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阿列克谢中意的继承人还有三王子苏提卡。
苏提卡的性格稳重,领军能力与出身各方面在她的子嗣中都是佼佼者,让他继位也算能服众。
可没想到苏提卡竟犯下如此大错,不仅丢了沙国的脸面,更损害了沙国的实力,已经不再适合作为她的继承人了
其余的孩子里,也只有出身高,血脉纯净,身后还有两大公国支持的大王子保罗,能得到各大公国的承认了。
如今,她需要让保罗立下更多的战功来巩固他的地位。
与此同时,沙国遭遇了这么大的危机,实力大降,需要快速地占领城关平原回血。 🅼.𝓥🄾𝙙𝓣🅆.𝙇𝘼
只要能够全面占领下城关平原,打通惠阳关这道关卡,就可以不断地往沙国输送军需,还有将大量的中原百姓充作劳动力与军奴。
以后沙国若是恢复过来了,要进攻青阳县主的城池,便可以驱赶着几万中原军奴在前头阻挡消耗她的轰天雷。
如此一来,比拿自己的士兵去填要好多了。
而调集两万围攻冀州的精兵去惠阳关,也不会太过影响冀州战线的大局。
因为冀州战线虽然布置了最多的夏国兵力,但战斗力却非常一般,这段时日,她的兵力基本没见损耗,可夏国在冀州却至少损耗了一万兵力。
而且她的大军已经占据了不少城关平原的城池,就算对外攻伐不利,守城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要等到打通了惠阳关,保罗率领的十万大军便随时能增援冀州战线。
而此时,一旁的博布林目光却有些晦暗。
阿列克谢道“博布林,母皇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交给你去办。”
博布林忙恭敬道“请母皇吩咐!”
“你去一趟达沐尔,游说戎国与我们一同进攻夏国,牵制住夏国的镇东军与青阳县主。”
达沐尔正是戎国的主城,阿列克谢很清楚,这一次戎国之所以没有一起进攻夏国,绝对是因为想跟在后头捡便宜。
戎国在等她的沙国将夏国打残打崩,最好能引走部分与他们有冲突的镇东军再出手。
若是没有青阳县主这么个意外,阿列克谢压根不在意戎国的皇帝到底何时会发动进攻。
她与戎皇的目标都是有着广阔肥沃土地的中原,而在蚕食殆尽中原王朝前,它们甚至算得上是合作者。
可事到如今,若是东边没有威胁,青阳县主便会集中力量来对付她了。
这狡猾的青阳县主,非常擅长伏击,却停在达摩城不肯往前,让她的辛苦布置白白浪费。
一想到以后青阳县主可能会继续往北扩张,占据更多本属于她的土地,阿列克谢就觉得心梗。
若是他们的沃土都被青阳县主抢了去,沙国以后该如何生存?
“此事关系到我们沙国的生死存亡,博布林,你是沙国的栋梁,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件事,此次游说你必须成功。”
在她的诸多子嗣当中,最像她一般足智多谋的,博布林绝对是名列前茅的,这样的重任交给他,她也能放心。
只是,博布林是她与一中原男子所生,留着低贱的血脉,不止她自己不认可,沙国的公国也绝不会认可他,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可能交给他兵权,更不可能将他推向这个位置。
她也希望博布林能把自己放在忠臣的位置上,将来尽心地辅佐保罗。
望着母皇寄以厚望的目光,博布林心中的阴霾稍微被驱散了些,他握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会完成这次任务,让母亲明白他才是最合适沙国的君主!
