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岚君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白嘉妍坚信,只要她再坚持几刻钟,陈岚君必定会吐出一二。
思及此,白嘉妍又低声恐吓道,“冤有头债有主,今日老夫必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陈岚君瞪着眼睛惊恐的看向前方,果不其然,门外话音刚落,就听到又是一阵吱嘎吱嘎的声音。
陈岚君听的头皮发麻,冷汗淋漓将衣服打湿了透,他环顾屋内,想寻件趁手家伙,却无奈发现,房间狭小什么都没有。
正想着,就听门外传来了砰砰声,似乎比起之前,力气又大了一些,陈岚君面无血色,默默将自己向后缩了缩。
白嘉妍蹙眉,心道不然换个法子试试,还真是小瞧了这陈岚君,居然还能受住,莫非是晕过去了?
见外面又没了动静,陈岚君面上一喜,正松了口气,却见木门外又传来更为猛烈的撞击声,似乎不抓到他绝不罢休一样。
“一命抵一命,陈家小子你休想逃脱,乖乖受死。”
陈岚君再也顶不住压力,白着一张脸哭着喊道,“我说,我说,我全都说!吴院长,我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万万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白嘉妍顿了一下,心中暗喜,没想到陈岚君还真是松了口,可惜效果还是没达到,思来想去,又压低嗓子说道。
“我呸,你害我和家人阴阳两隔,我怎能就此饶了你,必定是要将你这条贱命收了。”
陈岚君只差跪下磕头了,他哆嗦着身子,颤颤巍巍的说道,“这些都是受吴宪的指使。”心头想到牛掌柜他们,便又改口说道,“不,还有牛掌柜!牛掌柜也参与其中了。”
白嘉妍心里划过一丝愕然,吴宪她知道,可这牛掌柜又是谁?难不成是陈岚君随口说的?
耐下性子,冷哼道。
“呵,你当老夫真的什么都不知?害死我的只有你!陈家小子拿命来!”说罢,又是一阵猛烈的撞击。
陈岚君被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的便说道,“我为了讨好吴宪,这才下定主意去谋害你,都是吴宪,您要找就找他!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负责动手罢了!”
见门外歇了动静,又小心翼翼试探说道,“现在已是木已成舟,您就饶我一次吧,我肯定会重新改过,好好做人!”
白嘉妍蹙着眉头,看来陈岚君所做之事,那吴宪和牛掌柜应当也是知晓的,她顿了顿,低低吼道,“你们几人都该死,尤其是你陈家小子!”
她撞了几下木门,意图让陈岚君再吐出写其他。
果然陈岚君又吓得大叫,“我已经告诉你了,还让我怎么做,都是吴宪为难我们,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若泉下有知,便应该去寻那真正害你之人!”
白嘉妍勾唇一笑,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谁是真正凶手,也就再无需和陈岚君纠缠了。
冷哼一声,回了隔壁房间,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又换下了身上的男装,便退了房间。
掌柜瞧出了不对,连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竟是要连夜退房?”
白嘉妍睫上挂泪,又做出一副为难样子,倒是让掌柜更加猜疑,难不成是陈岚君轻薄了她!正欲再问,却见白嘉妍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这下,更加证实了掌柜所想,他摇摇头长叹一声,心中对陈岚君更为不屑。
出了客栈,白嘉妍才擦干了脸上的泪珠,向后看去,还好没人追上来,轻轻拍着胸口,在脑中捋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方才陈岚君被她吓得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不难看出,他才是这件事的真正凶手,他和吴宏无冤无仇,又怎么会起了歹念动了杀心,想来应该是因为四海院长吴宪了。
白嘉妍垂头低眸,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也不过如此,都是一样都尔虞我诈,罢了,都已经到了此处,就不要再想之前那些了。
她收了收心思,抬脚向家中走去,再过几个时辰就天亮,届时她必定要好好为陈岚君送上一份惊喜。
陈岚君并不知门外已无人,壮着胆子大喊几声后,却引来了客栈掌柜,他砰砰敲着门。
“陈公子,这大晚上的您不睡觉在做什么,其他客官也要休息,还请您克制一些。”
心里本就对陈岚君不满,自然也没给他好脾气。
陈岚君愣了一瞬,以为吴宏又化作掌柜来索命,怪叫一声,顾不上宽衣解带便连忙跑向木床,蒙着被子一动不敢动。
掌柜听着屋内动静,蹙眉耐下性子又道,“马上就要到卯时了,到时候您怎么折腾我都不管,只是现在,您还是歇歇再说。”
陈岚君蒙在被里心跳如鼓,始终不敢说话,他屏息凝神,静静听着外面动静。
掌柜虽是不耐,却也没再说什么,嘟囔两句便也回去歇着,这一夜注定不会简单,白嘉妍刚抬脚进来,就见季成泽坐着看她。
“回来了。”
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可白嘉妍却心知肚明,季成泽这是生气了。
也是,当初走的匆忙,只托小厮回来禀告,难免心生怨怼。
白嘉妍笑了笑,“明天可有好事了。”
她拉着季成泽,定定看向他,“阿泽,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帮你将名声夺回来。”
季成泽垂眸,眼睛落在了他和白嘉妍的手上,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我早就说了,那些名声对我来说不重要,你们明白我是什么人就好了。”
白嘉妍却摇摇头,“不一样的,眼看春闱在即,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定然会对你造成不小的影响。”随即又笑着说,“你且看明天吧。”
季成泽心中虽是疑惑,可见白嘉妍并无想说的意思,也只好悻悻作罢。
翌日清晨,白嘉妍早早起来收拾,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后,便出门想衙门走去,她要击鼓鸣冤,将事情真相公之于众!
“何人在外?”路县令侧目看向一旁的师爷,眉间不悦尽显无疑,“毕宏那事还未有结果,眼下又来了一不速之客。”他摇摇头,颇为无奈。
师爷却是笑着看他,“是白掌柜,说是要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