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钻进鹿鸣星的被窝,裴项砚觉得人生圆满了。
[......]系统不敢看。之前,它是怒啃几盆狗粮,现在,它是啃盆!
“当时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裴项砚从背后抱住鹿鸣星,深嗅着他的气息,一边低问。
“当时你突然晕倒,我光顾看你的情况,也没注意。然后...我也不记得了。”鹿鸣星轻声道。
“还好,我们都没事。”裴项砚深舒一口气,打了个哈欠,又开始犯困了。
“睡吧,安全了。”裴项砚翻过身,面对他一笑,随后将头熟练埋入他怀里。
“睡吧。”裴项砚轻拍他的背部。
‘系统,你当时也晕了?’
[...老杨记得不,他赶来了。]系统就知道躲不过宿主的追问,避重就轻道。
‘真幸运啊。’裴项砚若有所思,眸光闪烁。
[对啊,之后主角背着你又走了段路,救援终于来了。]系统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它算是想明白了,现在告诉宿主真相,百害而无一利。
逃么,肯定是逃不出主角的手心了。
思来想去,既然主角乐于装乖,它还不如当没看见,让自家宿主保持一颗无惧无畏、勇敢无敌的心!
好吧。
它承认它怂了。
呜呜呜就是怂怎么啦!反正它什么都没看见!
[啊呜呜呜...]系统害怕哭了,玩球了啊呜。
‘没事了,这不是得救了吗...’这一嗓子,给裴项砚整不会了。
[怕,怕死了呜呜呜...]系统被宿主这么安慰,更加委屈与无奈了。
千躲万防,唯独没料到主角有这一手,真‘纯24K白切黑’也不带这么玩啊!万一哪天主角发疯直接刀了自家宿主,它上哪儿哭去啊!
‘......’
在系统的嘤嘤嘤中入眠,裴项砚算是领教到了“苟命”一词的后劲。
......
次日。
裴项砚很想好好休息,但现实没能让他如愿,一大早陈昊警官就逮住他要进行笔录。
两人先是沉默对视,而后移开视线,继续沉默。
“这次,是我们的重大失误。”陈昊艰难开口。
“主要,还是想跟您了解光—”
“事到如今,陈警官可以跟我合作。”
倏然,一人推门而入,一身军装衬得他越发魁梧挺拔。
听声音裴项砚就知道来人是宁啸垣。
果然,他朝裴项砚微微颔首,自顾自落座沙发一侧,倨傲目光飘忽落在陈昊身上。
陈昊下意识皱眉,拿不准情况,没有多说什么。
“你的特派组出了叛徒,借影之名大肆屠杀493人,造成史上死亡人数最高的特别重大事故。陈警官,你心知肚明,你的那些组员及家人,都将难逃一死。”宁啸垣所言平淡,却叫人听得心惊胆战。
“不愧是军部新一代中影响力超绝的人物。您想...怎么合作?”陈昊话语间充斥苦涩。
不等宁啸垣开口,在旁拧眉凝思的裴项砚起身,率先离开了这张谈判桌。宁啸垣留他,是表明了一种态度,但他能不能承住,是另一回事了。
走出病房,门外笔直伫立着两排不苟言笑的武装军人。
一股肃杀之气,弥散开来。
裴项砚不露声色,轻轻推开隔壁的房门。
此刻,鹿鸣星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仍处于沉睡中。
没有前去打扰,裴项砚坐下来,思绪不经意间又转回刚才那两人的对话。
[死了那么多人啊...]系统感到不寒而栗。
半晌后,裴项砚心里有了思量。
时间不长,宁啸垣就来到了这个房间,恰时,鹿鸣星睁眼,与其隐晦对视一眼。
“谈完了?”裴项砚抬起头,淡淡出声。
“对,很顺利。”宁啸垣神情轻松,全然没了方才面对陈昊时的锋芒毕露。
“这个度假项目算是黄了。”裴项砚摇头笑道,“用来放东西好了。”
“我看挺合适。”宁啸垣像是听不出试探一般,随口应和。
“和平年代才会衍生出旅游娱乐行业,一旦大经济崩盘,活着只为活着,那该是怎么样的世界。”裴项砚说这话时没有去看宁啸垣,只是摩挲着手里的紫砂杯,恍若梦呓。
“利益、意志、暴力。”宁啸垣突出这三个词汇,而后轻笑:“无法选择,就去创造。”
“尊重。”裴项砚道出这两个字,陷入缄默。
“我可以跟鸣星聊两句吗?”宁啸垣猝然笑问道。
裴项砚惊诧挑眉,喉结连着滚动两下,将询问目光落在鹿鸣星身上。
鹿鸣星也是一愣,随即点头。
目送裴项砚的背影消失,宁啸垣脸上笑意褪去。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帮你?”鹿鸣星望着他,眸光幽深。
“白姣是最初的实验体,如今,一切都在失控。”
“我搞不懂你。”鹿鸣星嘴角咧开一抹诡异笑容,“你在动摇么?”
