然问道:“我听说有个叫做孙常侍的大官很厉害,是真的吗?”
一群人立刻安静了,许久,才有人道:“那是当然!孙常侍可厉害呢,宫中的常侍哪个不厉害?”
那少女看看左右,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孙常侍是本朝最厉害的人,指着谁就能让谁当官老爷。”
一群人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买官卖官吗?京城外的人就是没见识,这种事情有什么紧张和避讳的?
有人言语中带着羡慕,道:“不错,孙常侍权倾天下,想要谁当官,谁就能当官。”
有人不服,冷笑道:“此言差矣,孙常侍不过是阉人,哪里可以权倾天下?本朝有何大将军在,有杨太尉在,轮到孙常侍权倾天下?”
支持孙常侍的人不服,立刻反驳:“何大将军?靠妹妹发家的何大将军也配称权倾天下?”
支持何大将军的人冷着脸:“怎么也比阉人要好。”
眼看两人吵着吵着,马上就要卷袖子开打了,那少女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本朝国号是什么朝啊……”
一群吵架的人毫不奇怪,乡下来的人不知道本朝是什么朝的人多了去了,有人随意地道:“本朝国号铜马。”然后继续争吵。
那少女微笑点头,牵着无聊地四处张望的小不点的手,道:“轻渝,走咯。”
小轻渝用力点头,欢喜地看着四周。几十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跟在两人身后。
那少女正是胡轻侯。
胡轻侯此刻心中一万匹羊驼跑过,遇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华夏文明并不稀奇。历史就是一片洁白的云朵,随便一道清风就会让云多变得完全认不出来,华夏文明在漫长的时间中走上其他道路毫不稀奇。
但是,为什么这个国家叫做铜马?
胡轻侯对这个违反华夏文明国号规律规则的“铜马”接受不能,哪怕叫“铜”朝或者“马”朝都比叫“铜马”更加可以接受。
你丫要是这么崇拜铜雕像,那就叫铜狮铜虎啊,一听就威风,哪怕交个铜牛,好歹深受股民喜爱啊。
国号“铜马”是几个意思?
胡轻侯努力忘记该死的铜马朝,认真思索何去何从。从京城百姓的反应看,这买官卖官似乎有公开化的嫌疑,这对胡轻侯多少算是好消息。
一群山贼畏畏缩缩地看着繁华的洛阳,走路都小心翼翼。京城就是不一样,随便一条街比灵寿县、平山县整个县城都要热闹,那房子更是豪华无比,路边卖大白菜的房子都比小地方的县衙漂亮。至于大声说话,山贼们更是不敢了,这里可是京城啊,比地主老爷家高贵了几万倍,哪里有他们说话的份?
一群山贼怯怯地挤在一起,感受着路人们鄙夷的目光,心中更是畏惧,却见胡轻侯大摇大摆,毫无异常,更是随意与京城人搭话,心中敬佩极了,果然是家中有贵亲的大当家啊,就是与众不同,器宇轩昂,福如东海。
一辆马车从众人身边经过,忽然停下。
马车中一个男子探出身体,对着胡轻侯厉声呵斥:“你是女子,岂能昂首挺胸?你可知道礼仪和羞耻?你身为女子,岂可走在男子身前?你知道礼是什么吗?”
胡轻侯莫名其妙极了:“你丫谁啊,我认识你吗?我怎么走路关你P事。”
那男子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世上竟然有如此不知礼仪羞耻之人!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马车疾驰而去,留下胡轻侯一头雾水,今天真倒霉,遇到一个神经病。
一群路人冒了出来,安慰胡轻侯:“不要生气,那是鼎鼎大名的孔二十,孔二十谁没有骂过?”“算了,你惹不起孔二十的,他是官老爷。”
胡轻侯眨眼睛,孔二十?这就是在大将军府闹事的孔二十?果然是一条疯狗啊。但是,别以为是疯狗,胡某就会放过你。
“疯狗咬了我,我就咬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PS:人物名字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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