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人?
江白和赵毅对视一眼,此事不容忽视,日后乐儿要在国子监上学,得罪任何人都不可得罪国子监。
但是都这个时候了,他们为何回来?
江白心里有些忐忑,赵毅拍了拍她的后背:“无事,先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李四先行去前厅将人迎了进来,好好奉茶,但是他瞧着这位大人和平日里来的那些人都不打一样,谦逊极了,对他一个小人都颇为有礼。
不过一会儿,江白和赵毅过来,赵毅一看到贺煜,袖中的手微微一紧。
而江白却是有些惊讶,又是他?
这个人属实是有些奇怪,他虽说是国子监的掌事,但是江白感觉这个人对他们将似乎有什么执念。
奇怪的感觉。
江白心里如是想。
贺煜一看到两人便起身:“赵公子,赵夫人。”
赵毅抬手止住他的施礼:“何大人太客气了,你如此太折煞草民,您请坐。”
即使赵毅言语客气且十分妥当,但是和赵毅相处了这么久,江白还是发现了赵毅的不对劲。
语气有些冷。
难道他和贺煜有什么过节?
不过赵毅应该不会瞒着自己,而且这可不是小事。
江白将下人都吩咐下去,前厅内只有他们三人,说话也自然方便一些。
赵毅瞧着贺煜,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应当是快马来的。
“不知道深夜何大人造反所为何事?”
贺煜端着茶,饮了一口润喉:“我前些日子离开京城办事,今日夜里才回来,急急忙忙来是有些唐突,不过我的确是有要事想要找两位相商。”
当朝的官员,能这般同他们两个商贾说话,属实是罕见。
江白对此人的看法也好了不少,最起码她看得出来,贺煜是一个浅浅君子。
有读书人的理解和风气。
“赵大人直言便是。”
“我听说喜乐还未被他人收做门生,所以我这次来......”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赵毅打断:“贺大人是在不好意思,乐儿已经拜安平郡主为师了。”
贺煜的手顿在半空:“安平郡主?!”
“可是我并未听说......”
“这是今日下午的事情,想来安平郡主已经告知陛下,明日便会天下皆知。”
贺煜的神情有些暗淡,他现在再说什么已经是于事无补了。
安平郡主的脾气,那是举朝皆知,即使是他这样钻心学术不参与党争的人都有所耳闻。
但是他还是有些不解:“我倒是认为,他人可能比郡主更加胜任。”
江白只觉得贺煜的确是爱才心切,看到他这样子,心生不忍,想要说话却被赵毅截胡:“贺大人,这也是乐儿自己的决定。”
“名师这个世上千千万,但是适合乐儿的才是最好的。”
听到此话,贺煜便也不在多说,他叹了一口气:“罢了,郡主的心性极好,的确是与喜乐相符。”
他慢慢起身,同赵毅和江白施礼:“深夜打扰,实属抱歉,明日我定派人送来歉礼。”
江白立马摆手:“这就不用了,大人躬身前来,本就是我赵家的福气。”
贺煜也没有多说,便离开了赵家。
江白看着他,有些好奇地回头:“你和贺煜有过节?”
赵毅摇摇头:“我与他会有什么过节?我赵家可不敢和一个国子监的掌事闹事。”
“那为什么你的态度这么冷淡疏离?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赵毅一听江白说这话,立马委屈起来:“白儿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般说我。”
江白无奈,上去拉住他失笑:“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我没有说说你,我只是觉得你有些不同,似乎对他有敌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赵毅也不在胡闹,看着江白神色认真:“白儿,有一件事情我的确没有告诉你,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我会告知你真相,是关于乐儿和平安的。”
“乐儿和平安?”
“没错,不过此事十分重大,等到两个孩子都稳定下来,我再告诉你。”
江白见赵毅如此,也没有强求:“好,没关系,你想说了再说。”
毕竟赵毅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总不会对这两个孩子做什么。
说到底,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后妈。
是夜,赵毅并没有睡好,他梦见了一个人,那人临时之前将两个孩子亲手交到他手上,眼里含着血泪。
是含冤而死。
“离开京城,离开京城!”
江白半夜也是被赵毅折腾醒的,但是赵毅却一点不自知。
翌日,一件事情搞得全城轰动,国子监文女选拔 的头筹得主赵喜乐,竟然成了安平郡主的门生。
一时间城中所有人对此事便津津乐道。
惋惜者有之,好奇者有之,感叹着亦有之。
不过安平郡主根本不在意外面的那些评论,反而带着赵喜乐该干啥干啥,第一天便带着赵喜乐来京城最好的酒阁吃饭。
至于先前那些想要收赵喜乐的为门生的那些人,自然也不敢置喙,或者来抢人,但凡赵喜乐落在其他人手上,说不定还会有人去策反,但是她成了安平郡主的徒弟。
谁敢和安平郡主抢人,这一招的确是解决了江白不少后顾之忧,也让赵喜乐和安平郡主顺了心意。
不过事情安生日子才过了没多久,王家的人又开始作妖了。
王贺派人私下查了那日在春月楼的好事情,最后还是怀疑上了江白和赵毅。
尤其是他知道江白和赵毅与王朝有过节的时候,心里的猜测似乎跟笃定了。
但是他却一直没有采取行动,因为他还有更长远的计划,一个能更加十全十美的办法。
这一日,江白正在铺子里面安排进货的示意,城东王家的药膳铺子有派人送了请帖来。
上次江白便以乐儿要参加国子监选拔的事情推脱掉了,但是没想到,王贺竟然如此求追不舍。
她之所以拒绝,无非是因为这个帖子上面邀请的人,只有她江白一人。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