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内外早已是戒备森严,守卫重重,百官在验明正身后亦鱼贯而入,从低位到高位,很快,普通官员便全部到齐。
此刻,已是寅初,天空灰蒙蒙的,云层稀疏,偶尔飘落几朵雪花。
朝廷重臣,皇族和勋贵被安排在最前方,穆玄卿今日来得早,他一身华贵衮服站在那里,那是宇文无期拉他过去的,算得一个极好的位置。
他其实并不如何在意这些,但那人事事想着他,他高兴。
他眉眼含笑,亦步亦趋的跟在宇文无期的身边,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左右,实在是,臊得慌。
那双拉着他的手太过不安分,即便藏在宽大的衣袖里,他都能感受得到那灼热的温度,像是有火焰在烧烤着皮肤。那些轻挑的揉捏和小动作让他胆战心惊,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怕哪个眼尖之人看到他们的不同寻常。
虽怕被人看到,却不想拂逆宇文无期的心意,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走,只把袖子拉了拉,又把两人的手藏的更深了。
末了,宇文无期将一个精致小巧的雕花暖袋塞到穆玄卿手中,“拿着,冻坏了我心疼”。
他说的暧昧至极,穆玄卿心知他就是故意的戏弄他,调戏他,想看他的反应,可就算知道,脸却还是不争气的红了,正拼命压制,那边捱下来的人又凑到耳边,轻声道,“晚宴结束以后,到小院等我……"。
“要你……”
他声音很轻,轻得让人听不清楚,穆玄卿却觉得耳边有火辣辣的热气拂过,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已经红到耳尖的皮肤还在不断向着脖颈蔓延,明知道他脸皮薄得厉害却偏要大庭广众之下对他说这样的话,真是......太坏了!
穆玄卿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可是,偏偏有人不肯放过他,又靠近他,在他耳畔呵出热气,"我让人新置了软枕,晚上你垫在腰下,舒服些”。
这般撩拨怎让人受得住,二十多年的清心寡欲轻易被这人掩埋,三言两语穆玄卿便溃不成军彻底败退!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破腔而出了,连呼吸也跟着粗重了几分。
"污秽不堪!"
穆玄卿羞得满面通红,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来,可是声音却轻若蚊蝇,几乎没人能够察觉。
他的脸红到脖颈,却不敢抬起来,只是将手伸到袖中握紧了暖袋。
“我脑袋空空,说说罢了,倒是某些人,满脑子都是别人不穿衣服的样子,把别人剥光想了个遍,偏说别人污秽,倒不知殿下可有大发慈悲,为那场景里的我添件衣服遮身”。
穆玄卿傻了……
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说什么都能被他抓住把柄惹来更多戏弄,索性不说了,气鼓鼓的,瞪他一眼,侧过身不再看他,又将暖袋握得更紧了。
宇文无期戏弄够了方才放过他,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周围人的身上,他的眸光微敛,不动声色扫过周围,各有各的心思,或是暗自猜测着,或是交头接耳,或是窃窃私语,暗潮涌动。
他不再理会周遭,径直走向大殿最外围,站定,等待司里监来报,此刻,那人应是正在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