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的眼神种充满了羡慕,小竹子又继续道
“我们这次去,也是跟着他们的士兵过了好日子。虽然没有冲锋陷阵,但每天都吃得很好!临走时,王将军还说县主吩咐他要好好的感谢我们,给我们每人都发了一套棉服,说这里冬天冷,到时候会用得上。”
说完,小竹子便将那套棉服拿出来,展示给众人看。
这完全是想要在同袍面前炫耀。
“你们看,这衣服多厚实啊,我都没穿过这么暖和的,晚上睡觉盖上都会冒汗,冬天穿肯定特别暖和!”
与他同营房的老乡们,原本就听他说青阳县主军队的那些事情而心生向往,见状纷纷忍不住上前围观,甚至上手摸那件衣服。
“真的好厚实!”
“这身衣服少说得有两三斤,冬天穿肯定特别暖和。”
“表面的布料也特别柔软,摸起来比那些绢布还舒服啊。” 𝙈.𝙫𝓞🅳𝙏🆆.🅻𝘼
“青阳县主军队的衣服真好啊,咱们什么时候能穿得上这样的衣服就好了。”
尽管军中每个士兵每年都应有两斤左右的麻布用来做军装,但那些贪婪的将领们却舍不得给他们这么好的东西。
他们发的都是用芦苇、柳絮甚至稻草填充的衣服,根本就不保暖。
每年冬天,白天不停地活动还好,晚上就只能一群人挤在一起,中间再生个火堆勉强过日子。
就这样,每年最冷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士兵长满冻疮,甚至有些新兵因为无法适应寒冷,得了风寒而死去。
一个小个子士兵羡慕地看着小竹子手中的棉服,感叹道“青阳县主的士兵待遇实在太好了,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呢?”
“你还是别抱幻想了,只要有蒋家父子在,咱们怎么可能过上好日子呢!”
一提到这,大家的心情立马变得沉重起来。
还有人好心提醒小竹子“你可千万别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了,要是不小心惹恼了那姓蒋的,他会把你这些东西全烧了。”
小三子一脸疑惑,大家便纷纷告诉他前几日青阳县主慰劳他们,给了许多肉和糖,结果蒋少将军却严禁所有人不得食用,甚至将那些宝贵的食物烧掉的事情。
即使过了好几天,提及此事,大家依旧义愤填膺。
小三子这时也失去了炫耀的兴致。
就算得到了青阳县主赠送的棉衣,又能怎样呢?他们始终没能投身于县主的旗下。
正因为见证了待遇的差距,大家愈发对现状感到悲愤不满。
类似的情况在安阳守军的其他营房也屡见不鲜,士兵们对青阳县主充满了敬意,对蒋家父子则心怀不满。
蒋楚生,出身于世家大族,自幼生活在丰饶之中,未曾想过,只因他焚毁了那些士兵们的一点点肉食与糖果,竟会引发士兵对他们如此深的愤恨。
然而,随着青阳县主在高阳府对安阳守军的慰劳,以及那些归来的安阳关士兵们无意间的谈论,青阳县主军队的威力、优厚待遇以及县主对士兵们的关爱,深深地刻在了广大基层士兵的心中,使他们心生向往。
甚至有人在私下谈论,听说安阳关的青阳县主手下的士兵透露,如今已有不少其他地方的守军愿意归顺于安阳县主。
其中就包括惠阳关的守军,甚至禁军。
青阳县主对归顺者皆一视同仁,这样的传言,使得人心动荡不已。
然而,由于军中已经实施了严格的连坐制度,一个人的叛逃将会使全队的士兵及其家人受到牵连,一队的叛逃,全体成员都无法幸免。
在这种背景下,没有人真的敢冒险。
当然,恐惧也束缚了他们的声音,这样的消息也无法传到军中的高层。
即便如此,当蒋寒得知蒋楚天的处理方式后,仍深感不安,并将他召来骂了一顿。
“你这么做,无疑是在招惹众怒!”
但蒋楚天仍然不服气
“只是一点肉和糖而已,他们就算生气,也不敢造反吧?”
“爹,你不知道,这些人真是没有一点礼义廉耻,人家给了他们一点点肉和糖,他们就高兴得像狗一样摇尾巴,简直让我安阳守军的脸都丢尽了!”
蒋寒生气地说“逆子!你竟然还不悔改!”
