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蒂慕特·梵萨很乐意照料他红着眼尾喘着气还不停滴泪的漂亮主人,但是在看见他坚持要那个银发恶魔时,他的脸还是逐渐绷紧,眸色愈发冰凉。
他的眸子阴沉得像是能滴出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拭过带着晶莹泪痕的眼睑,看着主人墨色羽睫挂着剔透泪珠,像是破碎的漂亮钻石……
他故意压上眼睫,触得那只墨蝶颤得更厉害,像是被捉住翅膀。
又把眼睑揉得更红,气压变低,语气明显不太愉悦起来道:
“主人,为什么坚持要那个恶心的家伙……
“他的邪恶不详会玷污高贵的主人的,直接将他绞死,不好吗……?”
他的手指曲起,划过绵软精致面庞,又顿在小巧喉结,停滞几秒。
看似乖顺温和,实则逼近最致命的部位,暧昧混杂着极度威胁侵上脖颈。
直播间的观众也咂摸出些味来了。
{*
戈铂尔:看来这是副本的一个难点啊……
活莪:确实……既然瑞神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应该是个关键线索或者破局点
活莪:可是继续坚持下去很可能引起蒂慕特·梵萨的怀疑……
活莪:毕竟原主是处于自身难保的状态,怎么会突然做出些容易暴露自身的事情
灰械神使:所以这该怎么破?
觅碳:呜呜呜,我的漂亮老婆不会要可怜兮兮地向蒂慕特·梵萨委曲求全,然后再被他欺负吧呜呜呜……
匿陡初:啊啊啊啊啊啊可恶啊!!!
* }
结果陆泽眉头微微一挑,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用力地拍开蒂慕特·梵萨的手,在他微微发愣之际,狠狠地将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蒂慕特·梵萨俊美苍白的面庞顿时起了绯红,脸颊高高肿起,踉跄半步,棕色瞳孔余着未回过神的茫然,双臂都不知该怎么放好。
他尚未固住平衡,小腹就猛然传来疼痛——
陆泽一脚踹在他的腹部,狠戾蕴在鞋底,而后高扬起漂亮下巴,摆出厌恶模样,漠然地俯视着他。
蒂慕特·梵萨半躬着倒在地面,捂住腹部,疼得冷汗从额头不断冒出,洇湿碎发,滚至脖颈。
他粗重地喘息着,病态的殷红再次攀至锁骨、脖颈、面庞……喘息声一声比一声重,还未来得及回过神,被扇肿的面庞就碾来冰凉的刺痛。
鞋尖一点点钻碾着被扇肿的脸颊,近乎残忍地折磨着那块软肉,几欲渗出薄薄血丝……
踩过他的脸颊后,又碾至胸膛、小腹……
最后,皮鞋停在他的脖颈。
仿佛鞋的主人只要稍稍用力,自己便会无法挣扎地窒息而死。
自己的生命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死亡的威胁像是绳索般狠戾地缚紧了全身。
蒂慕特·梵萨颤得更加厉害,喘得也更加狼狈,仿佛在极端地害怕一般。
然后他就听到他的主人冷漠轻蔑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做事了?
“卑贱下等的贱畜。”
蒂慕特·梵萨愈发颤抖,痉挛抽搐着,似乎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眶都渗出湿润,双眸失神一般。
陆泽矜贵高傲地站在一旁,本来还想给他来个断子绝孙脚,却看见他某个地方深色地湿润了一片……
陆泽默默收回自己的脚。
还是别弄脏他的鞋底了。
蒂慕特·梵萨缩在地面,双瞳失去聚焦,喘了好一会儿,汗液都在地面聚成一滩时,他才勉强平复呼吸。
主人……当众……羞辱……
唔——哈——
他的指尖掐进掌心。
陆泽不知道他如此变态的想法,只是在内心缓缓叹了口气。
自己踹的那下不至于让他直接摔倒,那家伙是故意的。
诡计多端的M。
但没办法,陆泽的戏还得演下去。
陆泽凶完那一下,就立即让自己怯了场,眼眸瑟缩,咽喉的气息不稳地虚软几秒,下意识般“暗暗”揉搓自己发疼的掌心,腿也颤抖着,争些踉跄。
下面的仆人和奴隶都吓得缩紧脖颈,低着头颅,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引起这位“喜怒无常”的“残暴”公爵的注意力。
陆泽将现状尽收眼底。
所以他现在只需顾及蒂慕特·梵萨和白泽瑞二人。
