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大旗飘飘——宝宝的代价
稍一停顿,我就让员外打电话给陪宝宝的兄弟,现在,还远没到可以歇歇的时候。
“什么?”员外听着电话,发出了充满惊讶、难以接受的疑问。然后,就陷入沉默,继续听电话,最后,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在听完之后,挂上电话,对我们说:“宝宝的情况不好,可能有几根手指保不住。”
“啊?”我和陶侃都大惊失色,一起惊呼起来。
“电话里他也说不清楚,只是说正在做手术,我们怎么办?”员外问。
“我和你去医院,其他人去宾馆休息吧。”然后,我把张勇他们住的宾馆告诉员外。
“好,”员外说着就要拿电话,想了想对我说:“小山,我们还是带几个人去吧。”
“也好。”员外是担心在医院再遇到麻烦,带几个人有备无患。
“我也去。”陶侃突然说,还加上:“员外,不用带你的人了,高七和杜武跟着我们一起。”
“陶总还是去宾馆休息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您。”我和陶侃客气。
毕竟,我们赶过去也只能是看一看,实在做不了什么。陶侃是客人,确实也没有必要过去。而且,实际上,我也不想让陶侃过去,我真的很想自己找个地方静静,太多的事情,我需要静下来自己想一想。
“宝宝是因为我负的伤,我怎么可能不过去,别说了,就这样。”陶侃不容商量。
“好吧。”我理解,非坚持不让陶侃去,也确实不近人情,但这位兄弟,别再给我带来麻烦啦。转念一想,他不和我们在一起,万一再出事情,那我就一点劲都使不上了,会完全失去控制的。
按照安排,我们停下车,和大家交代一下,又仔细询问张勇那几个人,竟然真的都不需要去医院看伤。他们中间伤的最重的是那个拳击小刘,他应该是在保护其他人过程中,替人扛了几棍,虽然,全身多处淤青,但都是皮外伤,一会儿找个药店买点跌打损伤的药就可以了。
他们还提到这次虽然围攻者众,但所使用武器却只是普通的棍棒、砖头等,而没有使用刀、枪等“重武器”,虽然有人拿了铁锹、镐头等金属类武器,但基本都没使用。由此,我们也判断对方也没有专业的江湖势力在里面,或者至少并不希望把事情搞大,没有奔着把人重伤,甚至置人于死地的方向去。在此之前,我一直不认为这次事件仅仅是一场误会,或者说“遭遇战”,看来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但,真的这么巧吗?
看看大家没什么大问题,我们换了车之后,五个人直奔医院而去。
一路上,员外把车开的飞快,车厢里一片寂静。沉重的压力压的大家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我们到了医院,宝宝已经从手术室出来进入了病房,他是局部受伤,在宝宝的坚持下,没有使用全身麻醉,所以,等我们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宝宝已经坐在病床上,正用正常的右手啃着一个猪蹄,满手、满嘴的肥油正顺着往下滴。
看他左手打着厚厚的石膏,和一副浑不在意的吃相,我略略放了点心,故作轻松的调侃道:“呵呵,吃啥补啥啊,关键是左猪手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饿了。”经宝宝一提,我才想起来,从早饭之后到现在,我们几人都还粒米未进呢。
“一起来,一起来。”宝宝边说,边指着桌上放着的几个装着各式熟食的袋子。旁边陪着宝宝的两个员外的小弟也赶紧要把东西拿过来。
虽然也是饥肠辘辘,但我实在是没有吃东西的心情,就止住了他们,突然我想起什么就问宝宝:“咦?那个李斌的小弟呢?”,几天前,我们留下了李斌安排的一个人负责陪同张勇、杜武他们。
宝宝也一脸茫然,杜武这时插话道:“我们一早出来,没要他跟着,估计这会儿在酒店睡了吧。”说完,还接着解释:“不怨他,是我们不让他跟着的,估计也没人通知他,所以,也不知道这些事。”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实情,但他的职责是接待和陪同这几个人,现在出了这么大事情,他却还不知情,无论如何都解释不过去,至少这个时候了,还见不到人回去,怎么也该打个电话什么的。
虽然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向杨部长和李秘提起过,但后来此人还是马上就被杨部长打发到一个县上去了。直到我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他还仍然在那里做着他的小职员工作。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样平平静静的生活未必就不幸福,而我,虽然外人看着一时风光,但整天过着刀头舔血、提心吊胆的日子,也未必就好到哪里啊!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谁又能说得清呢?
“伤得怎么样?”陶侃问宝宝。
听闻此语,宝宝只是说:“没什么大事,可能有点后遗症,不严重”,就不愿多说了。还是员外的一个小弟接着给我们介绍,由于他和主治医生一直沟通,所以,知道的比宝宝还详细些:
“本来,按说沙喷子的威力并不大,虽然看着、听着很吓人,但一般只是留下些麻点而已,但这次巧了,宝哥的左手是被近距离射击,”他这一说,我们都想起来,宝宝当时是用手去抓枪,几乎是完全盖在枪口上,
“所以,有几粒铁砂打在了指头关节上,所以,才导致这样。”
“到底怎样啊?”员外催促。
“从手术室出来后,大夫说,手指倒是都接上了,外表是看不出什么来,但无名指、小指两个指头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他有些说不下去。
“怎么个后遗症法?”员外不耐烦了。
“可能动不了了。”
听他这样说,我们都沉默不语。
陶侃站起身来,走到宝宝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宝宝,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也坐在床沿,虽有千言万语,但也只能无语凝噎。
陶侃也是一个重义气的人,后来,在宝宝东窗事发之后,陶侃给与了极大帮助。可以说,宝宝前半生成败皆在杨部长身上,但后来最终不至于陈尸海外或者把牢底坐穿,都拜陶侃所赐。这会在以后有详细叙述,这里只能“剧透”这一点点。
看我们沉默,宝宝倒是哈哈笑笑:“没事的,没事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故作轻松的说完这两句也有些伤感的沉默了一会儿。
他突然想到什么,转移话题对我说:“差点忘了,杨部长在等你们。”
“她到金县了?”我问,这个时候我还真不想见到她。
“对,在XX酒店等你们,他让我告诉你们,和我见完面,就去找她。”
“好吧。”在这里实在压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站起身来,“你好好养伤,明天我再来看你。”几个人都站起身来,员外临走还抱了抱宝宝,双眼含泪。
我们走出医院,外面雪早已经停了,一轮明月高悬晴空,数点星光闪烁,大地清亮如洗。
而我,为什么这么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