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你比较不同?”吴苒苒猜测。
其他人都是他们自己出于各种欲望凑到蒋倩银周围的,唯有杨宛若是她从别人手里带走的,很不一样。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打白工。”吴苒苒扶了下眼镜,“你大学是金融专业的?”
杨宛若点头,“辅修法学。”
吴苒苒在手机上点了点,“我现在给你推的这几个人都算是你前辈,有个还是跟你同校的,你想创业或工作的话可以多跟她们交流交流。”
杨宛若这会是真震惊了,眼睛瞪得圆溜溜。她一向面无表情,总是老气横秋,无所谓的样子,这会倒让人反应过来,她才二十出头,其实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不过也是,常有人爱护才能做回小孩,没人疼的只能当卑微社畜。
“你还这么年轻。”吴苒苒说,“足够去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时隐时现的麻木情绪从杨宛若身上散去一部分,她握紧手机应了声好。
也正因此,在下一期节目录制前,杨宛若开始疯狂搞事业,之前沈思凡老把“我不希望你总出现在大众面前”挂在嘴边,限制太多,如今有蒋家打开禁锢并暗中保驾护航,她终于可以在自己的领域上大展拳脚。
“大小姐,杨小姐新开了家公司,不少人在试探您的态度,我该如何告知?”
“我的态度?”卫隐摊在阳台上放置的摇篮里,美甲上的碎钻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把我手底下那几个公司的项目挑些好的出来,跟她对接。”
“这……”经理小心措辞,“杨小姐的公司规模不是很大,经营范围也有限,可能不太吃得下。”
“用钱砸呗。”卫隐一副恋爱脑无所谓的样子,“让她把心思放在别处就不会跟我抢思凡哥哥了。”
“6。”经理在心里默默祈祷,“求上天赐我一个这样的情敌,狠狠地用钱砸我吧!”
“这波天的富贵,什么时候才轮到我啊?(扭曲,嘶吼,尖叫,爬行)”
在摇篮上晃着晃着,手机突然响起来,卫隐点开杨宛若的视频电话,“怎么了?”
“该吃药了。”
卫隐的健康状况已经引起了大家的重视,她二伯特地让认识的老中医给她开了副调理的方子,所以虽然感冒好了不用再打针,但每天却要喝更苦的中药。
卫隐头都大了,“我等会再喝。”
杨宛若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敲键盘,嘴也没闲着,“多久?听说药都热了两次了,蒋大小姐不会是怕苦吧?”
“大不了我现在就喝。”卫隐呛回去后忍不住小声嘟囔,“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怪声怪气。”
得到示意的生活助理把药端过来,卫隐屏住呼吸一次全灌下,对面的杨宛若见她喝完后就立马下线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了。”
卫隐突然想起个广告,觉得很应景就下意识跟着念叨,“忙,忙,都忙……忙点好啊。”
直到听到周围人的闷笑才反应过来,“咳咳,笑什么笑,都该干嘛干嘛去。”
“夏芳菲。”卫隐向健身房走去,“最近我身边也没什么事,你去陪家人吧。”
“我还是跟着你吧。”夏芳菲坦白,“看到叶还夏和我父母在一起说笑时,虽然知道她什么错都没有,但我的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生出嫉妒和怨恨。”
“我怕哪天控制不住情绪伤害到她,那就不好了。”
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卫隐掏出她最近买的玉石,“那就在我这里再修炼一段时间吧。”
一人一鬼就这样各忙各的,在健身房里消磨时光。
杨宛若敲门的时候,卫隐正躺在床上刷cp视频,还有她和杨宛若的同人文,乍一下听到正主说话,吓得差点把手机甩飞。
“我可以进来吗?”
卫隐连忙把页面都删除退出,因为不能显得太过颓懒,她不得不把被子拖上一点坐靠在床背上,“进吧。”
抱着一床被子的杨宛若反手关上门、按熄灯,然后径直走向床,给卫隐整不会了。
“这,这需要另外的价钱吧?”