——
此次沙国的二王子来访,在戎国内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戎国皇帝带着最器重的大儿子桑叶塔一起接见了博布林,三人相谈甚欢。
酒会过后,博布林离去回到驿站,父子二人便开始商议起来。
与已经五十岁的阿列克谢不同,戎皇如今才四十出头,正是有着冲劲儿的时候。
“桑叶塔,你觉得怎样?”戎皇问道。
两个强大的邻居打起来了,还已经打了一年,戎国当然是高度关注两方的战事。
但对于是否正式与夏国开战,戎国还有些迟疑。
毕竟,不管是二十万的镇东军,还是离他们只有三个府城之隔的青阳县主,不管是哪个都有些棘手。
虽然他们与镇东军常年打交道,知道夏国军队战斗力一般,可架不住他们人多,且占据城池,很容易久攻不下。
其实,让他们忌惮的是青阳县主,她可是一口气从强大的沙国手中,拿下了多块地盘。
他们若是北进或者西进,都很容易让青阳县主认为他们是冲着她去的。
而且,沙皇在这次行动前并未与他商量过,如今叫上他,必定是为了让他去为她牵制青阳县主。
桑叶塔知道父亲的顾虑,心中却早有主意,闻言答道
“父皇若是问我,我自是赞同开战的。博布林王子有句话说得很对,若我们坐视青阳县主与夏国削弱甚至消灭沙国,下一个要对付的,便是我们。到时候,夏国可以举全国之力来攻打我们,我们别说从夏国身上扒下肉来,就算自保也要花大力气。”
“如今我们若是开战,夏国四面楚歌,不管我们是提条件,还是趁机占据他们的城池土地,他们都会同意。”
“至于青阳县主,我们暂时最好避其锋芒,绕道进攻,尽可能远离她的青阳府。”
戎皇认真思考着儿子的建议,沉默了好半晌,这才点头道
“行吧,如今沙国式微,若是让她白白占据了城关平原休养生息,对我们也不是好事,若是眼睁睁看着夏国将她吞并,对我们来说更不是好事,我们早晚要加入这混局中,不如卖了沙皇这个面子,还能提一提好处。”
——
而夏皇这边,在惠阳关的沙国大军撤退五日后,便接到了来自惠阳关的军情奏折
沙国紧急撤军,惠阳关北面由苏提卡率领的八万大军全都撤走了。守将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希望夏皇能发兵救援惠阳关。
本来是三百里加急,却因为要翻山越岭,又要绕过被沙国占领的城池而耽误了不少时间。
事关重大,夏皇立刻召来了李季同与心腹大臣商议此事。
“同儿有何看法?”
李季同沉思半晌道“皇爷爷,不论沙国是何缘故撤军,惠阳关总算有了喘息之机,不像先前一样必定陷落。”
“既然惠阳关还有得救,那咱们便应该趁着沙军削弱,夺回与惠阳关临近的武阳城,增援惠阳关。”
惠阳关的位置非常关键,只要占据这里,不让沙国长驱直入城关平原,他们便还有机会能够收复城关平原。
以往不救惠阳关,是因为惠阳关北边有最多的八万的沙国大军。
但如今,惠阳关北边无兵,沙国的注意力又都在惠阳关的南边和冀州战线,武阳府防守薄弱,只要他们此时挤出兵力出兵突袭,是有很大可能性拿回的。
等拿回了武阳府,他们就能给谢常德送上来自京城的军需和兵力补给,也断绝了沙国再次轻易增援的可能性。
夏皇听完沉思了许久,才道
“同儿,你说的的确有理,只是有一点,增援的士兵从哪里来?”
李季同道“自然是禁军。”
如今大量征兵后,新兵有四万余人,只需留下一万禁军带领两万新兵拱卫京城,便可派出最精锐的一万骑兵禁军,轻装上阵,最多十日,就能抵达武阳府城下。
至于一路上的军需补给,先沿路征用,后续再由大部队跟上,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武阳府离京城有七百余里,山道若是由夏国军队把持着,易守难攻,京城出了什么事也能很快回防。
夏皇沉思了好半晌,看着舆图反复思考,最终却否决了他的提议。
“不可,岂知沙国不是使诈,故意引诱禁军前去?”
李季同道“孙儿相信谢常德不至于在如此大事上疏忽。”
夏皇却还是不肯答应,“京城是咱们大夏的国都所在,不容有失。咱们的精锐禁军若被消灭,京城的防守将变得十分薄弱,若此时有谁生出了狼子野心,京城便会立刻陷入危险之中。”
对此,李季同无法反驳,只在心中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沙国从南边攻打惠阳关会更容易一些,一时间绝不会分兵去北边。
此举虽有赌的成分,却是唯一能找回胜率的机会。
可惜以皇爷爷多疑的性子,在没亲自确定沙国真的撤军八万人之前,是绝不会轻易出兵的。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机会白白溜走。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第二日,朝会议事的时候,夏皇便收到了一份密报。
展开了密报,快速浏览完密报的内容后,原本站着的夏皇竟是脸色铁青,整个人摇晃了几下,差点就倒了下去。
“陛下!”