陆泽酝酿几秒,将眼神投向不远处白泽瑞,特意凝视他身上异于常人的银白发丝和狼的特征,犹豫和心疼的复杂情绪虚虚地在眼眸漂浮几秒,似不忍,又似在忍耐克制。
贝齿毫无征兆地袭上薄唇,微不可查的叹息破碎地溢在唇齿间。
这不是演给白泽瑞看的,而是——
“系统,你快帮我看看蒂慕特·梵萨有没有get到我的忧郁感伤天使怜悯垂泪般的绝美不忍情绪。”
系统不知道蒂慕特·梵萨有没有get到,反正它是没get到宿主诡异的意思,只能老老实实实时播报道——
【蒂慕特·梵萨的眼神在你的鞋尖停留了很久,然后慢慢转移到腰间,期间吞咽了三次唾沫,脸颊的热度加重,殷红程度加深。】
【好的,他现在注意到了你的眼神,他顺着你的目光看到了白泽瑞——】
【嗯,他的眼瞳暗了好几度,唇角抿得平直,脸颊热度下降,面色变得很不好,下颌线紧绷……】
【等等,他的攥成拳的掌心渗出血来了。】
【他现在的目光重新回到了你的身上,眼神变得……呃……很奇怪……】
系统在数据库搜索匹配神情,结果搜索出一堆血肉模糊的《动物世界》。
大型猛兽捕猎时,盯着猎物时就是这种眼神。
陆泽看到系统颇为“尽责”的转播,心下了然。
因为从解锁的记忆中了解到,原主是个善良的人。
日复一日地扮演变态公爵让他压力极大,他也产生过自我了断的想法。
但安泽诺·赫斯特公爵曾命令过,若他身亡,城堡里所有的仆人和奴隶都要一同陪葬;
安泽诺·赫斯特公爵因马车失控冲下悬崖死亡,这才给了原主可乘之机。
原主不忍看到这么多无辜的生命白白消散,于是忍着痛苦,扮演着公爵,也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尽可能地给被困奴隶提供帮助。
所以——
第一,以原主性格,他不会随便答应绞死无辜的奴隶;
第二,因为原主本身是洛希斯塔族最后的族人,遇见与他相同特性的孤立无援的可怜种族,也会产生怜悯之心。
怎么能算ooc呢?
果不其然,蒂慕特·梵萨心下也懂得,敛了敛眸,也没在说什么。
既然这是那个人想要的,随手帮一下也无妨。
毕竟——
贪恋的眼神再次布满那人身躯。
只有他能赐予自己无上快感。
“抱歉,主人,”他的嗓音滚动着磁性沙哑,不仅听不出任何不虞,甚至还有几分隐秘的愉悦和快感,
“是我逾矩了。”
陆泽听着他的话语,忍不住鸡皮疙瘩冒起。
不过——
果然,让这个破抖M爽了就是好说话一点。
-
陆泽命他亲自将白泽瑞带过来时,蒂慕特·梵萨也没说什么。
只是走到铁笼前,阴鸷的眼神像是要将白泽瑞凌迟再剁碎一般。
“直接将笼子打开。”蒂慕特·梵萨的好脾性仅限于他的主人,在面对别人时,那股喜怒无常的邪肆性比起他的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细长眼听罢一惊,本来还想再劝几句,却被蒂慕特·梵萨一个眼神吓了回来。
“是……是……”细长眼忙点头哈腰,不敢质疑什么,哆哆嗦嗦地将笼子打开。
细长眼打开笼子时不禁拧起眉头,悄悄思索。
说来也怪,笼子里那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而且身上还有股特殊的感觉。
蒂慕特·梵萨看见笼子被打开,但里面的家伙还是怔怔愣愣地待在原地,没什么反应。
他想起主人先前看那家伙的眼神,不由得烦躁,随手扯住链子,让那人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前栽来。
“喂——”蒂慕特·梵萨刚说出一个字,又不知为何忽然一滞。
他突然敏锐地蹙起眉头,凝着瞳孔。
奇怪,刚刚这个家伙的气息,有一瞬间变得很古怪。
像是泄出一丝凶狠气息的狼。
但仅在瞬息后,气息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只能归为自己感受错了。
他的眼神一寸寸暗下去,偏执和阴暗侵蚀他的瞳孔,让他不由得厌恶又妒忌讥讽:
“小怪物,”他拽紧手中锁链,
“主人只是看你滑稽得可笑,才愿意勉为其难玩弄你几天;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发挥你那一点可怜的价值,不要让我主人不高兴了。”
蒂慕特·梵萨愈看愈发烦躁,因为他扫过那个家伙的躯体,居然发现如果把他的头颅剁去,单看身体,也勉强算得上一个有点意思的玩物。
就凭这具身体来勾引主人的吗?
