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烁被洛渊这话惊得刚安下的心瞬时又提起来，瞟向他，刚好和他对视了。

在调暗的床头灯下，洛渊的血红竖瞳像是积着汹涌潮水能吞噬一切的海。

李星烁糊着脑子僵着喉咙问：“那你……想做更多么？”

“自然。”洛渊喉结咽动。

不等李星烁再度绷起神经，洛渊却又帮他掖好了被子，语气压得淡了些：“但需再等几日，等孤学会了系统的知识，星烁也搬新家换张更大更结实的床。孤不愿再弄伤星烁了。”

李星烁被这话弄得脸热。

想到邪神陛下屈尊降贵挤他这老破小里确实憋屈，他忍着尴尬低声说：“我这游戏上线后应该能涨薪挺多的吧，你等我再赶赶项目。”

“别总加班。”洛渊揉了下他的后脑勺，“星烁，孤亦会有办法。”

洛渊说完熄了灯，又变回了小黑蛇，隔着被子爬到了李星烁的胸口盘好，低磁声音透过柔和月色：“早些休息，晚安。”

“你什么时候，还会说晚安了？”

“今日才学的。系统说过晚安能表达关爱之意。孤日后，要常说与星烁听。”

李星烁和洛渊在暗夜中微微发亮的红色竖瞳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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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洛渊并没和系统学过什么，能表达的很少，在不是小黑时，呈现给李星烁的更多是一种处在绝对高位的占有欲和侵略性。

即使并没强迫过李星烁，李星烁也难免觉得自己对他来说太过低微，对方只要想就能对他为所欲为，一个不高兴就能让他甚至他的整个世界炮灰，李星烁连稍微表露出一点抗拒都很难冒险。

但现在的洛渊，却莫名让李星烁想起他已故的父母。

他们在他年幼时那些平凡无波的日子里，也是这样在帮他关灯后对他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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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水银一般流泻进窗帘夹缝。

李星烁盯着冷调月辉里盘在被子上的小蛇看了会儿，问：“你怎么不进被窝啊？现在这天夜里还有些凉。”

问完才想起邪神陛下并不怕冷。

小黑蟒闻言，竖瞳微微闪动了下，“孤怕，再同上次在转椅上时一样，惊到星烁。”

“……”李星烁想起上次的情形，后知后觉意识到了洛渊的某两位小兄弟此刻的状态，脸上这回简直要冒烟。

他闭上眼，“我睡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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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傍晚，天黑的晚了些，夕阳余晖照到小破it公司下班打卡处的老式指纹机上。

李星烁快步打完卡后，胖子也跟着摁了下拇指，和他一起下了楼，“烁儿，你那心事解决了？”

“算是解决了点吧？你怎么知道？”

“前些日子你一下班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两天好像越来越喜欢往家跑了，比以前你累死累活加班完的时候跑得都欢。”

李星烁脚步微缓，看向胖子，“有吗？”

“必须啊。哥们可是搞ui和建模的，不要小瞧哥们的观察力。”胖子说完，沉吟了会儿，又看向他，“等等，烁儿，我想了想，总觉得不太对劲啊？”

“咋了？”

“你那个远房弟弟的事，你为什么那么受影响？”

李星烁清了清嗓子，“我跟他感情好啊。”

“那我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他？”

“我，我以前没想着提而已。”李星烁说完，对上胖子狐疑的目光，心虚，“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总不可能是说我自己吧？”

“也是，换别人我就得怀疑了，你就一钢铁直，还是哥们见过的最根正苗红的十佳好青年，父母都是为人民群众才在你小时候走的，怎么可能跟什么黑老大扯上关系？”

李星烁沉默了会儿，没忍住又低声说：“承蒙认可。不过我现在不也就是个做游戏供人娱乐的程序员打工仔，这有什么扯不上关系的？而且他也没做什么坏事，他就是出身问题才那样的啊。”

“烁儿，你怎么那么了解人家的男朋友啊？”

“……我就是听我那弟说的多了。”李星烁眼见着多说多露馅，转移话题，“别说我的事了，你家美妞最近怎么了啊？之前看到你在朋友圈嚎了？”

胖子一听到美妞，瞬间顾不上八卦了，靠到李星烁肩膀痛心疾首，“烁儿，哥们的心太痛了！美妞最近突然食欲下降，我喂她吃零食她居然用装死吓她爹脆弱的心脏！”

“应该是发丨情了吧？”

胖子吸吸鼻子，“大概率不是发丨情！现在才几月啊，我再给她换点粮观察两天，还不怎么吃就带去让兽医看看！”

李星烁拍了下他肩膀：“行吧，你放宽心点。五月发的又不是没有？而且你家美妞本来就有点超重了，最近少吃点也好，她是只猪鼻蛇，不是只猪，你别总带着她吃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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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烁出了地铁站，遥遥望了眼住所。

心情好像真的像胖子说的那样，不知不觉，比以前放松许多，像在隐隐期待什么。

他不太适应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正了正肩膀上的黑色瑞士包带，又挠挠鼻梁骨，才继续往前走。

走过公共玄关，这里依旧拥挤破烂，但隔壁保安上次被洛渊吓到后连夜搬走去看精神科去了，过道里不再总有烟头杂物和臭气熏天的鞋。

打开隔断间的门，李星烁就看到在厨房围着围裙做饭的洛渊。

“回来了？”洛渊察觉到动静，看向他，竖瞳中清晰地透出见到他的愉悦。

李星烁“嗯”了声，停了停，不由又多问了句：“在炒什么啊？怎么这么香？”

洛渊现在已经会用李星烁的卡网上购物了，李星烁也不知道他买了些什么食材。

洛渊说：“星烁爱吃的辣子鸡。”

李星烁惊愕于洛渊连这个都会做了。

“我帮你打打下手吧。”李星烁说着捋起格子衫袖口就要往厨房走，他知道洛渊喜欢和他呆一起。

洛渊平时喜欢粘着他，这会儿却用蟒尾在身后抵紧了门：“别过来了，去歇着吧，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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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烁顿了顿，知道洛渊想起之前他被辣椒呛到的事，只好回房。

无意间看到小雪，这段时间，洛渊在系统的教学帮助下，连小雪都会照顾了。

小雪好像没那么怕洛渊了，不再总缩在粉红小房子里，吃饱喝足就去滚轮上跑圈。

李星烁看得那团撒着欢的雪白毛球，不由被逗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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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突然被人从后抱住，李星烁笑意还未褪去，回头看到了洛渊。

不知是不是看得多了，那对血红的竖瞳在暖色的灯光中没那么骇人了，反而还挺养眼。

“星烁，过来用餐了。孤还有东西要送你。”洛渊在他耳边轻声说。

李星烁看着他，莫名脑子有些空，“啊？什么？”

洛渊被他发懵的样子逗得微扬起唇，神秘搂紧了他，“是能带星烁搬去新家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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