众大臣
第248章 扩张十三(2/2)
大惊,赶紧围了上去。
太监们慌忙跑出去叫御医,朝会上一时间有些混乱,众位大臣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
“县主,咱们大胜沙国的消息,如此大张旗鼓地透露出去,会不会有些不妥?”
周诸城进来前,正好遇见薛杉杉在对王昂吩咐事情,闻言不由有些担忧。
这样做,只会让夏皇更加忌惮青阳府,到时候对县主治下的封锁只怕会越来越严密。
其他的都好说,可铁器该怎么办?
目前他们还有兵器用着,可以后一旦打仗必然会有所损耗,增兵也会导致兵器越来越短缺,到时候该怎么办。
明明之前县主取得晋阳府,广阳府的时候都低调极了,如今怎么会一回克木尔城便派人将此事高调传入京城
周诸城实在是有些不理解她这样的举动。 𝙢.🅅𝙤𝔻𝓣🆆.🄻𝙖
薛杉杉站在窗边,叹了口气道
“如今是夏皇增援惠阳关的最佳时机,可若是不让夏皇亲自确认惠阳关北部已经撤兵,恐怕他是不会愿意出兵去援救的。若是夏皇再慢下去,惠阳关就危险了。”
周诸城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县主主动透露出如此重要的军情消息,竟还是为了惠阳关。
薛杉杉接着道
“我并不需要他们知道,只是尽我所能,为无辜百姓做一点事罢了。”
如今她能做的只有这些,而夏皇会如何做,还不能确定。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地开发克木尔城的铁矿。
她一开始攻打沙国的主要目的,除了围魏救赵以及消减沙国的兵力外,便是为了铁矿。
如今终于夺得了克木尔城的地盘,自然是要尽快采矿冶炼的。
当然,从探矿到冶炼,这其中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不过有了陶阳府的经验,也都还算好。
薛杉杉叫来周诸城,也正是为了此事,除此之外,她还叫了王昂,薛二虎二人。
没多一会儿,人便到齐了。
薛杉杉对众人道“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几位。”
几人见她郑重,也肃穆道“但凭县主吩咐!”
之前,薛杉杉让王昂派了一支小队带着指南针到处找过铁矿,这才在克木尔城的一处丘陵地找到了这个铁矿,但铁矿质量如何,她还不知道,等于是要开盲盒。
“周总长,你组织人将青阳府东部那座新修工厂方圆百里附近的百姓,全部迁移到晋阳府,原本拥有土地的百姓,以同样亩数的土地赔给他们,然后再所有人以人均五亩地的标准分配土地。通知建设厂以原来的面积为他们修建水泥房。没修好房屋前,在城中为他们分配房屋暂住,房子建好前每人每月发放三百文安置费。”
“还要征用民夫,务必在半个月之内将通往工厂的水渠修好。”
那座工厂,是她让建设厂新盖的钢铁厂。
原本她是有两处炼制钢铁的厂子,一个是在云问山,而另一个是在陶阳县。
但云问山里那个,铁矿已经被开发得差不多了,如今已经无法再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
既然有了新的铁矿,不管是武器还是农具,制造量都会变得更大,所以需要一个为他们炼制好的铁原料的厂房。
青阳府东郊这个地方,是她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后选定的。
东郊土地贫瘠,人口稀少,迁走百姓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钢铁厂的废水影响附近居民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青阳府虽然离克木尔城较远,但前不久却在云问山发现了一个中型煤矿,炼制钢铁,对煤矿的依赖很大,这才选在了青阳府建厂。
除此之外,薛杉杉又让薛二虎调集所有俘虏,不够的再征集民夫,在一个月内,必须把克木尔城通往晋阳府的道路平整好,以便后续更方便运送矿石和火药武器。
当然,这两地原本在沙国手里的时候也是修了路的,只是时日久了有些不太好走,比不上水泥路快捷方便。
而王昂则负责带领士兵用火药将铁矿洞炸出来。
三人都领命而去,开始忙碌起来。
炸山体的轰天雷,里面是没有额外加铁片的,而是填装了更多的火药。
跟在她身边的王昂惊叹极了
“县主,原来火药除了能埋伏敌人,还能这么用!如此可就不必再受限于冬日的冻土无法开矿了!”
