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去了一趟大师姐处便有些发花痴,甚至趴在桌子上的人,潇晓有些没眼看,她因此而摇了摇头,心里想着,林溪现在是没救了,而她要先顾着自己。
重新看回身前的竹简,顶着有些发酸的眼睛,过着不久前才被完成的惩处,将竹简一卷一卷地摊开,检查完毕又一卷一卷地合上。
等着她将竹简都过得差不多了,扭头往身侧看去,只见某个抱着装着糖葫芦盒子的人,依旧将半边脸靠在盒子上,保持着许久前的姿势,甚至连手的位置,仿佛都没移动过一次。
若非林溪的眼睛还会时不时地眨一下,潇晓都要怀疑林溪是魔怔了。
“咚咚~”,她的手敲击着桌面咚咚作响,传入了那靠着盒子的人耳中,获得少许的眼神注目,但很快,那双眼睛又变为了无神状态。
见此情景,再也看不下去的潇晓,一把便将那被林溪给宝贵着的盒子夺于了手中。
见林溪因此而躁起,她忙一手按住了林溪的肩膀,另其无法站起,毕竟她虽然修为差,但到底也是灵士融合期,比还是入门阶段的林溪,高了那么一小个等级。
这是一场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关于装着糖葫芦盒子的争夺战,究竟谁能够获得胜利?
答案自然是固定的,林溪不论有多想要这个盒子,最终也只能被潇晓禁锢得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瞧着潇晓打开盒子,这是注定的等级压制。
看着盒子里依旧完好的糖葫芦,那鲜艳的色泽,令潇晓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么好的盒子,你竟然用它来保存一串糖葫芦”,她说着,颇有点有钱家主骂自己败家“女儿”的心态。
而且重点是这个盒子,是蒙长老以林溪勤恳的名义,奖给林溪的。
盒子有保存物品不烂不腐的作用,别名为“护”,也是林溪这十几年来,第一次亦是截止到目前为止仅有一次的奖励,故而林溪很珍视此物,就连潇晓曾假意要这个盒子,林溪都因为太过宝贵这物饰,而坚定地拒绝了她很多次。
现在,这么宝贵的东西,竟然用来装一个几文钱便能买来的糖葫芦,想到此,在这一瞬间,潇晓心疼的,不知是曾经被拒绝的自己,还是这个盒子本身。
“林小溪,你怕真是脑袋秀逗了,糖葫芦是拿来吃的,不是用来装盒子的”,潇晓边说着边解开了在林溪身上的禁锢,紧接着便又将盒子合上,放回了桌上。
而那一被解开束缚的林溪,第一瞬间便是从桌上急匆匆取走了盒子,将其抱在怀中,紧紧地抱着,站瞧着潇晓,生怕潇晓会再一次抢走,她护盒子得紧。
看着如此警惕瞧着自己的林溪,潇晓再次叹了口气,“真是没天理,我竟然比不过一串糖葫芦”,她有所抱怨。
听着她的话,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的林溪,也渐渐在潇晓的身侧坐了下来,同时将拿着盒子的手背在了身后。
“事情不能这么比,你是人,它只是一串糖葫芦”,林溪解释着。
听着她的话,转头看向林溪的潇晓,那表情似乎在问着林溪,你也知道它只是一串糖葫芦啊。
不过我们的林溪并没有注意到如此明显的眼神吐槽,她依旧自顾自的说着,甚至转折了话语,“只不过,这是大师姐给的,自然无比珍贵。”
听着林溪说得真诚,潇晓便清楚林溪真是在作此想,“可大师姐买来是让你吃的,不是让你供着的,再说,她不是送你玉牌了,这东西不比糖葫芦好?”,她就不懂了,总觉得林溪有些本末倒置。
“吃啊,我总有一天会吃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对糖葫芦林溪有着自己的安排,更何况,“还有,我已经同你说过很多次了,玉牌不是送的,我只是借用,等大师姐不需要我了,玉牌还是要还回去的。”
对于玉牌,林溪有清醒的认知,也并非舍不得归还,只是等到了那天,她和大师姐之间的交集,就会自此中断,所以糖葫芦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大师姐送的,还因为它是这段时间的见证,故而她想要将其保留下来。
“行行行,就当是借用”
借用?潇晓才不信呢,大师姐摆明就是想让林溪心甘情愿地拿着这块玉牌,减少顾虑才会这样说,一块玉牌而已,要真重要怕是早就收回了,怎么还会放在林溪身上如此久。
不过,既然林溪坚持,潇晓也没什么可说的,不一定非得去拆穿什么。
“讲真的,大师姐真嘱咐我们,避开点二师姐就好?”,她问着林溪,这是林溪不久前带回来的所谓计划,为了免得以后又继续得罪二师姐,大师姐给她们的建议,就是能躲就躲,能躲多远躲多远。
闻言,林溪点了点头,“大师姐说了,二师姐毕竟是内门中人,不会同我们太计较,所以只要我们少在她面前露面就好。”
“既然是内门中人,又不会同我们太计较,那我们干嘛还要躲?这不矛盾吗?”,潇晓对这件事看得一针见血。
“呃”,林溪被问得有些无话可说,她转动着思绪,事情听上去倒确实像是潇晓所说的样子。
“而且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潇晓问着林溪,甚至还刻意地压低了音量,那表情仿佛在告诉着林溪,她接下来要说的事非常重要且会令林溪紧张。
“有什么奇怪的?”,微皱着眼睛,林溪不是很明白这话中有话。
“这还不奇怪,她可是大师姐啊,不护着二师姐就已经很说不过去了,现如今这话又表明偏向我们,暗里说着二师姐可能会携私报复,所以让我们主动避开”,潇晓说着自己的见解,越想她就越觉得不对劲,以前的她只觉得是林溪多心,而她只是陪着林溪胡闹,可现在,她自己也开始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大师姐和二师姐,两人一同长大,关系亲密,大师姐一向偏心二师姐,这可是天玄宗上下都非常清楚的事,现在突然没那么在意二师姐了,这怎能叫她不觉得奇怪。
“小溪,你说,该不会你猜对了吧?”,她继续说着,这一回她不似在听着林溪担忧大师姐被夺舍时的玩乐心态,她变得严肃异常。
可这时候,林溪却不再如此认为了,“若真是如此,一个被夺舍的假大师姐,为何要对我这么好,难不成是我夺的舍?”
