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长久的沉寂，电话那头传来回音，“好，以后都会接你的电话。”
“嗯…”
得到肯定答复的Alpha乖乖抓起床边的抑制剂，给自己注射完毕。
“打完了。”Alpha窝回棉被，低落不安的情绪有所缓和，闷声闷气道。
“很好…很乖。”鹿鸣星的声音携有淡淡笑意。
“鹿鸣星……”
“怎么了？”
“鹿鸣星、鹿鸣星、鹿鸣星……”
一次又一次，Alpha唤着这个名字，直至声音渐小，进入梦乡。
“裴项砚。”
鹿鸣星静静听着，终于在没声后，轻声叹息：“再见。”
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方晋，鹿鸣星没再说一句话。
过了几秒，少年深埋下头，弯下腰，用双手紧捂面颊，唯有偶尔抽动的肩膀和几声抽泣，暴露了他的哀伤。
[——获得主角好感度+1，进度51％。]
[——主角好感度-1，进度50％。]
[——获得主角好感度+1，进度51％。]
[——主角好感度-1，进度50％。]
[——获得主角好感度+1，进度51％。]
[——主角好感度-1，进度50％。]
......
[？？？]系统满脑子问号，反复横跳是什么鬼操作？？？
慢慢的，它从看着主角纠结，到比主角更纠结。
tmd这一分到底加不加！
它要下注了！
[我赌能加上！]
[——主角好感度-1，进度50％。]
刚下完注，好感度不再摇摆，仍然定格在半程。
[你！主角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唯有苟命系统受伤的世界再次诞生了。
别问，问就是‘珍爱生命，远离主角’！
裴项砚再苏醒时，是凌晨三点左右。
灌了瓶矿泉水，冷意稍有浇灭心头躁动，他晃了晃头，只觉记忆模糊。
拉开窗帘，打开阳台的玻璃门，雨夜中的酒店很安静，弥漫着湿冷雾气。
深吸了口凉气，就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裴项砚听着风雨声，一点点冷却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传来系统的小声劝慰。
[别吹冷风了，会感冒的，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裴项砚低沉发笑，垂眸掩去情感，“谢谢你，陪伴着我。”
“在此之前，我好像总是一个人...”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人会变成一个小盒子。”
“真的很幸运啊......”
男人一字一顿，低语着意味不明的话，任由指间烟灰吹散在风中。
第二日到来，裴项砚西装笔挺，恢复了往日平静。
阴雨天气，窗外灰蒙蒙的，客人们似乎更愿意睡懒觉。早上六点半的餐厅，只有两三个抱着笔记本电脑狂敲，记起才塞上两口吃食的商务客人。
裴项砚沉默享用完早餐，发了阵呆，才不急不缓回复起手机上的工作信息。
忽然，感受到被注视的异样，裴项砚抬眼就瞧见了正在门口探着半个头的裴项懿。
裴项懿脖子一缩，下意识把头收回来，又意识到自身已经暴露，只得现身干笑：“嗨老哥？”
裴项砚挑眉，默然无语。
“哥，你没事了吧？”裴项懿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问道。
“没事。”裴项砚笑笑，“Alpha的易感期确实挺难受的。”
“嗯，谁说不是呢。”脆弱黏人，哭闹撒泼，暴躁易怒......