薛杉杉笑着道
“那当然,除了能开矿,修路也一样能用。”
王昂一想,还真是,若是需要石头,直接炸,倒不用慢吞吞的人工开凿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远处的士兵已经将火药安好了。
得到了薛杉杉的指令后,便立刻点燃了长长的引线,躲避开来。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山体直接破了一个大洞,等士兵把石头挖出来运走,又继续炸。
反反复复炸了七八次,花了大半天时间,才终于在山体中间炸开了一个三十米深,直径上百米的大坑洞出来。
一起来的两个开矿的工人,从石头堆里看了看那些石块,抓了两个在手中仔细确认,这才面带惊喜道
“县主大人,是赤铁矿!”
赤铁矿可是炼钢的最好材料。
确认了铁矿的品质与位置,薛杉杉也很高兴,回到克木尔城后,便让周诸城招聘民工来开矿。
“居然是赤铁矿!这可真是天佑县主!”
他顿时大喜过望。
铁矿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资源啊,那可是壮大军事实力里最关键的军需之一。
除了铁矿,排在第二位的就是粮食,有了铁矿,铁制的农具也能更大规模地推广,不像如今只能几家合用一把铁犁。
县主麾下人少地广,有了更多的铁农具,各地百姓们每一季就可以种更多的地,产出更多的粮食,养活更多的人口。
也难怪古今往来,铁矿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想起什么,他更高兴了,捋着花白的胡须,忍不住豪迈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那沙国毛子真是蠢极,竟不知铁矿山就在他们跟前!”
薛杉杉见他高兴成这样,眼中也带了笑意,解释道
“这矿藏在地下几十米深,地表一点儿也没露出来,自然是很难发现这其中的异常。我也是偶然听江歌说,很多年前能与沙国通商的时候,每当途经这片地带,总是指南针失常,这才想到了这个关键点。”
周诸城笑容满面地道
“所以,这铁矿合该是县主的!哎呀,也不知那沙皇得知此事,会被气成什么样!咱们可是在他们原本的领地上开出了这么好的铁矿,还有那位夏皇,那位不是想通过铁矿来限制您么,这下可是连唯一可以限制您的东西都没有了!”
——
夏国京城。
青阳县主夺取了克木尔城和达摩城,以及全歼沙国三王子八万大军的事还是传了出来。
因为事关中原百姓最痛恨的沙国,这消息只用了短短两三天,便已经传得京城家喻户晓了。
百姓们逢人就讨论。
“哎,你知道吗,青阳县主夺取沙国两大城池,歼敌十六万余人!”
有人不敢置信“这怎么听起来跟天方夜谭一样,咱们夏国什么时候打过这么扬眉吐气的仗!”
旁人便道“那可是青阳县主,先前她就从沙国手中抢夺了晋阳府!”
“这青阳县主虽说是个女子,可当真是给国家争气啊,不仅收复了晋阳府,还把沙国的城池都抢了两个!”
“要不怎么说是女战神转世呢,我兄弟就是禁军的,跟我说去年三阳州之困还是县主解的呢!不然毛子早打过来了!”
“有青阳县主在,咱们可就再也不用怕毛子和蛮子了!”
“为什么不让县主去领镇西军呢?听说那边都快被毛子攻破了!”有人好奇道。
“对啊,先前我就说了,就该让县主做统帅,朝廷不同意,这下那帮狗官总没理由阻止了吧!”
爱国百姓们为此事兴高采烈,连文人墨客也开始讨论起了这传说中力能扛鼎的青阳县主。
就连说书先生也编排起了《青阳县主大战沙国女皇》的故事来,卖的那是一个叫座。
在说书先生们的故事中,薛杉杉成了一个身怀神力,能够以一敌万的女战神,是天庭的武曲星下凡,而至于这武曲星为何投胎成了女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这位武曲星在,从此以后中原百姓便不用再受沙国与戎国的战乱之苦。
而读书人们,对于这位留下千古功绩的县主,也越发仰慕,都尊称她为“青阳菩萨”,并联名上书,呼吁让青阳县主做统帅抗击沙国!
青阳县主的威望,突然在京中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这些消息传到薛杉杉耳中后,她也只是一笑了之,读书人将她称为菩萨,也意味着他们并不认为女子能做到她如今的事,而是将她的所作所为都推到了神力之上。
如此看来,要想改变女人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