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大旗飘飘——宝宝的人生转折

宝宝接着讲：“而我，由于家庭条件所限，虽然父母省吃俭用，我也只是勉强读个初中出来，那时我也不愿再读书了，我也不是读书的料，从小脑子笨。”

宝宝自嘲的笑笑，又喝了一杯酒，语气越发沉重起来。

“我只希望早日能够出来打工赚钱，减轻父母的压力。好在我弟弟是个读书的料，从小学习成绩很好，长大后一定能够上个好大学，脱离苦海，这可以说是我家唯一的希望。

“我不读书之后，出去打工，就在我们附近工地上给人搬砖、和灰，就这样差不多半年的样子，看看也不是长久之计，恰好赶上征兵。我老爹倾我们家所有，”

宝宝语带哽咽：“托了在镇上的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人家也是看我家可怜，就也帮忙。也是我身体条件好，最后总算是如愿以偿，当了兵，在我国西部边疆一待三年。”

宝宝情绪激动，我不擅长安慰人，只好端起酒杯来，宽慰道：“现在不是逐渐好起来了嘛，英雄不问出处。”

“是啊，总算在我离开之后，还算顺利，我身体素质好，在一次军级大比武中，我枪法、搏击都很出彩，后来就成为一个特种兵，那几年真是苦啊！”

然后是一番细节的描述，什么手劈砖头、单臂退敌，什么平举八一式，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一动不动晒2个小时，还有铁人三项、野外生存，听得我是目瞪口呆，惊佩不已。

人们总是喜欢回忆自己过去的风光经历，讲着讲着，宝宝也就逐渐放下心酸，兴奋起来。

但这一切都很快过去。

“到了退伍时候，我虽然很想转成志愿兵，留在军队，但那需要很强的人际关系和付出很大代价。我们家为了我当兵已经负债累累了，再也无力承担新的费用，这个数额对我家来说可以说是巨额了，所以，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我沉默不语，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虽说英雄不问出处，但前提是你得先成为英雄啊，你得有能够成为英雄的条件啊！

“那就退伍吧，剩下的就是看能否找个好工作了，你知道我们退伍兵退伍之后完全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的。分配工作分得好的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甚至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分不好的，例如到了厂矿，说不定三两年就要下岗再就业了。”

“你能来这里，不是很好嘛！也花了不少钱吧。”我说。

“分到这里当然很好，我很满足，而且也确实没花钱，一分钱都没花。”宝宝强调。

“哦？”我很诧异。

“这都是因为我老板，杨大姐，你们叫杨部长的杨大姐。”

“那时候，市府机关要招一些给领导开车的司机，杨大姐恰好认识部队的人，就由杨大姐负责这件事情，杨大姐到了我们部队，挑了几个人，我就是其中之一。”宝宝解释。

各位可能不知道，有一段时间，不仅是政府领导，尤其是各商界老板都喜欢从军队，尤其是特种兵、侦察兵当中招募司机。因为他们除了受过专业的驾驶技术训练之外，更重要的是具备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可以起到司机兼保镖的作用。

而且，由于合适的工作对很多退伍兵来说，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因此，普遍的忠诚度就较高。

宝宝就是典型之一。

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宝宝和杨大姐的“主仆情谊”，让人唏嘘不已。这是后话。

在九十年代，大学生并不是各机关的主力，反倒是退伍军人不仅人数多、比例高，而且颇有些人升迁极快，主要原因就是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易于得到领导赏识。

而那时大学生，也就是传统所谓的文人，颇有一部分，自以为颇有风骨，不愿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自称“不为五斗米折腰”，实际上也可以说是不通人情世故。所以，在官场多有不得志者。还自以为怀才不遇，整日自怨自艾。

殊不知，和人相处、沟通能力是人最重要的一种能力，这在著名的戴尔.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中有详细论述，我就是读到这本书太晚啊！

小时只知道死读书、读死书、为了应对考试疲于奔命，而这些老师眼中所谓的“闲书”只是在大学时间才能读到，所以，颇为惋惜！也算在这里抨击一下万恶的教育制度吧！

所以，奉劝各位，尤其是还在读书的朋友，抽时间多读读那些所谓的“杂书”，那里边有的金玉良言，比什么微积分、离散数学有用多了。

当然，此处毫无不敬之意，“文人风骨”一直为我所敬佩、所追求，只是过犹不及，不应发展为冥顽不灵、抱残守缺。什么事情都有个度。

不过，我们历来爱走极端，近来世风日下，所谓文人风骨竟已经快成了骂人的话了，人心不古啊！

见仁见智，这些道理不在本文讨论之列，也超出了笔者的智力水平，在此略微发些感慨而已！

“我们一起七个人被挑中之后，就来到海城，这你知道，现在给刘局、李局他们几个领导服务的几个兄弟大部分你都见过，还有给卢市长开车的小勇等都是我们那一批的，而我则一直给杨大姐开车。”

“哈哈，这几个里就你长的帅，被你杨大姐自己留用了。”

我调侃道。

杨部长年约四十，具体年龄我不知道，但徐娘半老，别有一番风味。

杨部长多年来，家庭生活讳莫如深，大家只知道他老公长年在外为官，杨部长喜欢年轻俊俏的小伙子，虽是坊间传言，但属于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但平时我可是不敢说的，这也是和宝宝很熟了之后，才敢偶尔开一下玩笑。要知道，这种话只能听，不能说的。

“呵呵，”宝宝笑笑，可能也不知道怎么应对，一笑而过，继续讲了起来。

“其实，到这个时候，我和杨大姐还只是普通工作关系。”

听闻此语，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我接着道：“那么，这么说，你们现在不是工作关系了？”

“别乱说，”宝宝颇为严厉：“我是另外的意思，再往下听你就明白了。”宝宝正色道。

“好，好，洗耳恭听。”我不再插科打诨，举杯示意，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