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妍知道,铁定是因为这几人才会如此,看向那几人,她有些郁结。
“无需多虑,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此处,就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他们的目的落空才是。”
季成泽掩面轻笑一声,目光灼灼盯着白嘉妍,“方才阿妍也看了,我的表现怎么样,对得起这榜首之名吗。”
知道季成泽是有意再劝慰她,白嘉妍微微叹息一声后,便说道,“自然是极为不错的,除了阿泽,我再也想不出还有谁有哪个资格来做榜首了。”
二人正谈笑逗趣,就见几人又回来,眉眼之间不难看出些许的得意之色。
白嘉妍莫名有些紧张,悄悄攥住季成泽的衣摆,直勾勾的看向几人,生怕使诈。
只是,这次白嘉妍倒是多虑了,几个书生想到刚才商议的结果,咬牙便说道。
“此时正是春季,不知季公子对此有何感受,若是能用一句诗来说出,必定是极好的。”
季成泽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人,微微阖眼,“青山绿水从人爱,野鹤孤云与我同。”
说罢,抬眼看向几人,挑眉问道,“不知几位可满意?”
见季成泽再次答上,几人面色不佳,勉强笑道,“自是满意,竟是我等才疏学浅了。”
不止是这几人,众人一时对季成泽是又佩服又无奈,只恨自己不是季成泽。
“不知诸位还有其他题目要考校在下?”
季成泽抬眼看去,只见众人沉着脸,装作若无其事,“自然是要继续的,只是还要再容我等去仔细想想才是。”
季成泽自然是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他负手而坐,微微笑道,“诸位继续,正好诗意大发,在下还有些意犹未尽。”
几人沉着一张脸,显然是不乐意季成泽大出风头,叨叨咕咕说了一通后,竟是顾不上简易与否,又道。
“飞鸟和小虫都已作答,不如请季公子以梅花作诗一首。”
白嘉妍知道这些人是在有意挑衅,在几人说后便冷哼一声,“难不成诸位都没有能拿的出手的题目了?出题讲究个新颖别致,若不是阿泽才识过人,恐要被笑话。”
众人面色一僵,盯着白嘉妍有些愤懑,扭头看着坐在一旁无动于衷的季成泽,跳脚说道。
“我们竟不知季公子还是个怕夫人的,自己不想作诗就罢了,让自己夫人出头算怎么回事,此番行径,实在称不上君子所为!”
季成泽只微微蹙眉,摇摇头继而说道,“此话来讲可是有些过于言重,踏青文会讲究的就是以诗会友,我和夫人受邀来此,不过是图一乐呵,怎到诸位眼里,竟是如此不堪。”
还未等那些人继续说话,白嘉妍便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些题目不过是过家家罢了,从诸位出的题目来看,其水平可见一斑。”
众人不出意外的涨红了脸色,从来只有他们看不起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别人踩在脚下,此人竟还是个女人,这让他们几人的脸往哪放!
见白嘉妍无所谓的样子,众人不由气急道。
“不知夫人有何高见,若是有那好的,不妨说来让我们听听,也好学习一二。”
他们断定白嘉妍不会作出诗句,这才脸色稍缓。
季成泽有些担心,阿妍哪里会什么诗句,这不是在存心刁难人!
正欲起身与他们理论一番,就见白嘉妍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安心。
这几人的这番话,正合白嘉妍的意,如今是不能再让季成泽来出面解决,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自有分寸,阿泽不必担心。”
季成泽将信将疑的看向她,也没在强求,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若是阿妍作不出诗,他再为其补充一二就是。
“哼,你们夫妻二人嘀嘀咕咕些什么,若是作不出诗,那就不必再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早些认输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几人说罢,哄笑一团。
白嘉妍冷眼看去,嗤笑一声,“谁说我作不出,你们几个给我听好喽。”
喝下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便道。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她笑意吟吟的看向季成泽,眼里的柔情似化作了实质一般,让他心跳凭空漏了一拍,季成泽有些不自在,将头扭到了一边。
竟还害羞上了,见季成泽这般模样,白嘉妍心里更是柔软,她抬头环顾屋内,斜着眼睛去看几人。
“怎么,都傻了不成,难不成是我作的不好,诸位不满意?”
众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白嘉妍轻笑一声,“也好,今日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好了。”
众人心里一惊,不知她还要作什么诗,只见白嘉妍微微蹙眉,在屋内踱着步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忽而说道。
“湖上微风入槛凉,翻翻菱荇满回塘。野船着岸偎春草,水鸟带波飞夕阳。芦叶有声疑雾雨,浪花无际似潇湘。飘然篷艇东归客,尽日相看忆楚乡。”
如果说刚才还觉得是偶然,这下子众人是彻底的被白嘉妍折服,看向白嘉妍的眼神都不大对劲,几人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道,“这女子究竟是何人,竟文采斐然,还真是小看了她。”
一人悄悄瞥了眼白嘉妍,“我觉她的文采可以与季公子比试一番,这二人不愧是夫妻,倒是相配的很。”
季成泽此时的心情不比众人少半分,他神色复杂的看向白嘉妍,竟不知从何说起,“你——”
话音刚落就听一书生大喊道,“这位夫人,不知可否再将刚才的诗句念一遍给我们听听,方才没跟上。”他挠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白嘉妍抬眸向他看去,只见其身边还有不少的书生,正手拿炭笔,在眼巴巴的看向她,白嘉妍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我这也不是多好的诗,大家大可不必如此这般,倒是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季成泽轻笑一声,罢了,不该问的他便不问了,等到阿妍愿说之时,必定会说,他又何必在这里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