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大旗飘飘——我怕老百姓

由于警车的临时加入，车的座位就够了，所以，我们向员外的兄弟表示了感谢之后，就请他们开车返回。我们自己则分别上了车，继续往海城方面赶。

上车前，我注意到员外的坐骑换了一部崭新的现代雅科仕，就说：“怎么，换车了？”

上车之后，员外才给我解释，：“这部车是大傻给的。”

“哦？”我颇为惊异，他们关系好像是很有问题的吧？

“那天，我在外面见到了大傻，就说了一句，什么时候去龙山宾馆打牌啊？，结果第二天，他就专门给我送了这台车，说是这是现代的最高端车，整个海城这是第一辆，给我拿来玩儿玩儿。”

“是送给你了？”

“没那样说，那样就显得太没面子了，不过，我不说还，他还敢要？”员外笑着说。

“怎么回事啊，怎么来了个大转弯？”我问。

“哈哈，”员外大笑：“我这一段可谓是兵强马壮，大傻怕我借着上次事情找他麻烦。”

看来，这一段，他和豪哥的生意进展顺利，员外终于有资本招兵买马了。

想到此，我也很替员外高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恭喜！”

他知道我的意思，因为有外人在，他也不能说破，但也说：“还是要感谢你啊！”

“自己兄弟，客气什么。”我也不便多说。

在车上，员外和我故作轻松的闲聊着，他说：“你还记不记得大傻手下的那个带鱼？”

“带鱼？”我当然记得很清楚：“是不是那个拿着枪，被你一巴掌扇脸上那个带鱼？”

“对，就是他，那次被我打了之后，回去狠狠地被大傻臭揍一顿，又被所有的兄弟奚落，谁知道后来性情大变，出身狠辣，现在已经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俨然已经是大傻帮派的2、3号人物了。”员外说。

“哦？这么厉害。”我感慨着：“不过，真不是什么好事情，性情变化太快，这种人其实很危险。”

一个人如果性情突然大变，一般就很容易走向极端，行事不计后果，这种人害人害己，很难说得清。

“是啊，”员外笑着说：“现在，估计头疼的是大傻，这么个兄弟厉害是厉害，但是他们两个已经心中有了疙瘩，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造反啊！”

这就是江湖中人的原生难题，手下厉害和忠诚很难两全，只有“善于管理”的领导才能管理好，这和企业领导带队伍是一个道理。

现在的车上一共五个人，员外开车，陶侃坐在副驾驶，我坐在员外后面，高七坐在右边，中间夹着宝宝，这是担心路上万一出事，我们两个可以左右护着受伤的宝宝。

很快，我们就进入了海城地界，我总算略松了一口气，再有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下高速了，而一下高速，很快就可以进入人烟稠密的市区，这样就安全了。

但是，突然，前面的小五打来电话：“员外哥，前面路边有几辆车。”

“只管开，如果不拦就开过去，如果拦了，你就停下，我先带客人走。”员外吩咐，杀伐果断的大哥气度展露无遗。

“好。”

对方没有拦车，从他们车边经过的时候，我们都特意看了一下，路边停了竟然有六辆车，路边还站了些人，估计坐满了的话绝对不少于30人，看路边人的穿着打扮，都是□□分子模样，很多面露狰狞之色，不乏光头、纹身人士。

有可能一是看我们车多人多，前面又是警车开道，也有可能由于我们换了车，他们还没得到消息，总之，对方没有拦车，我们也保持着稳定车速，做出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开了过去。

刚刚从这里过去，高七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喂”了一声之后，就静静的听了起来，只听了几句话，他就将电话交给了陶侃。

陶侃听完电话，只是说了句：“别急，你们力争坚持住，我马上到。”

扣上电话，陶侃还是笑呵呵的说道：“小山、员外哥，我们直接去金县吧。”

“怎么了？”我知道，肯定又出事了，按计划，这时杨部长应该正在酒店等待陶侃一行，如果不是特殊情况，陶侃不可能临时改变行程。

“张勇他们遇到了麻烦。”

陶侃接完电话，仍然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但我们几个都紧张起来。

“张勇他们被村民围攻，被困在了一个小山包上。”

听闻此语，我心里说：“这TM哪是度假啊？度假能被村民围攻？”，但只能心里嘀咕，嘴上却只能关心的询问：

“现在什么状况？人怎么样？”

“还行，有杜武在，问题不大，但车被砸了，他们冲不出来，我们得去救他们一把。”陶侃说。

“好，知道具体地点吗？我马上再招集这边的弟兄。”

虽然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但作为久历江湖的大哥，员外察言观色，已经明白陶侃肯定是一个需要格外上心的贵客。

“谢谢员外哥。”陶侃很客气，一直“员外哥、员外哥”的称呼：“不过，不能再召集人了，你这些人也不能带过去。”

