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坐于铜镜前,轻轻地拿着梳子梳理自己的长发,柔美的面容如今更添几分娇艳,只是眸色还是沉静温婉。
她这些日子过得像是梦中一样,被皇帝宠幸,被平阳公主送入宫中,到如今置身宫室中伴于帝皇身侧,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想起昨晚皇帝满意赞许的眸光,卫子夫心里不但没有丝毫的骄傲自满,而是更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告诉自己应该更精心审慎地对待陛下。
她如今身上华美的服饰,美味的饭食,环侍的人手,全都得益于陛下的恩赐 ,恩宠皆出自于上,陛下可以给予自己雨露,来日未必不会降下雷霆之怒。
卫子夫垂下眼睑,自己出身微贱,就算有一天失宠了也没有关系。可是,卫青已经不一样了,他得了陛下青眼,眼看前途有望,家族改换门楣的希望不再遥不可及。
她哪怕不能给弟弟庇护,也决不能拖了他的后腿,给人带来灾祸。
卫子夫一下一下梳着头发,眼神里含了淡淡的忧愁,她不求陛下如何宠爱自己,但愿自己在宫中能平淡度日。
正思绪间,只见一小宫女仓皇失措的闯了进来:“不好了,皇后往这里来了。”
卫子夫一惊,手里的梳子掉在了地上,脸色惊骇得发白。
整座皇宫上下,谁不知皇后陈阿娇之赫赫威名,更知道她对皇帝的独占霸道之心,令后宫中女子避之不及。
一阵苦涩惶恐蔓延上卫子夫心头,她害怕地咬紧嘴唇,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不及多想忙伏地跪好。
头皮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及地的长发来不及挽起披散于背上,卫子夫听着众多人涌入宫室,直到一双绣线描金的鞋子停在自己眼前。
卫子夫冷汗潸潸地开口:“子夫叩见皇后,长乐无极。”
一股阴冷的视线扫过她黑黝黝散落一地的长发,娇嫩蛮横的声音响起:“你就是卫子夫,抬起头来让孤看看。”
卫子夫颤颤巍巍地抬头,视线小心地垂下。
陈阿娇轻蔑地开口:“孤还以为是什么天香国色,也不过如此,你是怎么迷惑陛下的?”
卫子夫吓得磕头不迭:“子夫不敢,并无此事。”
很快,她雪白的额头上就磕得铁青。
陈阿娇却是不为所动,怒气满满地道:“还敢狡辩,不是你们使手段绊住陛下,难道是陛下就喜欢你们吗?”
可恶,她才是刘彻的皇后,刘彻宁愿留在别的女人身边,也不来她的椒房殿,难道是说自己还不如这些低贱的女人吗?
她们有她尊贵的身份,有她和刘彻一样的血脉吗?都是她们蛊惑了刘彻。
卫子夫惊吓更甚,不敢辩解,只是不停的磕头。
陈阿娇散步似地在宫室里绕了几圈,丝毫不将卫子夫的惨状放在眼里,嫌弃地挑剔内室的陈设。
直到宫女小声禀告:“皇后,卫子夫昏过去了。”
陈阿娇傲慢地回头打量了昏迷无息的卫子夫一眼,不在意地道:“嗤,昏了就昏了吧,算她识相。我们走,.......”自诩展示了皇后威严的陈阿娇,高兴地打算打道回府。
自己没有动一根手指,贱人就昏迷了,刘彻就算生气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他要是敢跟自己发怒,阿娇气呼呼地想,自己就去找窦太后告状,哼!
陈阿娇凯旋而归,徒留下一地狼藉。
等下朝回来的刘彻得知自己的新宠美人儿被皇后弄晕了,忍不住发出咆哮:“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