裴项懿松口气，坐到老哥对面，唤侍者上餐食。
“说起来，老哥你真好哄。”
“嗯？”
“易感期的时候，多少Alpha都恨不得对自己喜欢的Omega下手，只有你啊，听到鹿鸣星的声音就乖乖自己打抑制剂了。”裴项懿说着连连摇头，也同样佩服自家老哥的强大自制力。
如果是自己，恐怕是把Omega从手机里揪出来标记了！
裴项砚对这件事有些印象，但不多，只好引开话题：“鹿鸣星接我电话了？”
正在扒饭的裴项懿动作一滞，抬眼瞄了瞄老哥，故作平常：“他当时在忙，没办法接，最后是方晋找到他接的电话。”
裴项砚点头。
“呃...老哥你知道不，鹿鸣星转专业了。”裴项懿眨眨眼。
见老哥不像知道的模样，她啧了一声：“你好奇怪啊老哥，有时候我觉得你喜欢惨了鹿鸣星，有时候我又觉得你都没把人家放在心里。”
[就是就是。]系统插嘴附和。
“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裴项砚对此没有多言。
“是是是，对对对。”裴项懿嘴上敷衍，心里不敢苟同，她要是喜欢一个Omega，肯定天天黏着！向全世界宣示主权！
“转表演系了？”裴项砚淡问道。
“嗯！嗯？” 裴项懿心想，你不是不知道吗？
裴项砚嘴角扬起，“他真的很像明星，不是吗？”
“嗯...”裴项懿回忆起鹿鸣星的长相、身高和气质，点头赞同。
“他该站在舞台中央，迎接观众的掌声、赞赏。主角不该蒙尘，应该万众瞩目，璀璨耀眼。”
“所以，老哥你是打算签下他？”
对于裴项懿的问题，裴项砚没做回答。
“好吧。”裴项懿耸耸肩，假装不经意道：“他现在在影视城跑龙套呢。毕竟鹿秋霖签了悦浓，进城就有戏拍有角演。不像某个小可怜，什么也没有，还总被人欺负，遭集体孤立...”
裴项砚抬眼冷冷瞧她。
“哇靠，老哥你这什么眼神！”裴项懿瞬间跳脚，鼻子都气歪了：“我tm叫学校里的兄弟们维护他很多次了好吧，不然你以为鹿鸣星他那两个狗屁哥哥，能那么轻易让他转专业？？”
裴项砚闭眼，扶额。
但裴项懿可不会轻易放过他，小嘴叭叭不停：“我都查清楚了，鹿鸣星从小就受欺负，现在还能这么乐观上进真的不容易了！他最初就想进表演系的，又是鹿秋霖占了他的位置！我靠！我tm要是他，我管他三七二十一，我抱个煤气罐，大家一起玩完！一起死！狗屁东西！一起到了地狱，我tm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裴项砚继续扶额，长叹一口气。
“我在学校还能帮帮他，在外边...”裴项懿突然正经起来，无奈摇头。
“这次跟国外平台的合作必须慎重，严格把关每一部综艺、电影、电视剧......”裴项砚显然不想继续聊天，生硬转向了工作内容。
“......”裴项懿哑然，老哥居然连过渡语句都不肯给她了。
“国内电视台、网站等更需要加强合作，分成好商量，主要确保作品质量，精心打造剧本，用心挑选演员......”
“这次回国后，送片审核等工作必须重视......”
......
在裴项砚的摧残下，早饭变得索然无味，妹妹双目无神。
她始终不理解，她一个编导专业的，只学过拍电影、做节目和写脚本等课程，为什么有朝一日要陪自己的悲催总裁老哥...跑业务？！赶项目？！督产品？！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满一个月转正，下个月给你工资加两千。”
“好的裴总，感谢裴总。裴总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霎间，小项一扫颓丧，面带微笑地望向老板。
“没有。”
“老板大气，老板我给您倒酒！”
略觉好笑地瞥了眼自家老妹，裴项砚面上笑意不改，慢条斯理道：“你先满上，再给我倒，这是规矩。”
“......”裴项懿一阵窒息，想竖起中指又不敢，只好赔笑：“好的好的，老板您教训的是呢。”
裴项砚眯眼笑，心情自然而然好了许多。
“好了，今天就不喝了，明天要去FIGG洽谈，你做好前期工作了吗？”
说到正事，裴项懿收敛了玩闹心思，颔首：“都调查无误了，FIGG遭KIY强势打压后，目前市场份额在无法扼制的下降，现在抛售出去，才能及时止损。”
“很好，就从FIGG开始，打破市场壁垒。”
“嗯！我相信老哥！”
裴项懿攥紧拳头，毫不怀疑裴项砚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