“选择权在你我手里。”宁啸垣低喃,宛若恶魔的耳语。
“我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也许有一天会的。”
宁啸垣话罢,转身离去。
见人出来,裴项砚向他招招手:“打台球去啊,我叫了小懿一起。”
宁啸垣怔住,笑道:“好,好久没跟你们一起玩了。”
把病号服换成休闲羽绒服,裴项砚坐在后座,瞥了眼纪律严明的随行军,打趣道:“宁长官,好威风。”
“裴老板,笑话人呐你。”宁啸垣满脸无奈。
当军车开到裴家别墅门前,裴项懿边跑边拉鞋链,抬头一看,登时傻眼了。
只见一位男性Alpha立在车前,一身飒爽军装,宽大披风微扬。帽檐下,睫毛垂长,脸庞有棱有角,不笑时恍若利刃出销,笑时却似夭夭灼灼。
恰如此时,宁啸垣笑着,瞧得裴项懿直发慌。
“不是,你丫。”裴项懿咽了口口水,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挺,衣冠禽兽的哈。”
“......”车里的裴项砚听着,彻底明悟为啥两人总能闹成一团,自家妹妹确确实实不干人事,不说人话。
“裴项懿...”宁啸垣遽然不笑了,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裴项懿发呆,竟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没了笑容的童年玩伴。似乎在她的记忆中,宁小傻总是笑嘻嘻的......
还未等她回忆,宁啸垣已然逼近,一双灰眸好似野生动物带着天然的凶性与冷漠。
“干、干嘛?”裴项懿不自觉后退,眼神显出了几分惊慌之色。
下一秒,那双眼里恢复了笑意,人贱兮兮道:“栀子花啊栀子花~”
闻言,裴项懿脸立马黑了,正好靴子没完全穿好,脱了就要往宁啸垣脸上砸,“宁啸垣!我干死你!”
“哈哈哈!”宁啸垣笑得格外嚣张,身形一躲,耸耸肩:“你没喷抑制剂,怪我咯?”
谁能想到,身为堂堂一Alpha的裴项懿,信息素是栀子花味儿的。
当然,这也是她从小到大捂得死死的重大秘密。
主要是,实在难以启齿啊!
在雷区蹦迪的宁啸垣很快脑袋上鼓了好几个包,坐在裴项砚身旁还在哼哧哧的裴项懿拳头一攥,指节响动声异常清脆。
“......”目睹了老妹暴揍宁某人全过程的裴项砚,忽然觉得好兄弟也属于是灵车漂移、坟头蹦迪型老选手了。
[不愧是他俩啊...]系统感慨,做出总结。
为不过分张扬,宁啸垣脱了军装,就跟解放了似的,又变成了裴项砚印象中的花花公子哥。
而对于最后台球没打上,好兄弟被自家妹妹打断了鼻梁,又回到医院这件事,他也属实是...没话说。
也由此可见,裴项懿对自己信息素味道的极度敏感。
“咳咳,哥,我...”裴项懿坐到裴项砚身边,挠挠自己后脑勺,略带迟疑:“是不是揍太狠了?”
裴项砚深吸一口气,总之一句话:没话说。
“哎呀,算了,反正都揍过了。”裴项懿只觉脑袋里一团乱麻,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他也就你能揍了。”裴项砚有感而发。
“噫。”裴项懿露出一个无比嫌弃的拧巴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了,我去陪老婆了。”裴项砚不想再跟这俩人浪费时间,起身就要走。
“别呀,老哥。”裴项懿忙一把拽住他,局促道:“老哥,那件事...”
裴项砚眉头隆起,“他同意了吗?”
“他怎么会同意啊...”裴项懿小声嘀咕,“他说我就是一时兴起,可我知道自己是认真的,我想和他在一起......”
无奈摇头,裴项砚只好开口:“我不建议你去做手术,但不会阻止你的一切行为。因为你是成年人了,你有你的想法和主见,同时也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我愿意付出代价。”裴项懿认真道。
“有些代价,不仅你要付出,还要别人为你付出。”裴项砚眼神犀利,一字一顿:“甚至付出一切。”
“什么、什么意思?”裴项懿露出迷茫之色,摸不着头脑。
‘这或许是个怪圈。’
裴项砚不再理会她,这般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