杨宛若伸手探上卫隐指间的手机,按动了它的关机键,“这个你不用操心,吴小姐已经付了。”
卫隐把黑屏的手机又按亮,“她还让你监管我睡觉?不是吧,这点自由没有吗?而且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提醒你一下。”杨宛若叹息道,“我之前是户外探险家,而且初中就开始学散打,毕业那年的大学体测接近满分。”
手机被丢到桌上,卫隐缩回被子里,“切,不就是睡觉吗?我一闭眼就睡着了。你等着吧,我锻炼好了,打十个你都不在话下。”
这熟悉的嘴硬让正在调整棉被的杨宛若忍不住反复打量身侧的人,却发现卫隐说完话后真的连五秒都没有过就睡着了。
杨宛若翻了个身,背对卫隐望着窗外的明月,她心里反复响起一句电影里的台词
“不要难过,不要哭,会有的,都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一切都会有的。”安静的夜里,踌躇满志的少女暗自打气,畅想着未来。
之后的日子里,杨宛若一边创业一边参与综艺节目,忙得连轴转。卫隐怕打扰到她做事,自觉了许多,该吃药就吃药,该锻炼就锻炼。
两人一般都是,杨宛若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等她早上出去工作,卫隐才拖拖拉拉起来,所以虽然住一起,但也相处不了多久。
直到春节守岁过后,卫隐借口不想应酬躲到杨宛若出住屋里赖着。大部分时间躺平,无聊的时候就陪着杨宛若一起去医院和她妈妈聊聊天。这样平常又清静的生活,有好几个瞬间让杨宛若产生了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的想法。
例如整理文件到傍晚,转头发现卫隐就坐在她不远处安静地等候,例如深夜回家发现有为她留的灯和不管她吃不吃都放在冰箱里的宵夜,其实很平常,但她真的真的很喜欢那种温馨的安抚感,以至于年后卫隐回自己家,她都有点不能接受。
好在很快公司就返工了,她们又一起住到卫隐的房子里,依旧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一切都相安无事,直到节目组突然联系卫隐,说既定的嘉宾临时有事,问卫隐有没有时间。
但其实是有狗仔拍到杨宛若进出蒋家名下的别墅和公司,谣言四起,节目组就想趁热打铁,多炒点话题,提升综艺知名度。
“这好像就是原世界里最恐怖的一次直播。”卫隐翻翻节目组发来的人设图,“你还记得群演里混进一个真精神病人的那段吗?”
“记得啊。”系统表示,“你要去吗?不怕再来几次蝴蝶效应?”
原世界录这场直播的玩家是真的够呛,要不是杨宛若反应快,最后的大火可能会带好几个人走。
“太危险了。”卫隐犹豫了下还是开始收拾东西,“我不放心。”
而且这段时间她的健身颇有成效,之前走几步就喘的不行,现在已经可以拖着行李箱在机场生死时速了,肯定能派上用场。
卡点到现场时,大家已经坐着聊了有一会了,杨宛若比她更会卡点,录制前十分钟才到,好在这次的妆造挺简单,套个病号服,画条黑眼线再把嘴唇涂白点就可以了。
这次没有开场介绍,所有人被分别关进不同的病房,冬末残留的寒意为这栋老旧的建筑增添了不少阴森的气氛,有几个胆子比较小的嘉宾已经因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整栋楼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窗户由铁丝网封死,阳光被它切割成一块一块的,覆盖在冷白的瓷砖上,偶尔能听到其他病人几声怪叫和哭喊。
卫隐走到门边想看看有什么线索,刚一靠近戴在手腕处的报警器就开始鸣闪并不断释放着电流,被电得一激灵的卫隐立马后退,回到安全区。
得把报警器拆了,卫隐把所有能翻的东西都翻了个遍,终于在枕头套里找到一个纸团,展开后发现是一串几何图案。
“这怎么看出有五个字母?”卫隐试出需要输入什么后,就把图案不停旋转,想要看出玄机。
“点,点,线,点……”卫隐看着看着突然明白了,把五个图形代表的字母输入。
“啪嗒”一声,锁扣掉落,卫隐把门推开一条缝,打量着外面的环境。
“真看不出来她还知道摩斯密码,有点厉害。”
“指不定节目组给她透题了。”
“这个密码是谁设置的?恶意挺大啊,看来群众里面有坏人。”
“刚百度了,freak释义:怪物、畸形的人、狂热的爱好者。”
“啊?你这样一说,害怕起来了。”
出乎卫隐意料的是,外面人还挺多的——房间外的走廊不停有人跑来跑去,连接着的大厅里也坐满了人,甚至她隔壁房间还有人在放声高歌。
突然有个人跳到她面前,冲她诡异地笑,“和,和我一起玩好不好啊?玩过家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