蒋楚天仍然认为自己没做错“爹,你不知道,当时那些捡到肉的人那副吃相,就像一辈子没吃过肉一样,我如果不阻止,到时候在青阳县主面前,我们全军士兵就会像狗一样抢食,吃得满嘴是油,到时候咱们的脸还怎么挂得住!”
听到这里,蒋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若是让他面对这样的局面,他确实也丢不起这个脸。
只是他仍然心有不甘,想要挽回被青阳县主搅动的军心。
然而一问才知道,由于与戎国停止了边贸,现在根本买不到足够的羊,附近百姓养猪的也不多,一时间竟然连上千头羊或几百头猪都无法筹集到。
“买!不惜任何代价买!”
最终,花费了平日五倍的价钱,才把所需的牲畜凑齐。
肉买回来了,蒋寒也罕见地像青阳县主一样和蔼可亲,慰劳全军,只道请大家享用肉食,并表示上次少将军烧掉那些食物,是因为担心它们来历不明,可能导致他们中毒,这才都烧了。
这理由似乎合情合理,底层士兵们也高兴地吃上了肉。
然而,与青阳县主那边的强烈对比相比,士兵们的心已经凉了,一顿肉食又如何能温暖他们的心呢?
更何况,一顿丰盛的肉食之后,生活依旧如故,依旧是吃糠咽菜,依旧是被上司随意责骂惩罚,依旧是只能拿着那可怜的军饷,穿着破破烂烂的军装。
薛杉杉并不知道蒋寒正为儿子捅出的麻烦而头疼不已。
她当时慰劳安阳守军,自然有一定的宣传目的。
她不愿内战,希望安阳守军能像那些禁军一样,既不愿也不敢对她动手。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那蒋楚天会如此“配合”她。
在薛杉杉的设想中,蒋楚天或许会将那些糖和肉收起来,然后以自己的名义再分发给士兵。
虽然这种做法有些自欺欺人,但至少能骗到一些不太清楚事理的人,虽然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可士兵们能够真正得到改善生活的机会,也是一件好事。
然而,蒋楚天却无法忍受她给的这些刺激,轻而易举被薛杉杉激怒,甚至坚决地将所有食物烧掉。
这无疑会引起众怒,同时也让此次宣传效果超出她的预料。
在薛杉杉亲眼目睹了安阳守军底层士兵饱受折磨的景象,同时也见证了蒋楚天的鲁莽与愚蠢,她觉得没有必要再让蒋家父子继续掌握军权了。
这父子二人掌控着整个安阳守军,如果他们能够善待士兵,整顿军纪,那么那些士兵们也不至于变得瘦骨嶙峋,军队战斗力也不至于如此的差。
若非如此,就算他们的政治立场与她不同,今后她夺取军权,她也会保证他们下半生无忧无虑。
毕竟,在行军作战中,指挥官的重要性无需多言,但每一个士兵的力量同样不可或缺。
那些拥有实权却对士兵遭受的苦难视若无睹的将领,通常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能力与远见。
因此,无论是能力还是品行,蒋家父子以及他们手下的多数将领,都不再适合继续领导安阳守军,也不再配得上善终。
不过,这些事情都可以日后处理,她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在戎国。
从高阳府出发后,她兵分两路,其中三万大军南下增援安阳关。
而她本人则亲自率领两万人马,绕道北上,然后从高阳府向西进发。
薛杉杉等所有人,都按照戎国人的打扮,将头发梳成小辫子,换上戎国人的褶裙和裤袴,收起了青阳旗,还在衣服外披上黄绿色的外套,所有军需和运输车辆也都用黄绿色的布包裹起来。
整个军队的颜色与草原相近。
他们白天躲起来晚上出发,整个行军过程几乎没惊动当地人,不过这也得益于草原的辽阔以及斥候兵的提前侦查。
薛杉杉此行的目标,是戎国王庭。
这不仅仅是为了扰乱敌方军心,更是为了营救人质,只有抓住足够多、有分量的人质,才能换回安和郡主以及那些被敌方俘虏的百姓。
虽然白天行军时闷热不堪,还被蚊虫困扰,食物也只有干面饼和清水,十分艰苦,但全军上下没有任何人抱怨。
薛杉杉与士兵们同甘共苦,在士兵们看来,她身为尊贵的县主,却毫无怨言。
在薛杉杉持之以恒的思想传输下,士兵们早就深刻领悟到爱护百姓的重要性,并将其深植于心。
他们时刻铭记,自己是出自贫苦人家的子弟,是百姓的骄傲,以守护百姓为己任。
