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呼吸放得清浅了些,回头一看,商清晏还在整理棋盘,烛火阴影下,他的脸颊如蒙了一层昏黄的薄纱,看不真切。
“叩叩叩——”
敲门声忽然响起,商清晏捡棋子的手一滞,抬头看向门外“是谁?”
“阿弥陀佛,施主,小僧来给您换灯。”
沙弥的声音在外响起,虞安歌看向桌上的蜡烛,不知不觉中,她跟商清晏下棋,已经快耗尽了蜡烛。
竹影把门打开,一个沙弥走了进来,看到虞安歌坐在这里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来到二人旁边。 🄼.𝙑𝓞𝙙🅃𝓦.𝕃𝙖
虞安歌和商清晏谁都没说话,只是看着沙弥在灯罩里换了一个新的蜡烛,而后取出火折子将要点燃。
外面一阵风溜过,把火折子上的火花吹灭,房间瞬间漆黑一片。
雨点如箭矢落在窗台,一道闪电划破虚空。
图穷匕见,沙弥瞬间暴起,藏在袖中的利刃直直朝着商清晏面门而去。
却在即将刺入的时候,一道身影扑在商清晏身上,替他避过杀机。
竹影拔出剑,与沙弥缠斗起来,大喊道“抓刺客!”
虞安歌从商清晏身上起来,朝外大喊一声“雁帛!鱼书!”
一直守在暗处的雁帛鱼书拔剑挡在门前,与外面潜进来的几个刺客厮杀起来。
屋内,竹影很快擒住沙弥,虞安歌把火折子重新点燃,还未来得及问话,沙弥便咬破了牙齿里的毒药,死在了几人面前。
虞安歌回头看了一眼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商清晏道“王爷没事吧?”
商清晏摆摆手,不知从哪儿抽出发带,把头发简单绑好,风轻云淡的表情终于变了,阴沉如夜雨。
外面的刺客源源不断涌进院子来,雨声遮盖住残忍的厮杀声。
雁帛提剑走了进来,血滴子不断往下落“人太多了,小公子快走!”
话音刚落,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穿过窗户,直直钉在旁边的柱子上。
虞安歌当机立断,一把拽过身旁的商清晏,破开后面的门窗便逃了出去。
刚刚下棋的时候,这逃跑的动作和路线在她心里演练过无数次了,巧的是商清晏也十分配合。
竹影人都傻了,等等,不该是他护着他主子离开吗?
竹影还在愣神,雁帛已经跟了上去,替二人断后,竹影只得紧跟着。
大雨滂沱,天地被墨色连成一片,唯有闪电划破天际的瞬间,才能稍微看清前路。
雨水似浪潮一样拍打在虞安歌脸上,她死死抓着商清晏的手,微凉的触感从手心传到心里。
清音寺比她想象中还要危险,那些人竟然用上了弩箭!
虞安歌在后山找到两匹马,回头看到了满身狼狈的商清晏,他垂着头,发丝粘在脸上,一袭白衣被雨水打湿,鞋子都跑丢了一只。
身体孱弱,洁癖,却能在跑丢了一只鞋的情况下,跟上她逃跑的脚步,虞安歌再次确认他表面的无害都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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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清晏要先入东安高墙,救四皇子出来的消息很快便传入辛太傅耳中,他对商清晏的选择毫不意外。
辛太傅知道,他这个冷淡如霜的外孙是个万事力求稳妥之人,否则也不会在纵帝手下隐忍多年。
唯一一次冲动,便是这一次。
倘若不是虞小姐入狱,他不会提前谋划,冒此大险。
否则,以商清晏的缜密心思,未必不能将那个位置讨回来。
不过谁能算出来,圣上的皇位还没彻底坐稳,就动了夺取神威大将军兵权的心思? 🅼.🅅𝕆𝘿🅃𝙬.𝙡𝓐
辛太傅当即对心腹道:“给我盯紧了南川王,一旦...”
辛太傅话没说完,眼中透着忧思,他挥挥手,让心腹下去,而后换上干练的衣服,命十余死士护着,也往东安高墙赶去。
商清晏赶到东安高墙之时,这里已经经历了一场激战,二十多名宫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商清晏骑着高头大马,睥睨着一众龙翊卫,以及龙翊卫手中的四皇子。
从前盛京人常以“雪韵霜姿,谪仙神君”来形容南川王,盖因他举手投足间神态飘逸,性子又闲适淡然,如隐士高洁。
可眼下的商清晏,白衣染血,目含凶光,行走处尸体遍布,哪里当得起“雪韵霜姿,谪仙神君”这几个字?
看着商清晏背后的兵马,钳制住四皇子的龙翊卫不是不紧张,可使命在此,他们必不能退。
一个龙翊卫用刀抵着四皇子的脖子,威胁商清晏退下。
而商清晏拉着弓,瞄准了钳制四皇子的龙翊卫。
两方人马都不敢轻举妄动。
四皇子被囚禁在东安高墙近一年的时间,可谓大变了样儿。
他的下颌长了许多毛毛躁躁的胡子,也没有刮去,和纵帝如出一辙的浓眉大眼,此时布满风霜。
明明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可他的面容哪里还有少年的意气风发?
有的,只有浓浓的衰颓。
此时面对前来救他的商清晏,四皇子眼中泛着复杂的神色,似乎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
龙翊卫叱道:“圣上生死未明,南川王便带兵入京,意图何为?”
商清晏道:“圣上冒进,已在试火场驾崩,本王今日入京,是来匡扶社稷,扶持明君。”
龙翊卫将手中的刀往四皇子的脖子上抵了抵:“龙脉尚存,尔等要当乱臣贼子吗?”
商清晏道:“龙脉?圣上无子,何来龙脉?”
龙翊卫只能道:“龙胎尚存!”
商清晏道:“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但你可知,圣上才是谋权篡位之人吗?”
龙翊卫道:“逆贼!焉敢颠倒是非!”
商清晏道:“纵帝传位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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