“你?”,潇晓的目光由上到下又到上,扫着林溪的脸,最终她撇了撇嘴,道了声,“莫要说笑,就你的实力,不可能”,这怎么都不可能,以林溪的初级水平,还没靠近大师姐,估计就能被化了。
“这不就是了,再说,你若是假的大师姐,你会如此大张旗鼓地与外门的人接触吗?”,最好掩藏自己的方法,不就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这反而能减少怀疑。
林溪这么一解释,又似乎并没有问题,潇晓也不禁表示赞同,按照叶清芷的性子,其实还挺好伪装的,没必要接触林溪,主动暴露自己。
“哎!”,只是,她瞧着林溪,眼中闪烁着些许难以置信的光。
这眼神瞧得林溪只觉得毛毛的,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脖颈,“你干嘛这么看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在遇到与大师姐有关的事时,脑子还转得挺快的,不傻啊”,潇晓开着玩笑,强忍着笑意的脸,在坚持了一会后,最终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也正是因此,林溪不由得白了身侧人一眼,亏她还为此而紧张了一番,以为潇晓有什么大事要说。
“能不能正经点”
“我已经很正经了,而且经你刚刚一说,我就明白了不少,现在看来,大师姐被夺舍的可能性确实很小,就凭实力,也没几个人能做到,可既然大师姐会有如此变化,那必然会有原因存在,你就不好奇,大师姐为何会变成这样吗?”
在潇晓话的引诱下,林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怎么可能会不想知道,不久前,她为了要弄清楚大师姐变化的原因,为此送了大师姐一身的黑狗血,且以失败告终了结局。
“既然如此,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嗯”,被引导着的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隔了一会才彻底反应过来,“嗯?”,偏皱着的眉眼中全是疑问。
“什么叫,交给我去办?”,话一出口,在看到潇晓嘴角笑意的瞬间,林溪就后悔了,只想要将答应的话给收回,虽然这并无可能。
“去监看大师姐,弄清楚大师姐产生变化的原因”,这事现在还真只有林溪能做得到,她想。
“监看?这怎么可以”,林溪无法认同这个做法。
“那好吧,不是监看,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大师姐,为此,你应该去弄清大师姐性格发生改变的原因,这亦是为了大师姐好,你总不希望,大师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发生变化,然后像我此刻质疑她那样,被整个宗门的人怀疑吧”
这话一出,习惯性替大师姐着想的人,沉默了,她确实不希望如此,可是,“这不还是监看?”
她又不傻。
“不过,我绝不能看着大师姐被误会”,可她还是被潇晓带沟里去了。
在她的话后,潇晓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
随后只见潇晓打了个哈欠,被手给遮住的嘴下,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发出,“那就这样,我有些困了,先去休息。”
看着那逐渐爬上床的人,林溪看着那已彻底躺下的人,又看了看桌上的竹简,才想起来,在此之前,她们究竟在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把这个罚抄交给大师姐?”
“急什么,反正她又没催,等有时候了再说”
“哎~”,对于潇晓这副不是很在意的态度,林溪只能于心里表示着无奈。
“你也睡吧,时候也不早了,午后还有课呢”,潇晓嘀咕着,开始打转着的眼皮,在勉强支撑了一段时间后,终归还是合上了。
见着潇晓已昏昏睡去,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潇晓的影响,林溪也不禁察觉到了自己的困意。
瞧着桌上的东西,林溪虽想替潇晓送去,可大师姐说了,要让潇晓亲自送,故而她无法擅作主张,违背大师姐的话。
于是到最后,她也只得是屈服于睡意,躺回了床上,做起了与小时候有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