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张四四的命在郭环和元槐手上保住了。
这激将法最大的得益者就是元槐。
同时,大夫们对郭环的医术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南陵人谁不知道,郭环医术出神入化,可医盲者可救时疫,遭逢乱世时一定出现,传闻中他的手术学就活了无数人,被世人称为‘郭医仙’。
何其有幸能旁观他出手,饶是远远地看上几眼,也是实打实的心满意足了。
“这手法世间罕见,是神医郭环无疑了!” 🅼.🆅𝓞𝘿𝓣𝓦.𝕃𝘼
“嘿,不愧是郭医仙,还真有两把刷子。”
“哪里是两把刷子,诶,人呢?方才还在这儿。”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这才后知后觉,那神医郭环早已不见踪影,便向元槐打探起了他的行踪。
元槐收拾好针包,声音极淡“神医行踪不定,若非是他自己想来,根本不可能找到他。”
是了,神医即便愿意现身,契机也很少。
随后,元槐作恍然状,毫不费力地说“我差点忘了,是谁说过这痨病是不治之症来着。”
众大夫被说的哑口无言了。
对医术寻常的医者来说,痨病可不就是不治之症吗?
不过,之于元槐是郭环徒弟,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医术精进一二?
眼见套不出有用的信息,众大夫深深叹了口气,脸上重新带起了笑容,连带着对元槐说话都客气了。
“想不到,元四娘子竟师从郭环,年纪不大,就有如此医术,将来更是了不得啊。”
这话刚一落下,周边的乞儿纷纷投来鄙视的眼神。
“呸!早干嘛去了。”
先前那么嚣张的气焰,现在却开始吹捧起来了,这种做法实在是令人不屑。
热闹看完了,人群都散了,还有
马车穿过三条街,元槐才终于来到城中的善水湖,烟波湖畔停泊了不少船舫,是郎君女郎们素来喜爱的游玩之地。
正值夏日,泛舟游湖,渐闻船行划波时的潺潺激水声。
不等元槐环顾四周,倏地听到湖边大船上,传来一道清越的呼唤声“元槐,快来快来,我们在这里!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了!”
元槐正眼一瞧,是华容郡主,回以一笑,便跟随赵芙蓉上了那座高大的画舫。
果不然,里边人都到齐了,空阔奢华的船舫里,众人聊得热火朝天。
见元槐和赵芙蓉进来,有女郎嬉笑着打趣“元四娘子来晚了,可得罚你三杯酒!我们可都看着呢。”
其他郎君女郎也跟着起哄。
“三杯为敬,不然可不诚心哦。”
元槐莞尔一笑,斟酌了下用词“今儿可是我来晚了,不过是路上出了耽搁了,我的酒量不好,你们可就饶了我吧。”
她虽称不上千杯不醉,但也不想被人拿这来取笑。
自从元行秋入宫为妃后,元槐就接手了元行秋的交际,自然说些场面话都是手到擒来。
“哎呀呀,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若有人替你喝了这三杯酒,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好了。”
桌上早就倒好了三杯满满的白酒。
如果只是普通的说笑,断不会如此刁难人。
赵芙蓉和这些世家子女玩惯了,根本意识不到任何的不妥,还特意看了一眼元槐,示
第150章 三杯酒而已,元四娘子还想拖到什么时候?(2/2)
意她不要驳了大伙的面子。
不就是喝个酒吗?
来晚了自罚三杯——这就是在场所有人最简单的想法。
罚酒也只是起个警示的作用,三杯即可,不宜过量,却也是一种下马威。 𝕄.🆅𝙤🅳𝓣🅆.𝓛𝓐
一个庶女再怎么厉害,想要融入他们的圈子,可不得听他们的话吗?
元槐的手不自觉握紧,明摆着就是冲她来的。
她柳叶眼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到一个肯帮自己解围的人,可惜她的视线兜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在圈子里和华容郡主关系稍好之外,和别的什么人都只是泛泛之交,哪里会有人真心帮她?
众人都在等着看元槐喝酒,触及到她的视线后立马躲开。
孤立无援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元槐有些无措地站着,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这么僵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迟到在先,不喝罚酒,落在旁人眼里,不然就是她玩不起了。
船上还有个众星捧月的小丫头,约摸着十一二岁,正是太傅之女,元行秋的表妹,秦思柔。
秦思柔是太傅之女,表姐又是皇妃,大伙都乐意捧着她。
还真是冤家路窄。
距离上回教训过这小丫头后,元槐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秦思柔了,没想到小丫头还是这副模样,和她表姐有的一拼。
秦思柔紧紧盯着元槐,“你怎么不喝?磨磨蹭蹭的,留着养鱼吗?”有个当皇妃的表姐,尾巴都翘上天了。
听着这般爽利言语,众人顿然哄堂大笑。
看来这三杯酒是非喝不可了。
元槐正打算拿起酒杯,身后便传来赵崇光的声
原本正看热闹的众世家子女惊诧不已,但他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也不至于慌了阵脚。
只不过心里怀揣着一个共同的疑惑。
陛下怎么会有时间来此?
他不是才纳了妃,不是正该蜜里调油的时候吗?
众人急忙起身见礼,赵崇光悠悠道“朕随便看看,你们随意。”
他让大伙都随意一点,可怎么能真正做到随意?
赵崇光的开口,打破了尴尬境遇的同时,也打碎了元槐沉寂已久的平静,就那么措手不及地和赵崇光打了照面。
他长身玉立,骨相周正,浓墨一般的眉眼,身着一袭苍青色衣衫,大概就是那种遗世独立的纯净,才会让人一头扎了进去。
元槐避嫌似的移开了视线。
到底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直接把靶心瞄准了元槐。
“三杯酒而已,元四娘子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元槐身上。
看好戏的,期待的,不忍的……各种目光糅杂在一起,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而最初的始作俑者,秦思柔则保持着不谙世事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欣赏着元槐的窘态。
直接潇洒离开就是了,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元槐也想这么做,可她不能那么做,因为这样一来,无疑是主动给人留下了话柄。
“不好意思,扰了大家的兴致,我这就喝。”憋出这句话后,她再次端起酒杯就要递到唇边。
酒都是自酿的,看不出来度数,闻着很是辛辣。
这三杯酒下肚,她怕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