员外很诧异，就在解释中强调道：“陶哥，这边民风彪悍，村民行动一般都是很多人，几乎整个村的壮劳力都会参与。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我们很难顺利救出人来。”

那个时候，出来打工的农民工远没有现在这么多，村里留守着很多壮劳力。

“哈哈，民风彪悍是正常的，这一般是长期受压制的地方常有的特点，”这个时候，陶侃还在掉书袋，“不过，我想和他们谈谈就可以了，犯不着兴师动众。”

“和他们谈，恐怕不好谈。”员外说了一句，然后说：“陶哥，刚才在面对那群混子，你都凛然不惧，怎么会担心这些村民？”

员外错误的猜测了陶侃的想法，他认为陶侃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不愿带人进去。

“员外哥，”陶侃还是笑着说，但下面一句话让我铭记在心，并且感佩不已：

“员外哥，你说得对，我这人不怕□□，但是怕老百姓。”

“嗯？，没听懂。”这个说法完全超出了员外的理解范围，我也惊诧不已，不由竖起耳朵。

“我不怕□□，是因为他们作恶比我多，而我怕老百姓，是因为我比他们坏。”

这句话，好深奥的道理！

但具体是什么意思？

邪不压正？

举头三尺有神明？

好像都有些相关，又好像都有些牵强。

车上我们几人听了都默不作声，估计每个人都在思考这句话。

因为事情紧迫，我没有追问，但后来空闲下来，我曾就这个问题，专门问过他：

“陶哥，你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越想越想不明白。”

“呵呵，”他还是习惯性的笑容：“兄弟，等你再过上20年，估计就懂了，但是，”

他又刻意的强调了一句：“到你懂了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句话不懂比懂好。”

从那时算起，到现在也堪堪20年了，对这句话我想我是有些感觉了，但却无法给予描述，如果非要解释的话，我想应该有对良知的敬畏相关吧！

可能是我经历远没陶哥复杂的缘故吧，我实在没有能力解释这句话。

很多时候，语言是苍白无力的，各种滋味，只能在不言中！非个中人，不能品味啊！

好吧，感慨过后，还是让我们回到危局当中去吧。

我们快速的商量一下，按照陶侃的想法，就陶侃、高七、我，我们三人最多再加上员外，直接去事发地点，而让其他人都不参与。

但员外坚决不同意，他一再强调这样过于危险，我也不赞同不带人，毕竟我身负保护他们安全的责任，让陶侃只身犯险，肯定不行。我的意思是陶侃就不要去了，高七可以跟着，剩下我和员外带几个兄弟一起行动。

大家表达完意见之后，最终的决定只能我和陶侃做出。

最后，我们算是各自妥协：

1我、陶侃、高七、员外和那位警察兄弟去现场；

2安排两个人就近下高速，把宝宝送到海城的医院就医；

3员外的兄弟由小五带领，在事发地点外面两公里处等候。

我们抓紧时间，在路边停了车，员外作了安排之后，他的那个警察兄弟有些踌躇，员外看了出来，就问到：

“蚊子，”这个人姓文，大家称他蚊子：“有问题？”

“员外哥，是这样，有点不好意思。”蚊子的声音真的有点像蚊子，低低的说道。

“你要有事，就忙你的，没关系，我们自己能解决。”虽然这样说，对方也已经帮了忙，员外也不好强求，就给了个台阶给对方，但不快之意，已经略有显露。

“不是，不是，没事情，没事情。”这位兄弟不仅声音小，更是不善表达，但之后也总算表达清楚了，意思是这样的：他是龙山的警察，上高速拉警笛去省城那没关系，被查到可以说是执行公务，但在金县就不行了，他不能跨境出警，一旦被人捅了上去，就怎么都解释不通的，而且，他估计既然这么大事情，而且已经这么长时间，那么当地警察肯定已经到了，他的出现不仅于事无补，更可能会激化矛盾。

解释完之后，他又接着说：“不过，我在金县分局有一个战友，我可以去先找找他，看看有什么关系没有，先做个准备。”

“还有，”他提醒员外：“原来，X所的刘所你认识吧，他半年前就调到了金县，现在应该是副局。”

“喔，是是，想起来了，他是邓叔提拔起来的的人，那次我老爹还给他送行来着，我也参加了。”员外高兴地说：“那就好办了，你这一说，我还想起来，也是半年前，省城涛哥派人来找我谈件事情，当时带了个兄弟，就是金县这边的，前几天还给我打了电话，约我有空来玩儿呢，”

“这样，”他很快地做出决定：“蚊子，你去找你战友，找到后，也到那个村附近等着，我也先不去找刘叔，需要的时候再说。这时候可能我那个兄弟更可能能起作用，我先去找他，然后再去和小山他们会合。”

他又转向我：“那你们先去，小五陪你们，小六带队在外边埋伏，如果不顺利，你们尽可能拖延时间，不管是我那兄弟，还是刘叔，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快带人去找你们。”

商量已毕，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