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驻足回头,叫她的是个陌生的小姑娘。
女孩跑到她面前,气喘吁吁,“裴老师,我是今天活动现场的工作人员,萧老师有个宝石领结落在舞台现场了,因为是贵重物品,我不能带出来给您,就得麻烦您跟我过去一趟了。”
“稍等,我问一下。”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女孩眼底瞬间出现一丝恐慌,刚要阻拦,就见余笙又将手机放了回去。
余笙本来想给玥玥打电话确认一下的,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
虽然不觉得玥玥会出差错,但是今天活动用的配饰确实都很贵,出现问题很麻烦,去确认一下总没错。
“走吧,带路。”余笙说。
女孩顿时松了一口气。
池言西送陈麦麦回家后,又返回了会场。
他坐在车里,目光看向会场的门口。 𝙢.𝙫𝙤𝙙🅃🆆.𝙡𝙖
他想再看看她,只有看到她,心里某个缺失的角落才能感受到一丝丝的充实,他才相信她是真的回来了。
当看到余笙出来的时候,他立即下了车。
可是有个女孩追出来,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她又回去了。
池言西高大颀长的身躯靠着车门,心里不禁有些怅然。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等下去,大衣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喂?”
宋雯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池总,裴柠的资料已经查到了。”
池言西站直身体,蹙了蹙眉。
“裴柠的身份在四年前全部是空白的,不过她确实在国外待过两年,回国后就一直在萧景澜的身边做造型师。”
“还有别的吗?”
这些他已经知道了。
“还有”
宋雯的语气顿了顿,“还有就是,您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裴柠和萧景澜并不是夫妻关系。”
池言西的心脏骤然加快,深邃幽眸宛如狂风中的大海,波涛汹涌。
余笙跟着女孩来到了后台,女孩指着里面的一个空旷的房间说,“东西在里面,有专门的人看管,您跟道具老师确认好,就可以拿走了。”
“好,谢谢。”
余笙走进去,才发现里面是一个类似于保管服化道仓库的地方。
里面没开灯,阴森森的,还有点冷。
“有人吗?”
没人回应她,寂静的空气中只回荡着她一个的轻柔嗓音。
她走到最里面的架子,也没有看到一个人。
她越想越不对,连着后退几步,
刚转过身,就听到外面砰的一声巨响。
余笙暗叫不好,立即朝着门口的方向跑。
只可惜她气喘吁吁跑到到门边的时候,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
余笙拍了拍门,大声喊,“有人吗?”
回应她的,是急促离去的脚步声。
她也懒得再喊人了,看来她是被人给整了。
她脑海里逡巡了一圈,除了刘婧会这么做,也想不到别人了。
库房里没有空调,温度很低。
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手臂搓了搓。
偏偏手机还没电了,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了,只能等到明天库房的人来开门。
今天的温度极低,呼吸间白色的雾气十分明显,她找了个椅子坐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想办法。
忽地,一阵脚步声响起。
她汗毛竖起,恐惧地望向库房深处。
怎么会有人?
她赶紧躲到了椅子后面,浑身的血液冰
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就在她的一颗心紧张地快要从胸口蹦出来的时候,一抹清瘦修长的身影突然从阴影中走出来。
与此同时,她也看清了他的脸。
余笙震惊地看着此刻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乌亮的双眸收缩,檀口微张,声带像是自动失声,发不出任何声音。
“吓傻了?” 𝓜.🆅🄾𝓓𝓣𝙒.𝙡𝓐
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几乎在瞬间赶走了她所有因为黑暗产生的不安和恐惧,但另一种恐惧因为他的出现浮上心头。
池言西见她站在那里愣神,以为她是被吓坏了,眉心轻锁,拄着手杖走了过去。
随着男人高大体魄的靠近,那张白皙冷俊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池言西在她面前站定,深邃乌眸凝视着她那双透着水润雾气的眼睛,清冷的俊脸上浮上一抹担忧,“真吓到了?”
他伸出清瘦的手,刚要碰到她的脸,她退后一步躲开了,“我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下意识拒绝他碰触的举动,让他的眸子暗了一瞬。
他说,“我跟着你进来的,库房的货架多,我一时没找到你。”
他环视了一下周遭漆黑阴森的环境和紧闭的门,“有人故意引你来的?”
她点了点头。
池言西眉心闪了闪,如果不是他跟来,此刻被关在这里的就会是余笙自己。
到底什么人要害她?
不管什么人,他都不会放过。
“你跟着我干什么?”
余笙反应过来,看着他问。
“我上次不是说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吗?”
池言西走近两步,深邃的眼睛略带深意地看着她,“跟你在一起就像是她回到我身边一样,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果然——他还是没放下。
余笙暗想,她把他摆了一道,如果他知道自己没死,还不知道要怎么报复她。
余笙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顺着他的话说,“看来你很记挂她。”
“只可惜她好像已经恨上我了。”
宁可跳海冒着生命危险做戏离开他,也不肯留在他身边。
虽然在池言西眼里,自己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但他这么多年依旧没放弃寻找她,可见他的执念有多深。
余笙的脑子里思绪乱飞,突然她的肩膀一沉,她低下头,只见一件厚重的大衣披到了她的身上。
“夜里温度低,小心着凉。”
大衣上带着些清冷的草木香,是他身上的味道。
余笙先是一怔,注意到他身上只剩下一件黑色衬衫,便想也不想地脱了下来,还给他,“我穿得比你多,不需要这个。”
池言西没接,“穿着吧,我是男人,没你们女人怕冷。”
余笙只好收回,目光往下,落到他的腿上。
这几次见他,他都拿着手杖,是出了什么事故吗?
虽然有个人陪,她不至于一个人在这里害怕,但是冷是真的冷。
没多一会儿,她感觉鼻尖儿都冻得有些发酸了。
“你没带手机吗?”
她问,然后吸了吸鼻子。
池言西摇摇头,“在车上。”
余笙不由地叹口气,看来真的是命中注定,要在这里挨一晚上了。
池言西走到她身边坐下,紧贴着她,她刚要挪开凳子,就被他一把抓住,“我们挨在一起会暖和一点。”
“我不冷。”
他看着她被冻得泛红的耳朵,嘴角噙着一抹惔笑,“我知道,但是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