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昨夜微臣审了陈霖康一夜,他咬死了不说背后主谋,微臣已经准备给他用刑,但恐怕他不会轻易说出王爷想听的。”
这在沈承骁预料之中,他道“那就用刑,本王随你去刑部大牢看看,至于你儿子,就先在京兆府好好待着,等这事儿完全收尾后再回家,放心,林大人不会亏待他。”
“是。”
孙昌正只能咬牙答应,如今他儿子的命捏在端王手上,他只能任凭端王差遣。
他们在京兆府谈话时,刑部大牢中守在陈霖康牢房前的狱卒们却突然悄然倒了地。
闭目养神的陈霖康骤然睁开眼睛,只见一片躺倒的狱卒之中站着一人,也是普通狱卒的打扮。 🅼.🆅𝙊𝓓𝙏𝓦.𝓛𝔸
“你要做什么?”
那人站在陈霖康面前小声道“陈太医是识时务之人,应该知道小人的来意。”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伸手穿过牢房的缝隙递给陈霖康“此毒不会让你痛苦,喝下后半个时辰就会毙命,只要陈太医带着秘密好好离开,娘娘会善待你的家人。”
“娘娘……是皇后娘娘派你来的?”
来人没回话,但从他的表情中陈霖康也已经明白。
他心头一酸,看来皇后娘娘根本不信他能咬紧牙关,这么多年的情谊在此时竟变得如此单薄。
陈霖康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药瓶,思绪飘回了皇后还未进宫的那几年……
见他迟迟不肯喝下毒药,来人有些着急,劝道“陛下和齐贵妃不会轻易放过你,孙尚书也定会严刑逼供,与其酷刑之后求死不能,还不如此时体体面面地死。”
陈霖康眼角流出一行浊泪,伸手缓缓打开了瓶口。
狱卒以为他是因为临死前的害怕而落泪,殊不知他是想起了曾经。
他脖子后仰,就要把毒药吞下去,可就在这时,一把飞刀破空而来,正打中他手背。
手里的白瓷瓶应声落地。
陈霖康与面前的狱卒同时神色大变,陈霖康挣扎着去够地上的瓷瓶,此刻若是死不了,以后再想死就是难上加难。
他不顾一切往白瓷瓶落地的地方爬,只差一步就能摸到瓷瓶时,却又有把刀刃飞过来,直接把瓷瓶打了个粉碎。
见事情败露,狱卒转身就要逃走,此时第三把飞刀至,扎在了他肩膀上。
狱卒吐出一口鲜血,扑在了地上。
孙昌正带着几人飞速赶过来,翻过狱卒的身子,发现他已经咬舌自尽了。
此人是刑部大牢最外围的看守小兵,竟然是别人安插在刑部的奸细,还是死士。
顾不上心惊,孙昌正大喊道“快去按住陈霖康,小心他也咬舌自尽!”
两名狱卒飞快打开牢房门,一人按住了陈霖康,一人捏住了他的嘴。
就差一步!
就差一步他就能咬舌自尽,却在最后关头被人死死地按下。
他用没受伤的手重重垂向地面,心中无比愤恨。
而孙昌正却是松了口气,暗道还好端王及时甩出飞刀,才留下了陈霖康的命。
若是陈霖康不明不白死在刑部大牢中,他这个
刑部尚书的位子保不住不说,说不定龙颜一怒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他回头看向隐在暗处的沈承骁,万分感谢他的出手。
再回想刚才三把飞刀的力道和角度,孙昌正心下又觉得震惊,暗道沈承骁内力竟如此深厚,坐在轮椅之上还能甩出这么精准的刀。
他转回头来,沉声吩咐道“你们先把晕倒的几个拖下去,把陈霖康给本官押出来!”
陈霖康还在地上不断挣扎,发出一声声低吼,后悔自己为何没快点把毒药吞进口中。
他被狱卒们押出来后,孙昌正直接道“用刑!把最厉害的家伙都往他身上招呼,直到他肯开口为止,你们轮番盯着他,每一刻都不能让他有咬舌的机会。”
“是!”
吩咐完后,孙昌正走到暗处一拱手“刚才多谢王爷出手!”
沈承骁道“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若我们晚来一步,估计陈霖康就死了,你这刑部大牢管理如此松懈吗?”
“王爷恕罪!我立刻开始排查,不会再让人闯进来,保证整个刑部密不透风,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𝙢.𝓥𝙤𝔻𝙩𝙬.𝕃𝓐
“嗯。”沈承骁点了点头,将轮椅翻了一圈“本王先回去了,你好好审问,别让本王失望。”
“是。”
直到沈承骁的身影离开很远,刑部尚书才回神往牢房中走。
这会儿他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
如今朝堂之上三足鼎立,太子仗着章家的势力根系颇多,而祁王与景王也在暗中拉拢朝臣。
若是最终陈霖康将太子供出来,太子一倒就必然会形成祁王与景王两方
此时他还能保持中立,到了那时却必须得给自己找个靠山。
而突然冒出来的端王,或许也值得考虑……
端王与几年前已经大不相同,今日短短一见就能看出来他城府颇深,日后他会不会也参与夺嫡?
沈承骁刚从刑部大牢出来,一辆马车就行至门口,宋舟跳下来把沈承骁扶上马车。
“王爷放心,我在四周勘察过,没有闲杂人员,不会有人看见王爷进过刑部。”
“干得不错。”沈承骁点点头,又问道“晚烟是不是去了百草堂?”
“是。”
“我们去百草堂看看。”
今日天还没亮沈承骁就去了京兆府,他出门时戚晚烟还在睡梦中,不舍得吵醒她,沈承骁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才从床内侧翻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能在大家面前露面,他终于能亲自去百草堂看看,不用只听戚晚烟的描述。
“好嘞!”宋舟答应道,调转马车往百草堂的方向去。
这会儿在百草堂的戚晚烟正忙得不可开交,今日病人格外多,她和徐大夫配合送走一波后,刚喝了口水,门外又进来一个男子。
“不好了言大夫,快给我瞧瞧,我这是什么病?”
戚晚烟抬头一看,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这人是她刚来百草堂坐诊时,那位没事找事说自己背后长了个包要死的油腻男,当时戚晚烟用一包黄连骗了他一百两银子。
所以她才对这人印象深刻。
戚晚烟放下茶壶“你又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