妒火节节攀升,他揪着那人的银白发丝,迫使他扬起头颅,露出那张脸来。
蒂慕特·梵萨轻笑一声,字句间怀揣浓重恶意:
“你不是狼吗?
“那就用四肢爬着走吧。”
“哦——是吗……?”陆泽不知什么时候冷冷地盯着蒂慕特·梵萨,唇角绽出一个灿烂的笑意,
“你想对我的小狼做什么呢?”
蒂慕特·梵萨听罢,眼神变得愈发晦暗,动作一顿,抿住唇,没有继续说话,也没有继续为难白泽瑞。
只是手中的铁链,沁满他淋漓的鲜血。
-
蒂慕特·梵萨的妒意在陆泽要求和那个怪物单独在卧室时,攀升到了极点。
“主人,他很脏。”蒂慕特·梵萨话语间仍是不卑不亢,俊美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如果忽略他一直滴血的掌心的话。
“我会把他洗干净的。”
“什么意思……”蒂慕特·梵萨面上的表情僵硬,笑容快要崩坏,
“您是要亲自……”
“你的话多了。”陆泽淡淡地瞥他一眼。
系统见状,颤颤巍巍道:
【宿主,你真不怕惹他生气吗?】
它觉得那个家伙疯得快要坏掉了。
“没办法,”陆泽在心里叹口气,“我觉得无论我怎样他都会疯。”
系统沉默。
-
卧室
光线昏沉,烛火摇晃,气氛旖旎……
陆泽交叠双腿,支着手肘,撑着脸颊,和白泽瑞在卧室里。
空气沉默了好几秒。
因为陆泽在来的路上已经思考过,副本要求他“在任何人面前,都需要维持应有的人设”——
那按照正常的思维,现在假扮安泽诺·赫斯特公爵的原主面对一个稍微发善心的奴隶,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自己手边皮鞭锁链、皮质束带、烙铁口钳……可谓是一应俱全。
白泽瑞和朵残破的娇花一样,跪在自己身前,也并不说话。
陆泽决定主动出击,毕竟如果白泽瑞需要维持的人设是怯懦自卑小奴隶,不敢在主人之前先说话,他们就得一直沉默无言了。
陆泽翻找着原主的一些记忆,清清嗓子,修长白皙的指节划过皮鞭,用着明显强撑出来的硬气,生涩绵软道:
“你知道吗……”他握紧鞭柄,“我总会挑些有趣的家伙,来作为无聊人生的调剂,”
他的笑声缓缓低沉着,
“都是些漂亮乖软的家伙,呻.吟起来也和绵软崩溃的小猫般,
“只是每次血液都肮脏地流了一地,看来无论外表多干净漂亮,内里都是粘稠肮脏的啊……
“不过,他们活着唯一的意义,也只是这样给我提供点乐趣吧……”
陆泽扯扯唇角,觉得这段台词发挥得不是很好,他的脚指头有点僵硬。
他歪着脑袋,琥珀般精美的眼眸望着他,明明精致好看得和瓷娃娃般,却能吐出如此残忍而颠倒恶劣的话语。
“我希望你能坚持久一些,别这么快让我感到厌倦。”
他矜贵而优雅地弯起唇角,如同中世纪最浓稠艳丽的油画,一举一动惑人心魄,让人如堕迷雾,恨不得立即臣服跪拜与他,将自己血淋淋的心脏掏出献上,还要担心他会不会厌弃过于肮脏恶心。
嫣红薄唇,绸缎般细腻的肌肤,灾厄般近乎深渊的美丽,慵懒、轻蔑而缓慢……
白泽瑞只是低着头,微微抬起眼,觑了他一眼。
脚踝手腕处依旧缠绕着锁链,银白垂落,虚弱的天使被藏有邪念的人类囚禁,扣上无数枷锁,却始终不损纯洁神圣模样。
直到陆泽看见他白皙且骨节轮廓清晰的手指掀起白衬衫一角,再缓缓撇至腰肢后,露出精壮漂亮的腰线和人鱼线。
陆泽一下子精神了。
这这这……这怎么能行呢……!
难道白泽瑞的人设是讨好献媚的乖软奴隶?!
这怎么好意思呢?!
可是这是副本哎,我不配合他的人设,不太好吧……
是吧,这只是为了完成——
然后陆泽就看见白泽瑞腰间布满鲜红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某些妖魅的花纹,故意勾起人欲望的前调般,引人仔细观赏,一探究竟。
陆泽热血还没来得及涌上大脑,就听到白泽瑞说了自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句话——
“老师,物理小测(16),我做完了。
“已经写在这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