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聚在古泽英夫家,不过这次比以往少了个泽田天歌,多了个千鹤一榷,四个男生围坐在桌前,古泽英夫忙着检查药剂的配比,一个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瓶子冒着诡异的泡泡,世川谷雨调整着护甲的长度:“霍,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擅长这个。”
古泽英夫得意地一仰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好不好!”说完将手中的两个瓶子的液体混合到一起。
从厨房端着热茶刚走到房间门口的莫尔瞳听到房间里发出一声巨响,打开门口,四个爆炸头出现在她面前。
莫尔瞳看着古泽英夫手中残破的试剂瓶,已经明白了一大半。
缪吐出一口黑色的气:“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世川谷雨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没有小天在,总觉得耳朵很寂寞。”
古泽英夫调侃道:“她平时在你身边叽叽喳喳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说。”
他托着下巴:“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灵御堂的饭好不好吃——”
缪:“你到底在想什么。”
几人告别后,缪走到自己家门口,才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靠着墙,似乎在等谁。
他皱眉:“云雀前辈?”
云雀恭弥微微侧头看向他,打了个哈欠,直起了身子看他。
缪知道十代的云之守护者生性不喜与人亲近,甚至沢田纲吉他们被他揍过好几回,他的性格与云之守护者的使命也很相像,这么说来,自己好像有些不相符。
不过无所谓,只要能掌握死气之火就好。
云雀恭弥开口问他:“你认为,泽田天歌加入灵御堂,是卧底还是叛变?”
云雀的这一句话让他心里一怔,他问道:“泽田前辈不是说了,她是作为卧底潜入的吗?”
云雀冷声道:“我是说,你的看法。”他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缪,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真实想法。
缪只好叹了口气,说到:“我认为,她是叛变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没能看透她的内心所想,或许她迟早会因为妖怪与我们为敌的。”
云雀没说话,眼里却露出几分赞赏,他转身离开,缪赶紧说:“云雀前辈?”
他扔下一句话:“永远保持你自己的想法,即使和所有人都背离也无所谓。”
办公室内,狱寺隼人看着沢田纲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沢田纲吉微笑着问:“你是想问,他们几个人的实力,是不是不足以和灵御堂对抗?”
狱寺隼人点点头:“虽然他们有计谋,但还是......”
Reborn坐在桌上笑了一声:“谁说他们是去打架的?”
山本武皱眉:“你是说——”
Reborn扶了扶帽檐,悠哉悠哉地说:“当然是去绊住小天的,毕竟,她可答应过我一件事。”
泽田天歌站在顶楼的瞭望台上,身后是渡边良。
远远地,有一个小黑点朝他们这边过来,待那人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只有着黑色翅膀的男人,他落在泽田天歌身边,说:“大人,今天放出的妖怪被黑手党发现了,我已经过去处理过了。”
泽田天歌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辛苦了。”
渡边良将手中地图的一个位置打了一个勾:“这下,那个地方的布置就完成了。”
他抬起头看向泽田天歌:“泽田小姐,辛苦你了,最近的妖怪投放工作顺利进行,多亏了你的帮助。”
“对了,那个药你有在吃吧?”他问道,泽田天歌点点头,笑了一下:“我可不想在看到曙光之前,自己就先熄灭了。”
渡边良朝她笑笑:“那我先走了。”
等渡边良走远后,泽田天歌便也想抬脚离开,大天狗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扯着她压到墙上,有些愤怒地看着她的眼睛,企图从里面看出些愧疚的神色:“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泽田天歌的后脑勺撞到墙上,一时间疼痛让她眼前一花,她慢慢地说:“我得保护那些无辜的人。”
大天狗拎起她的领子,强迫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他们无辜吗?他们四处投放妖怪,骚扰伤害普通人类,这哪里算得上是无辜!”
泽田天歌的眼神清醒的不得了,她沉声道:“确实啊,他们在不知道自己即将和整个阴阳界一起堕入黑暗的时候,是无辜的啊。”
大天狗一怔:“你说什么?”
泽田天歌挥开他的手:“他们只是在自救而已,他们又有什么错?”
说完,她看也不看他,转身离开。
“你是我的式神,没有权利干涉我的决定。”
可能是她的脸色算不上太好,一个阴阳师看到她走下来,有些怯生生地说:“泽田小姐,您没事吧?”
