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的心瞬间就悬到了嗓子眼里。
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时屿白的手指骨节,“时、时屿白,你妈妈来了。”
一开口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慌什么?”
时屿白甚至没分一缕视线给李珍娅,反手包覆住池欢的手,低眸睨着她,目光中的镇定正在无声的抚慰她。 𝓜.🆅𝕆𝔻🆃🆆.🅻𝘼
池欢咬着唇瓣内的软肉,时屿白不懂,根本就不明白她内心到底有多恐惧,她从始至终都没忘记,这份恐慌深植她心中,久久挥散不去。
“怎么,许久不见,不认识我这个婆婆了?”
李珍娅的目光笔直的看着池欢。
池欢的脊背瞬间绷直了,“妈……”
这个字干涩不已,在和她李珍娅之间有种诡异的割裂感。
李珍娅撇开了身边的秘书,提步朝着她走来,每一步都踩踏在她心脏的鼓点。
“噗通”“噗通”“噗通通”,池欢的心跳的又快又乱。
也许是感应到她的紧张,时屿白握的她很紧很紧。
“说起来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婚礼上,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
李珍娅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说道。
池欢扯了扯嘴角,面对这样的夸赞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别人不知道,但她比谁都清楚,跟其他的东西比起来,美貌一文不值,尤其在时家的人眼中。
李珍娅倒是没打算听她回应,很快调转目光看向时屿白。
“听你姐姐说,你辞掉了乡政府的铁饭碗?”
“辞掉了也好,这样的小地方,怎么适合你发展呢,走吧,你信中说生了儿子,带我去见见安安。”
见时屿白没吭声,李珍娅抬起下颌,命令十足,“前面带路。”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钻到了小汽车里。
直到李珍娅离开,那种压迫感才从呼吸间离开,池欢浑身的肌肉都松弛下来了。
耳边传来一道轻笑,时屿白眉眼噙笑的睨着她,“记得你以前根本不害怕她。”
“那怎么一样,我以前……”
四目相对间,她明显察觉时屿白眉眼间间的愉悦消失了,眸光变得格外晦暗。
她瞬间噤声,有点心虚。
“总之…我看到她就害怕,毕竟她是你妈妈。”
池欢看了眼时屿白,明明他近在迟尺,甚至还和她牵着手,但总有一种错觉,仿佛下一秒眼前的人就会从眼前消失似的。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脏一坠,整个人空落落的。
“时屿白,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不对?”
时屿白的目光有点深邃,“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池欢摇头,手指无措的抓紧他的大掌,“我们有安安,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我害怕她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时屿白唇角勾起,把玩着她纤若无骨的手指,“如果她真这么做了,你打算把我推出去?”
“当然不会!”
池欢下意识的否认。
“那你还害怕什么?”
池欢兵荒马乱的情绪在瞬间安定下来,看着时屿白突然间释怀了。
她的确有点杞人忧天了,就算李
珍娅是来分开他们的又如何呢,只要他们两个坚定彼此的心,谁又能把他们分开呢?
“是啊。”
池欢笑了,感觉身体里面满满的都是勇气,“那我就等着接招了。”
池欢和时屿白加快了步伐,赶在李珍娅下车之前推开服装店的门。
池母顿时迎上来,“时间不早了,你们两口子也赶快回家吧。”
小安安也热情的扑上来,抱住她的腿仰望池欢,“妈妈,我们走吧,今晚不准和爸爸在一起。”
小家伙还不忘交代这个。
池欢哭笑不得,摩挲了下小家伙的发顶心,才对池母低声道“妈,时屿白的妈妈过来了。”
“什么?” 𝙈.𝙫𝕆𝘿𝙩🆆.𝓛𝔸
池母的表情如临大敌,下意识看向门外。
果然看到一辆锃亮的小汽车,多年不见的李珍娅正站在边上和时屿白说着什么。
说起来池母和李珍娅算得上同龄人,但是她俩性情并不相投。
李珍娅长得好看,性情孤傲,同龄人鲜少有她看的上的朋友,池母相对而言更淳朴亲切一些。
后来李珍娅嫁入京城,更是目无下尘,若不是因为儿女的婚事结为亲家,池母恨不得八辈子别和她扯上联系。
“她怎么来了?”
池母压低了嗓音。
“这来的也太仓促了。”
说完,她低头检视了下自己的穿着,捋了捋头发。
小安安站在大人的脚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压迫感,忍不住问道“谁来了?”
“你奶奶来了,小安安开心不开心?”
“哦。”
小安安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倒是没怎么紧张,张开了手臂就央求池欢要抱抱。
池欢弯腰抱起儿子,看着安安的样子,没着没落的感觉总算减弱了些,不由在儿子的脸蛋儿上“啵”了一口。
服装店外。
李珍娅怒目瞪着时屿白。
“说吧,为什么要辞职?”
“还有,前段时间你动用了你爸爸那边的关系,又是为了什么?”
李珍娅现在是越看这个儿子,越觉得失望。
自从坚持己见娶了池欢之后,向来优秀懂事,从不让人操心的时屿白,却日渐堕落,蜗居在小小的农村里越混越差劲。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我这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时屿白诘问。
李珍娅语塞,同时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我这次过来是把你带回京城的,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虽然乡政府那个工作不怎么样,好歹也是公职人员。”
“若是你们安安生生的过下去,我也绝对不会插手。”
“可你做的什么糊涂决定?辞掉铁饭碗,跟着一个女人东跑西跑的卖衣服?这算什么长久之计?”
“要不是你姐姐告诉了我,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时屿白潭底暗色涌动,“这是我的人生,我做什么决定,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你觉得我做生意丢人,完全可以不联系。”
时屿白冷冷的道。
李珍娅差点气个仰倒,“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亲妈,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