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些僧侣一个个低着头,全然没有往日里慈目安详的模样,每个人的表情都凝重且焦急,他们穿梭在庙堂之间,偶尔停下来交谈,却也都是低眉敛目,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而另一边,几个太监模样的人手里拿着木棍,在一排排的箱笼前忙碌着,像是在搬运货物,又像是在清理垃圾。只是那眼神却不对,他瞒不了秦非,也瞒不了骆城,他们都看得出来,那是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秦非和骆城隐匿在一角,连呼吸都被刻意压抑,如此诡异场景,多少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皱眉看着这一切,眉宇间有些烦躁。离得太远了,对方交谈间又是耳边低语,根本无法知晓他们说的什么,只能从他们抬箱的动作判断出,那大概是一些很重的东西,两个人抬竟有些吃力!
––
若是流年在,他多少能靠的更近些,或者什么别的法子弄到更多情报……偏偏这种时候……
磕一下连墙都翻不过去了吗……这家伙到底怎么磕的?
秦非甩了甩思绪,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等回去,定要好好审问他!
可无论如何,现在在这里的人是他,眼下如此状况,他必须谨慎又小心!
这还只是刚进寺院内部,就如此诡异,不敢想象在寺院的深处,究竟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宇文无期说这些人明日才会到,那必然是皇帝提了,既如此,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为何现在就出现在这里?
鬼鬼祟祟,那必然是不正常的了!
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点在于,皇帝说错了时间!
但是,皇帝是不可能说错时间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擅自行动!
他们听从了另一个人的安排,甚至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胆大?妄为?
不,是猖狂!
只见这些太监一旦进入到屋里便关上房门,一炷香后便又陆续从里面出来,默默搬运着那些箱子。
"他们这是做什么"?
秦非压低了嗓音询问。
"不清楚。"骆城皱眉,“跟上再说”!
"吱呀"一声,后门打开,又有一些太监走了出来,左右环顾了一圈,确认四周无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便抬着那些箱子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
寺院深处,诡异的祥和之相,这里远离香客,没有人间烟火,连那些僧人也全都不见了踪迹。
空旷又寂寥。
宇文无期站在院落正中央,远远的,似乎有坐禅的僧人在念诵经文,低沉的嗓音,像是在诉说着某段古老又遥远的故事。
隔着一段距离,依然能看得到那是一间古色古香的禅房,蒲团上正跪坐着一个人,一眼,宇文无期便认出了他!
那人穿着宽松的大红色袍子,在这样萧瑟肃杀的季节,这样佛音绕梁的寺院,悲悯与绚烂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近乎妖冶的绝美画面,竟让人有些恍惚。
他长发披肩,眼睛低垂着,密绒绒的睫毛扑烁着下眼睑,他的嘴唇薄薄的,伴随着念珠在指尖的滑动微微张开又合上。
檀香缭绕,寂寥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