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璃很想说,你说清白就清白了?他们真要做了啥,肯定得瞒着别人啊,就连自己的后代也瞒。
对了,夜家不是有什么秘密,只有夜临渊才知道吗?
当然,颜若璃忍住了没把这话说出口。
她没有证据,完全就是瞎猜,而这种事是不能瞎猜的。就算瞎猜了也不能乱说的。
夜危云克制住自己的绮念,转过头看着颜若璃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夜家的秘密,虽然爹没告诉我,但我多少能猜到一点。夜家祖上跟拓跋家高祖一同打天下,两人亲如兄弟。但后来大兴王朝建立,两人成为君臣,便不可能再当兄弟了。”
颜若璃默然。
涉及到天下之争,什么亲情友情都得靠边站。
鸟尽弓藏,一起打天下的功臣遭清算的事历史上并不少见。
夜家能维持几代繁荣,还能得到拓跋家不得动刑的祖训,算好的了。
夜危云轻叹了下,接着说:“我猜,或许是我家先祖救过拓跋家高祖,或许是他掌握了拓跋家的什么秘密。拓跋家高祖尚念着先祖几分恩情,可他的子孙就未必乐意了。” 𝙢.𝕍𝙤🅳𝓣𝕎.𝙇🅰
颜若璃想着皇帝差点杖毙靖西侯的事,不寒而栗。
“想刺杀我们的人或许不止是太子,还有狗皇帝。”
“或许吧。”
夜危云默然了一会说:“夜家几代人征战沙场,能活着回来的不多,因此人丁不兴。除了我爹这一代有两个兄弟,另外几代都是单传。都说夜家精忠报国,可谁知道这是不是拓跋家故意的安排呢?”
颜若璃可没有什么忠君的思想,既然皇帝对夜家不好,夜家何必忠于他们?
“以后,我们再也不要为狗皇帝卖命了。等到了南州,我们安定下来后,想办法回国都救你爹,然后找一个皇帝管不到的地方去隐居。”
颜若璃很开心,等找到地方隐居了,她的任务是不是就算完成了?
十万功德值到手,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说到回去,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却听夜危云又说:“到时候我们不问外事,专生孩子,让夜家兴旺起来。”
颜若璃一惊,差点给他头上来个爆栗。
好好的怎么就说到生孩子了?
生了孩子,她还怎么回去?
能把孩子打包带回去吗?
带回去了又怎么跟别人说?说她打了个盹,就把孩子生出来了?
孩子爹呢?要不要一起打包?
“啊,那个,我们快点过去吧。龙桥居士已经来了很久了,我们再不去,他都给少昀看完病了。”
颜若璃有些慌张地说,推着夜危云出去。
夜危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说到生孩子,她害羞了呢。
难得看到她害羞的样子。
楚少昀居住的地方叫凝翠小筑,龙桥居士便是在那儿给他诊病。
颜若璃和夜危云在楚家家仆的带领下,走进凝翠小筑。
刚进院子,迎面便是一帘翠绿扑面而来。
院落很大,种满了奇花异草。花朵开得甚好,却斗不过这满园深深浅浅的绿。
院落中央有一个水池,铺了睡莲,几只白鹤在池边梳理羽毛。
颜若璃赞道:“好有大自然的感觉啊,三公子可真会享受。”
带路的家仆说:“我家公子常说,木头砖块死气沉沉的,哪比得上这些有生命的东西。所以我们凝翠小筑房屋不多,多的是树木花草。夫人也说,公子的病一直不见好,这样的居住环境对他有好处。”
“的确是很有好处。”颜若璃赞同说。
家仆听了非常高兴:“神医也这么说,那就没错了。”
一行人走进凝翠小筑正屋的厅堂,见龙桥居士正在跟楚老爷楚夫人侃侃而谈。
“头乃诸阳之会,清阳之府,凡五脏精华之血,六腑清阳之气,皆上注于头……”
颜若璃暗暗好笑,这位高人在这儿背书呢?
昨晚看医书不知看到几点,才把这些话背得滚瓜烂熟? 𝙈.𝙑🅾𝓓𝓣𝓦.𝙇🅰
楚老爷楚夫人听得连连点头。
他们这些年为了替楚少昀治病,遍寻名医,对于一些医学上的术语,什么诸阳清阳之类的,倒也听过不少。
只是过去的大夫没有人认为楚少昀的癫痫病因是头疾,有的大夫说他的病因是脾虚,有的大夫说是肾气不足,还有的说是过度疲劳导致的。
关于头部的说法,他们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
听龙桥居士说得头头是道,让他们觉得,这回是真的找对了人。
楚大公子楚二公子以及徐夙秋都在场,见状都很高兴。
楚二公子是真的高兴,他是真心希望自己的三弟能够治好病。
楚大公子看了徐夙秋一眼,眼中有着赞赏之意。
徐夙秋抿嘴乐了,昨天她险些被颜若璃害了,今天
昨晚她回家后,想起跟颜若璃初见面时,那奇怪的感觉,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颜若璃暗算了。
至于是怎么暗算自己的,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最后只能认为,是颜若璃趁着跟她拉手时,给她下了什么药。
她毕竟是个大夫,弄点什么奇奇怪怪的药不是难事。
只是她的下药手法太过神奇,竟让自己半点把柄都没抓到。
不管是为了对付楚三公子,还是为了对付颜若璃,徐夙秋都得让龙桥居士顺利为楚少昀治病。
楚夫人见颜若璃来了,热情地招呼她和夜危云落座。
楚夫人介绍道:“颜大夫医术高明,正是她诊断出少昀的癫痫是由头疾引起的。”
龙桥居士打量着颜若璃,面露惊讶之色。
“原来是位女大夫。”
颜若璃听他语气中有着轻视之意,不满地说:“女大夫怎么了?谁说女子就不能当大夫治病了?”
龙桥居士收回目光,没再看她,开始替楚少昀诊脉。
“自古以来名医都是男子,从未听说过哪个女子成为名医。”
颜若璃争辩说:“那是因为女子没有机会学医,如果女子能够跟男子一样学习医术,坐堂治病,成为名医的女子一定也不少。”
在她的那个世界,女医生可是很常见的。
龙桥居士笑道:“学医的女子也有,但她们只能当医女。”
“那是因为她们没有被公正对待。”颜若璃嘲弄地笑了笑说,“那么龙桥居士先生,你已经替三公子诊过脉了,你说,他的癫痫是否是头疾引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