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可真是个好东西”。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无涯猛地转过头。
眸子漆黑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恐惧在此刻蔓延。他太清楚流年的秉性了,能动手绝不多说一句,这人身上的杀伐气太重了,那是真正杀过人沾过血的人身上才有的东西。更何况从第一次遇见到现在,流年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处处看他不顺眼不顺心。
流年的脸近在咫尺,近到司无涯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独特的气息。
“我没干什么呀,你这是干嘛”?
司无涯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压迫感,他想躲开。
"你没干什么?你还有脸说你没干什么”?
猛的,司无涯被推了一把,身体失控的撞上身后的门,他身子向后仰,额角磕在门框上,瞬间一片红肿。他的双腿也在撞击中失去平衡跌了下去,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他顾不得疼痛,慌乱的想爬起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流年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挡着眼帘,在眼睑投射出两排扇形的阴影。
“舌头在你身上真是多余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柔软又湿润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带着温度蠕动着,交缠在流年的手指上。
司无涯的嘴巴微张着,此刻却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这是要直接把他的舌头拽掉吗?!
视线下移,流年那只空出来的左手摸向身后的短刃。
或者,是要把他的舌头割掉?!
"不......不行"。
那些不太真切的模糊音节从司无涯口中冒出,"别割我舌头,我......我还有用......"
"你有用"?流年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一条惹是生非的舌头,能有什么用!
虽然这样想着,流年手上倒是没有任何动作,他并不会真的割掉司无涯的舌头,但也不代表他能容忍他胡言乱语。
教训一下,应该还是有必要的。
流年收敛了心思,把玩着匕首,目光扫过司无涯那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身体,他的衣衫上已经沾了不少尘土,身下也被擦破了一块皮,额头因刚才的撞击已经肿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司无涯抬头看向流年,眼睛里全是祈求与惶惑。
"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话了,我闭嘴行吗,你别割我舌头"。
剧烈的慌乱过后,突然,他弯下腰去,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胸口,一些声音断断续续自嘴角溢出。
流年皱眉,他还没开始教训呢,他就喊疼了。
"不准装了,给我起来!"
他一把拖起缩在地上的司无涯,将他拉了起来,司无涯痛的直喘气,被拖拽着的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倚在了流年身上,一松手,那具身体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去,撞倒一旁的桌椅,又重新倒在地上。
"咳咳咳"!
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
这可装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