她一抬头,那个看起来和她年龄相仿的男生羞涩地挠了挠头:“啊,上次有些匆忙,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三浦赤勇,四级阴阳师。”
泽田天歌这才想起来,前几天她准备带队出任务的时候,看到这个男生气色不太好,病恹恹的,就给了他一颗渡边良的药,这回他的脸色倒是好了一些,她笑了笑:“啊,是你。”
三浦赤勇露出一个笑来:“嗯!上回真是谢谢泽田小姐了。”
“身体好些了吗?”她问。
三浦赤勇“嘿嘿”笑了两声:“好多了,本来以为上次会被反噬呢,幸亏有了您的药。”
“你是后天成为阴阳师的吗?”
男生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我天生能看到鬼怪,但因为胆小,就一直躲着,直到两个月前才被渡边良大人带了回来。”
泽田天歌了然,先天阴气重的人若没有手段保护自己的话,就会成为易招惹鬼怪的体质。
恐怕他从小到大也没少为了这件事苦恼吧。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将口袋里的药都掏了出来,说:“三浦,我可以交给你一个任务吗?”
三浦听了立马严肃起来:“您放心,您的任务我一定尽全力完成!”
泽田天歌笑笑:“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她把那盒药塞到他手里:“这盒药,辛苦你跑一趟,给大家都分发一下,就说是渡边大人给的,如果有很消耗阴阳术的任务,就吃下去,对身体的伤害会少一些。”
三浦赤勇看着手中的药丸,虽然有些搞不懂状况,但还是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泽田天歌对他点点头,又看着远方发起呆来。
“对了,”三浦赤勇说到,“泽田小姐的姓氏有些少见呢,我妈妈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也姓泽田。”
泽田天歌笑了笑:“或许真的认识也说不定。”
或许是因为二人年龄相仿,三浦赤勇的话也多了起来:“泽田小姐已经来这里快一个月了吧,一切还适应吗?”
说完这话,他才顿觉自己的失礼:“唔,听说泽田小姐很早就成为阴阳师了,应该比我更能适应这种战斗方式吧。”
泽田天歌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谈不上适不适应,我需要做成一些事,所以就来到了这里。”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泽田小姐觉得我们会成功吗?”
泽田天歌反问他:“你想消失吗?”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却又犹豫了。
“但是......”他低下头,“会不会我们消失了,对所有人来说才是最好的呢?”
“至少对我们不是。”泽田天歌倚着扶手,朝着下面的人扬扬下巴,“你看,他们都是为了活下去在拼命挣扎的,外面的所有人都想让妖怪消失,但妖怪消失了,就会让这里的所有人都消失,没人问过他们的意见,好像他们的奉献都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
三浦赤勇亮晶晶的眼睛垂了下去,半晌,他喃喃道:“我也不想消失......”
“那就行了。”泽田天歌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吧,渡边先生投放的妖怪力量都很弱,不会给人类带来多么严重的伤害,能以更小的伤亡,保住更多人。”
说完,她把手插在口袋里,走远了。
一下子无事可做,她晃晃悠悠地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抬眼一看,是白兰的房间,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古怪,还是不要惹的比较好。
这么想着,她正想离开,却听到里面突然传出一句话。
“纲吉,不用担心,我在里面接应你们。”
她突然心头一紧,刹那间,所有的血都充到了头上,刚才那句话......
她想起沢田纲吉说,要安排一个卧底进来,难道——?
泽田天歌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那扇门,满脑子都充满了一个想法。
得除掉他才行。
谁知,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白兰露出半张脸,笑盈盈地看着泽田天歌:“呀,小天歌,要进来吗?”
白兰的笑容依旧人畜无害,泽田天歌却觉得此时的他无比危险,他见了泽田天歌眼中警惕的神色,笑意更深:“你想知道真相的话,就要表现得足够有诚意哦?”
泽田天歌握紧了拳头,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白兰坐在椅子上,将棉花糖的袋子递给她:“要吃点吗?吃甜的可以帮助镇定哦。”
泽田天歌问他:“你是卧底?”
白兰见小孩一脸严肃的表情,撑着头笑着看她:“是啊,我是卧底。”
她微微一愣,他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白兰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被拆穿的愤怒与慌乱:“纲吉很担心你哦,小天歌~”
她冷声到:“你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妖怪的话,这里所有的阴阳师都会消失吗?”
“嗯哼,但做任何事都有代价,想让世界和平的代价就是这个。”白兰的话让她脸色冷了下来,“牺牲品中,也包括你吧?小天歌。”
泽田天歌没有受他的思路带着走,与他对峙的同时脑子飞速旋转,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进来的?对,几天后加入的那一批阴阳师!得赶紧告诉渡边良!
这么想着,她转身就跑,白兰却还是翘着腿看她,像是在笑话一个垂死挣扎的人,等到她的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了白兰的声音。
“小天歌,跟黑手党作对,可是没有好处的哦?”
在一双手接住她的时候,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