在出征前的誓师大会上,薛杉杉明确了此次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解救被困的长宁的那些中原百姓,士兵们满怀激情,即便条件艰苦,也绝不放弃使命。
经过五天的行军,他们终于抵达了戎国边境的第一大城市,并且巧妙地潜伏在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
实际上,喀斯城才
是戎国与夏国边界的关键要塞,长宁府早已被戎国占领多年。
与沙国王宫依山而建不同的是,戎国王宫地势平坦,主要依靠喀斯城这座战略要地来抵御来自中原的侵略。
然而,多年以来,戎国的扩张主要集中在内部消化和向西抢夺色目人,与中原一直保持贸易关系。
偶尔对中原的小规模掠夺,也仅仅被视为小打小闹。
曾经的周国和夏国都对戎国的行为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从未主动进攻戎国。
在这种背景下,尽管戎王多次下达要警惕夏国的命令,主将也有意加强巡逻,但底层士兵对夏国的警惕性依然不高。
毕竟他们的大王都还在前线与夏国交战,这里也不是一线战场,又怎么会有危险。
就算有巡查行动,但如今天气干燥,地面也很难留下行军足迹和车轮印。
为了减轻运输负担并加快行军速度,薛杉杉这次几乎没有携带太多物资,仅准备了几天的干粮。 𝙈.𝓥🅾🅳𝓣𝙬.🄻𝙖
而且没有马匹,全靠人力轮流搬运所有辎重。
除非是眼神特别敏锐的侦察兵,否则很难发现任何异常痕迹。
因此,当薛杉杉的军队突然发动进攻时,城楼上的人立马陷入了手忙脚乱的境地。
——
夜色朦胧,星光闪烁,守城的士兵们正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
突然,一声尖啸破空而来,一颗圆滚滚的铁球以惊人的力量撞击在城楼垛子的外壁上。
“嘭!嘭!嘭!”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看似坚固的砖石堡垒撞出一个大洞,紧接着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堡垒内顿时传出一片惨叫。
“敌袭!”
“有敌袭!”
“快来人啊!”
城墙上值夜的士兵们惊恐地大喊,警报钟声急促地响起,回荡在宁静的夜空。
居住在垛子里的士兵们纷纷冲了出来,惊慌失措地察看状况。
然而,他们四处张望,无论是城头还是城下,都看不到敌人的踪影。
就在他们满腹疑惑之际,破空声再次响起。
刹那间,城楼上惨叫声此起彼伏,许多士兵应声倒地。
当他们痛苦地扭动身体时,鲜血从身上不知何处出现的伤口中汩汩流出。
有的伤者四肢和躯干受伤,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有的头部受伤,当场死去。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几道破空声响起。
城墙上的防御力量瞬间崩溃,一半以上的士兵倒下。
当他们艰难地看向临近的城墙,发现那里的情况也与他们相差无几。
“一定是有人在发射暗器,快!快找掩体!”
他们焦急地大喊。
然而,当他们躲进垛子不久,又有重物砸在垛子上。
砖石四溅,瞬间又引发了一片惨叫。
城墙上的士兵们惊慌失措,哭喊声此起彼伏,仿佛遇到了鬼怪一般可怕。
他们纷纷丢下武器,争先恐后往城楼下逃去。
没人料到,此刻一群擅长攀爬的勇士已悄悄靠近城门附近的垛子下方。
他们一站起来,甩出抓钩,趁机沿着攀爬绳索向城楼上攀去。
这些人约有二三十人,以城门左边的城墙为目标,迅速地攀爬。
“嘭!”
轰炸仍未停歇,守军的注意力被远处的未知目标和周围状况吸引,根本无人察觉到城墙下有人正在悄然攀爬。
不久,这二三十人成功登上城墙,与发现他们的戎国士兵展开了激战。
“快给县主发射信号!”
背枪的那人立刻取下身上的火枪,朝天开了一枪。
显然,这些人都是薛杉杉精心训练的精兵。
火药燃烧后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即使在远处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附近的一座小山头上,薛杉杉正用自制的望远镜观察着城楼的动静。当她看到信号后,便立刻下达命令
“准备攻城!机械营继续火力掩护所有人!”
“是!”
