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若远黛,色若桃花。
唐景云不清醒的脑子只能想出来这一句。
“可有不妥?”
赵小舟见唐景云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自己,双臂不由微微展开,露出之前被稍微遮掩的精致同色腰带,以及那平坦有力的腹部与狭窄的腰线。
妥妥妥!
非常妥!
唐景云在心里边哭边竖起大拇指,她大抵脱不开身了。
男色诱人啊!
只顾着哀嚎的唐景云,没看到赵小舟眼底弥漫着浅淡笑意。
这天的早饭,唐景云终于明白“秀色可餐”这词的含义。
就着赵小舟下饭,她都能多吃两碗。
吃过饭,赵大钺来说,马车已经备好,可以出发去明安寺了。
府邸门前只停着一辆马车。
唐景云反手指着自己,疑惑问赵小舟:“我坐哪?”
赵小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奇怪她为何会怎么问,“自然是同乘。”
唐景云哪敢?
今天的赵小舟在她眼里布林布林闪着光,她多看两眼都不敢。
她有注意到马车没有府邸的标志,便知道赵小舟今天是要隐下身份的。
她见旁边还有几匹高头大马,伸手就去捞其中一匹的缰绳:“我还是骑马吧。”
谁知捞了个空。
转头一看,赵大钺站在他身旁,扯了个笑出来,伸手往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唐姑娘,您还是和郎君一起做马车吧。”
唐姑娘都出来了?
就离谱!
赵小舟还在马车旁等着呢。
唐景云知道自己再执意要骑马,就真的很奇怪了,只能放弃。
走到马车旁。
气人的是,赵小舟还煞有介事地跟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唐景云磨着后槽牙,破罐子破摔地上了马车。
赵小舟跟着进去,马车很高很大,唐景云却小媳妇儿似得缩在角落,气闷不已的模样。
赵小舟心下沉了沉,向唐景云走了过去。
唐景云正想着。
要不就不垂死挣扎了吧?
顺着心意而为,把赵小舟死死勾在身边。
然后就感觉眼前一暗,那一袭竹青色衣袍挡在身前。
唐景云抬头,就见赵小舟站在身前,低头看着自己。
赵小舟垂眼,直截了当问:“你讨厌我?”
唐景云一愣,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她喜欢对方都还来不及,哪会讨厌啊?
赵小舟深吸一口气,纠结道:“既然不讨厌,为何最近对我总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面对赵小舟的质问,唐景云也是哭笑不得。
她做的确实明显。
只是叫她怎么说?
那是怕自己真的喜欢上你才这样的!
她要是敢这么说,先前也就不会那么怂了。
唐景云拽拽赵小舟的衣袖,“你先坐下吧,你长这么高,我很有压迫感。”
赵小舟就顺着那力道坐在她身边。
唐景云颇为苦恼地跟赵小舟说:“我怎么会讨厌你?我只是心里有点烦心事,你等我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赵小舟神色稍霁,看着唐景云:“这也是你不与我说就来了上京的原因?”
唐景云苦逼兮兮地点头。
没想到更惨了,没来上京两人好歹还隔着一条村路呢。
现在就隔着一条游廊了。
唉。
她这么副暗自委屈的模样,反倒让赵小舟更坚信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两人坐得近,唐景云身边萦绕的都是赵小舟的气息。
她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
马车走了一会儿,她就借着倒茶的功夫,坐去另一边。
将窗帘撩了一角,只看着外面,看了会儿才想起自己又在躲赵小舟。
怕他误会,又扭头解释,道:“之前没来过上京,看着倒是挺繁荣的。”
赵小舟点头,道:“你喜欢,我便带你四处走走。”
因身份不便,以前赵小舟在上京时,不是待在府内,就是待在皇宫,其实也很少出去游玩了。
唐景云摇头,说道:“那样太麻烦你了,且凝露赤霜果该收获了,我在上京再待个几天,便要回去了。”
赵小舟接口说:“如此,这次你我便一同回去。”
唐景云震惊,艰难开口:“你们做官宦之子的,都这么不务正业么……”
赵小舟直接承认道:“我胸无大志,确实不务正业。”
好吧!
唐景云默默转头,无话可说。
安明寺是上京城外最有名的寺庙。
上京里的人但凡想求神拜佛了,一般都是上安明寺来。
每年的佛诞节,安明寺会大开山门,供信众炷香,参拜佛像。
虽说佛家讲究众生平等,但这话更多时候就是个面子工程。
像每年的活动,只有少部分信众可参与浴佛。
这些信众,要么是上京比较有权势的,要么就是大富之人,每年给的香火钱都不少。
从城区到安明寺,马路上来来往往全是马车,华贵的、朴素的,代表着各自的阶层。
稍微好一点的马车,都带有特殊的标志,就表示里头乘坐之人,不是普通身份。
除了马车,最多的便是骑着马的男男女女。
多是英姿焕发的少年人和鲜活灵动的美貌女郎。
在诸多人的注视下肆意的说笑,不会让人觉得吵,看着只会让人会心一笑。
因此。
虽然唐景云他们的马车也是又高又大,看着不凡,两边还有赵家四兄弟骑马防护。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会惹来过多探寻的目光。
安明寺山脚下给信众提供了马车停放的场地,唐景云和赵小舟从车上下来,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唐景云一身雪玉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
橘红色的赤焰花浓稠至极的开满双袖,鸦羽色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透明的细纱宫涤,外罩雪玉色对襟大氅。
见她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竟会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的美人?
而赵小舟虽气质冷冽,却因容貌不俗,别人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他,但偷偷瞧的人却是不少。
前来参加佛诞会的,信众多数为女性,以及一大批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