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走在前面那名男人,在将店内缓缓打量一圈后,然后对着那正埋头算账的姑娘,语气不明地唤了一声:“馨兰。”
低垂着头的卫馨兰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拨算珠的手指未停,唇角却隐秘地勾了勾。
她抬头的时候,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在桌边喝茶的丫鬟。
果见那丫鬟坐在那里,一脸阴沉地看着这四人,眼神着重落在曾春玲身上。
而曾学玲并未察觉,此时全副心神都放柜台上的银锭上。
好戏要开场了。
卫馨兰缓缓推开算盘,淡然地想。
看着眼前的卫馨兰,曾经学眼底闪过浓浓的惊艳。
当初他跟卫馨兰订下婚约,一是看中她的家世,二就是看重了她的好相貌。
只是,随着时间的增长,哪里知道卫馨兰跟卫家那群人一样,一点儿淑女的样子都没有。
喜欢学些花拳绣腿也就罢了,每天把自己弄得又臭又黑。
关键是!
卫馨兰家里跟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也就算了!
这死女人竟然还比他高一公分。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且,本来他还念着旧情,想着以后他如果高中了,就将卫馨兰纳回去做小,也算是为了她好。
谁知道这女人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没有生育能力,这简直就是在骗婚了!
所以,也不能怪他跟润香在一起了。
卫馨兰抬头看了看这四人,淡淡开口:“小晴、子涵,招待客人。丹红,奉茶。”
张小晴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四人,见卫馨兰吩咐,就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倒了四杯茶,不慎热情地说:“请喝茶。”
见卫馨兰不理他们,曾经学倒没生气,杜姮鹃也还好,曾春玲和曾江氏却很愤怒。
曾江氏冷哼道:“馨兰,你如今真是好大的架子,看不到我站在这儿吗,也不知道招呼一声。”
卫馨兰将大额的银票和银锭悉数锁进小箱子里,才正眼看向自己的前未婚夫娘,道:“你谁?”
看着卫馨兰冷冰冰,目中无人的样子,曾江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颤抖着手指着卫馨兰:“真是没教养!我是你长辈!”
卫馨兰摸过旁边的蜂蜜水喝了一口,才略讥讽地笑了笑。
“我的长辈都是姓卫的,你姓江,夫家姓曾,你算我哪门子长辈?”
说着,又故意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太阳穴,似乎才想起来似的,冷讥道:“您该不会说的是,您是我前未婚夫的娘……这个长辈吗?”
“您忘了?当初那封退婚书,可是您看着您儿子当场写下,还念过一遍给您听的。如今我可是孑然一身,可没什么前未婚夫的娘……这个长辈。”
曾经学好似没听见卫馨兰的嘲讽,转头细细打量这店铺。
感受着店内适宜的温度,又看到楼梯拐角的半丈两面花,很是惊讶。
这是半丈两面花,有平衡周围温度的效用!
他知道的这树不止卖得贵,还需要有路子才行。
他之前在府城就考的时候,就在一家客栈里见过,
是那家客栈老板花了上万两银子买下的!
自从有了这树,那客栈地生意暴涨了几倍,只一个月就连本带利地赚回来了。
曾江氏却是一窒,随即冷笑:“只怪你自己生不出孩子。我曾家就一个独苗苗,你还要霸占着,没有大度之心,小肚鸡肠,不休你休谁?!”
若是唐景云听到这话,估计得为她拍掌称快。
特么的家里都穷得接不开锅了,这次府试就考的钱都还是佘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觉,以为自己家里还有皇位要继承啊?
还独苗苗!
不过,卫馨兰听见这些也不恼,只握着水杯意味深长地看了杜姮娟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张小晴。
张小晴瞬间领会,冷喝一声:“出去!”
她们可是被唐景云交待过的,只要有人在店内无理闹事,先赶出去再说。
尤其这些人是来欺负她们的知心大姐姐的,更不能客气。
曾春玲躲在曾经学后面,冲她哥告状:“哥,就是她们,上次打了我。”
曾经学看着身材高挑挺拔的张家姐妹,皱皱眉,“有辱斯文!”
因先前李煜越的事,张小晴发现许多读书人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这曾经学看着和读书人一样的打扮,又是卫姐姐前未婚夫,张小晴自然很不待见他。
翻了翻白眼,很是无语的符合着:“是,是。全世界你家最斯文,怪道能教出这种想只买东西不付钱的妹子。诸位买不买东西?”
“若只想闹事,我可就要把你们拎出去了。”
曾经学被张小晴挤兑得脸色发青,转头去看卫馨兰。
却见那变了个人似的娴静女子,只自顾喝水看账本。
“买,怎么不买。”杜姮娟笑道。
她圈住曾经学的手腕,神情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曾经学面露尴尬,才反应过来他的现任妻子还在这。
曾江氏对着卫馨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对杜姮娟这个新儿媳妇儿可是和蔼得很。
嗔怪地瞪了曾经学一眼,安抚地拍拍杜姮娟的手背,曾江氏咳嗽一声,特意提高了音量。
“买!当然要买!”
“姮娟呐,你如今怀着我们家金孙,很是辛苦,我们这次过来本就是特意来给你买东西的。”
杜姮娟柔柔地笑了笑,“谢谢娘。”
做足了婆媳和睦相处的景象。
张子涵眼前一亮,瞬间来了精神,殷勤无比地招呼几人。
“老夫人,您家儿媳既怀了孩子,这面脂就要格外讲究!”
“我们店这上等的雪玉金莲面脂,可是绝对温和无刺激的,孕妇用着绝对好。”
张子涵几人在这工作都不少时间了,一眼就看出,卫姐姐的前未婚夫家,看穿着是小有闲钱的人。
但要买九十两一盒的面脂,却是绝对舍不得的。
当初曾春玲和杜姮娟回家告状。
你一眼我一语的,都在描述卫馨兰如何嚣张跋扈,却半点没提店里的货品物价。
所以,曾江氏也就不知道店里的东西多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