传令官迅速发射了一枪,这是给城墙下潜伏着的后续攻城部队的进攻信号。
喀斯城的地形独特,依山而建,地势险要。这座城池的城墙面积较短,地形优势使得他们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山下的动静。即使敌军来到城楼下,也难以攻破,可谓是易守难攻。
不仅如此,这座城内还隐藏着三万大军,犹如一块坚硬的骨头,无人敢轻易啃食。
正
薛杉杉恰恰想要的就是这种出其不意的效果。
当然,她并非盲目行动,在获取到这座城池周边的地形图后,她发现了这座城池的防御漏洞。
在城池右侧约两里处,有一座高度几乎与城池持平的小山。
这里原本是瞭望警戒的岗哨。
薛杉杉的首要目标便是抢占这座次高地。
一旦占领,她便可以在此处部署炮架,利用斜角攻击喀斯城面向夏国的所有城墙垛子。
在传统攻城武器的攻击下,这个漏洞原本并不存在。
然而,薛杉杉掌握了更远程的杀伤性武器,这使得原本的第一道防线如今变成了她撕开喀斯城防线的绝佳突破口。
看到信号,早就趁着黑夜潜伏在山下的后续攻城队伍立即行动,他们抬着已经组装好的攻城车,朝缓坡飞奔而去。
一百多人,配合着三架坚固的攻城车,迅速攀爬上了先前被先遣队占领的城墙。
前方,先遣队用小号震天雷不断轰炸试图攀爬上来的敌军;左右两侧,机械营的火力为攻城队伍掩护。
这一百多人也迅速地爬上了城墙。
至此,已有超过一百六十人占据了这一有利地形。
他们分出三十人在城墙上占据垛子,向城下投掷轰天雷驱赶远处的敌人,其余的人则英勇地向城楼下方冲去。
是的,他们选择攻击这一片城墙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控制城门的机关。
攻城锤已经准备就绪,只要他们能顺利打开城门,立刻就会有后续人员将攻城锤推进去,阻止城门再次关闭。
薛杉杉则一直在指挥机械营向城门两侧发射实弹震天雷,调整好准星后,炮弹纷纷落在城墙后方,不断消灭试图靠近城门的敌军,为攻城先遣队分担压力。
经过大约一刻钟的激战,城内再次发出信号,他们成功夺得了机关!
城门沉重地缓缓升起,仿佛在宣告胜利的来临。
与此同时,山下也发出了冲锋的号角,犹如冲锋的号角在鼓舞着士兵们前进。
攻城锤、弓箭手、盾手步兵等紧随其后,纷纷向山上冲去。
主力部队终于踏入城中,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将面临冷兵器的短距离肉搏战。
这无疑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但他们一旦攻克了这个易守难攻的城池,打破敌军居高临下的优势,胜利便能属于他们。
不容迟疑,李元明立即下达命令
“留下一门实弹炮和一门散弹炮进行防守,其余人员立即随我进城!”
士兵们抬起炮架和炮弹,开始向山下转移。当然,他们并没有将所有炮弹和炮架都带上山,山下还有部分装备。
他们下山再进城需要时间,而山下的那部分炮弹和炮架,在确保城门附近安全后,可以立即进城,占据城墙上的城楼,对敌军进行远程射击。
天色渐渐明亮,不再有误伤友军的担忧。
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戎国守军,直到此时才看清让他们痛失城门的罪魁祸首。
这是一种令人陌生的圆筒形武器,只需填入黑色的铁球,就能轻松攻击到遥远的目标。
源源不断的戎国士兵从军营蜂拥而来,却不幸正好撞上城楼上的这款神秘武器。
从未见识过的远程武器让敌人闻风丧胆,队伍中不断有人倒下,带来的恐慌更是无法形容。
在他们面前,是薛杉杉统领的下英勇且训练有素的步兵,他们相互协作,战斗力恐怖至极。
队伍的中后部则不断遭到城楼上两种名为“盛世一号”的短距炮的密集轰炸。
在步兵和机械兵的双重压迫下,戎国士兵的防线节节败退。机械兵推着炮车追击敌军,与步兵一同展开屠杀。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薛杉杉心情并不好受,但是不得不这样去做。
激战持续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他们才完全占领喀斯城。
守将及其一百多名亲兵在逃跑途中被全数俘虏。
“报告县主,我们共缴获战马四万二千匹,粮食肉类四万余石!还有兵器三万余把,铠甲二万一千副”
杨四兴高采烈地向薛杉杉汇报战利品。
薛杉杉满意地点点头,下达命令“留下三千兵力驻守,其他人立刻在原地休息补给!后天一早,整装出发,直捣戎国王庭!”
“是!”
亲兵们精神抖擞,欢呼雀跃地向外跑去。
尽管已经连续昼夜颠倒、艰苦急行军五天,但胜利的喜悦让他们无法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