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的手指在半空中试探了好几回,安立夏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姿势。他学着苏琳攀附纪幺的姿势,把手伸进了纪应淮的衣领,去勾他的脖子。
然后是……要压上去。
他动作轻巧地掀开被子,慢慢坐起身,抬腿跨过纪应淮的腰。
这一连串不熟练的动作,叫他的脸涨得彤彤红。
有些东西,那户人家的妾是教过他的,单纯口头描述,就叫安立夏脸红不敢细听。
而且,当时他想着自己能假扮普通男子做事,能在这世道上生存,不进谁的家门他也能有饭吃。
他感谢那位姐姐,她的恩情安立夏不会忘记,只是有选择的话,他打心底里还是不想成为那样被围困在后院里,一生都在看别人脸色行事的雀。
无论是原书还是剧情改变后的世界,安立夏一直是那个坚强生存,肯做粗活累活,甚至愿意把赚到的钱全供给丈夫读书、发展事业,谋求更好的出路的人。
他没有机会向上走,但他希望他能撑起另一个有机会向上的人的梦。
心思很敏感,又自卑,又脸皮薄,却还能端着架子,撑起自己所剩不多的自尊心,努力做给别人铺路的事情。
安立夏都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尤其是看到片段中那个付出被轻视被糟践的自己后,他更觉得人间不值得。
但纪应淮是个很好的夫君,他从未要求过安立夏什么,还教他认字,教他很多道理。
那回情绪上头,他质问纪应淮生儿育女的事情,纪应淮也没有恼,好声好气地给他解释,哄他入睡。
清醒过来后,安立夏明白,纪应淮是在对他的未来负责,他不想自己在一次被生理控制的冲动下,做出后悔余生的事情。
那么……
我现在这样做会不会冒犯夫君,会不会显得很……轻浮,夫君要是发现了,会不会生气?
安立夏撑着的胳膊有点累,他很顺势地就坐在了纪应淮身上,一边歇,一边放空脑袋胡乱地想。
但是他和夫君已经是一家人了,那记忆里的苏琳连门都没入,就能和纪幺做那些事情还有了孩子。他凭什么不能做?
心里好似憋了一口气,非得较量一回高下。他闭了闭眼,坚定得宛若要去英勇就义,向前直接就倒下了。
先前想的那么多,到这儿全被不服一把推翻了。他抗得起锄头,抡得动扫帚,长得也不差。
苏琳可以的,他当然也可以!
靠在怀里了,接下来是什么,是蹭鼻尖,对,去蹭。
安立夏仰起头,发现距离有点远,于是就地顾涌了两下,借力爬了上去。
好黑。
熄了灯,只能看到人的大概轮廓。他分辨不清,于是上手去摸索纪应淮的鼻梁,但位置没估准,他给了纪应淮的额头轻轻一巴掌。
“……”
完了,打疼了没。
夫君的脑袋好使,里面全是知识,不会被他打坏吧?
安立夏半天没敢动弹,等了一会发现没动静后,做贼心虚地起身偷看纪应淮的眼睛,想看他有没有事。
看不清,凑近点。
怎么好像睁着眼,不会吧,是不是看错了,再凑近点看看。
“立夏,”纪应淮无奈地侧开脸,道:“我没睡着呢。”
转头不是他不想和安立夏亲密接触,实在是立夏贴他太近了。他要不避开,就要往人家脸上亲了。
上床休息后,他一直在想原书的剧情,想着去京城后自己要谨言慎行做好古代人,不能露出马脚。
假使这个世界真的有其他穿越者的存在,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时,最好藏藏拙。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不想被有金手指的家伙针对。
那是降维打击,他哪扛得住啊。
身侧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安立夏方才呼吸平缓,应该是睡着了的。可没过一会,他突然开始扭动,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逐渐向他靠近。
纪应淮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当是晚上喝水喝多了,他想起夜。
没想到,一双微凉的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纪应淮当场就僵住了,一瞬间睁开了眼。这是要干什么?
随着安立夏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目光涣散,感受着身上的重量,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摆。
他俩最越界的举动还是在安立夏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这会立夏身上没花香,说明脸贴脸是他自己想贴,这种的情况,怎么说呢……惊喜来的太突然了吧?!
我老婆是不是喜欢我?
他和我贴贴哎,他晚上睡着了爬起来和我贴贴哎,他和我贴贴啊!纪应淮脑中闪过无数os,他表面没什么反应,其实已经激动得想下床跳舞了。
很难不怀疑,平时他倒头就睡,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
“夫君……”
安立夏本来就害羞,一见他醒着,就慌了。他手忙脚乱地抓起被子往边上滚,试图把自己团进棉被里,裹成一个茧子。
如果他上过网,大概会用脚趾扣城堡这种形容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变化。
纪应淮身上就剩了个被角,他侧过身,忍着笑,道:“立夏,你刚刚想做什么?”
安立夏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是实在他说不出口。
反正都睡不着了,纪应淮干脆坐起身,靠在床头软枕上,轻咳一声,“我们聊一聊,好吗?”
“我……”安立夏在被子里闷着,有种学生被喊去老师办公室喝茶的紧张感,“我,夫君,我错了。”
不管怎么样,先道歉再说。
“认错做什么?”纪应淮伸手,扶着他的肩把他转过来,把他头上的被子扒拉开,“你没有错,乖,别闷着,被子里空气不流通。”
“哦。”安立夏乖乖松开攥紧被子的手,像一条出水的鱼似的,靠上了枕头。
“夫君,要聊什么?”
安立夏看不清他的神情,心里很慌,就怕纪应淮生气,怕他嫌自己浪/荡。
天地良心,纪应淮怎么敢,他欢喜得要上天了,现在整个人和情窦初开的青少年没什么区别。
别看他一本正经靠在那,他心里有一部虚拟手机,正开着备忘录,拼命写小作文。
“立夏,你能给我一句准话吗?”纪应淮斟酌字句,紧张得说话时手都在微微发抖,“你对我,是有情意的,对吗?”
“我是说,对你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对你的夫君纪幺。”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乞巧节快乐!
wb发了小纪和立夏的人设图,有小细节(立夏的眼睛),献丑了,嘿嘿嘿。
希望以后约得起喜欢的太太画他俩的互动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