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王深带着许正阳来到了京城高能所这边。

bepc自1990年建成运行之后，便迅速成为了20亿到50亿电子伏特能量区域居世界领先地位的对撞机，同时由于它的‘一机两用’也成为了我国众多学科的同步辐射大型公共实验平台。

站在高能所这边的控制室内，看着屏幕中的画面，王深笑着开口道：“这bepc可真像一个羽毛球拍！”

听到这话，站在旁边的一名负责人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bepc主要由直线加速器，圆型加速器，京城谱仪和围绕储存环的同步辐射实验装置等几个部分构成的，您刚才所看到的就是它的圆型加速器部分！”

王深轻轻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开口道：“刘工，实验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下午2点，目前我们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工作，因为这次的实验并非电子而是质子碰撞，我们需要将探测器的对撞区调整一下。”

王深闻言随即笑了笑道：“那行，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先去一趟方院士那边！”

半响之后，王深来到了高能所这边的一间办公室内。

看到来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处理文件的方院士取下了戴在鼻梁上的老花镜一脸笑意道：“bepc那边的事情交代完了？”

王深笑了笑道：“并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在对撞机运行维护这块他们比我更加专业，我过去无非也就外行看个热闹而已！”

片刻之后，两人一同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看着面前这个头发花白，脸上浮现老年斑的老者，王深感慨道：“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一晃就是三年过去了！”

方院士听到这话爽朗的笑了笑道：“是啊，记得当年光子计算机立项的时候，得知你成为了实际负责人之后，复老头还专门拉着我帮你站台来着，这一下子三年时间过去了，你也从以前那个初入学术界的新星变成了世界闻名的大科学家了！”

王深闻言，淡淡笑了笑道：“您过誉了！”

方院士摆了摆手道：“我这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以你现在的成就来看，说一句前无古人也是丝毫不为过，前几天宣传部的人还在跟我吐槽这件事情，说王院士啥奖都拿了，这马上又要到年底大会了，这该咋办？总不可能将他抛到一边吧！”

听到这番话，王深摇了摇头道：“他们这属实是有些多虑了，颁奖亦或者不颁奖对我而言意义并不大，相比于表彰我的个人成就，我更希望他们能将目光放在那些年轻的优秀学者身上，他们更需要鼓励以及支持！”

方院士轻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说起来也奇怪，每次跟你聊天的时候，我总感觉你才是个老头子，我反而还显得有朝气一点。”

听到这番话，王深沉默了片刻道：“可能是因为我荣誉获得太多了吧，毕竟这种无欲无求的境界的确有些显老。”

方院士“。。。。”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太平洋对岸普林斯顿这边，维尔泽克看着终日一脸愁容的爱德华·威腾，叹了口气道：“我亲爱的朋友，我虽然不知道你受到了什么打击，但我希望你能够振作一点。”

听到维尔泽克这番话，爱德华·威腾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悬挂在夜空之中的明月缓缓开口道：“我发现了世界的真相，但我不愿意相信，因为它将否定一切。”

维尔泽克闻言，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前段时间被威腾亲手撕碎的实验数据以及草稿，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道：“能告诉我吗？”

爱德华·威腾没有说话，顿时办公室内气氛一阵沉默。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威腾看着挂在墙上的白板缓缓开口道：“你相信

缸中之脑吗？”

听到这个词语，维尔泽克皱了皱眉头道：“不相信，这只是希拉里·普特南阐述的一种假想而已。”

爱德华·威腾摇了摇头道：“但如果这种假想是存在的呢？”

“这是一个悖论，这种假设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处在盒子之中的我们是无法观测盒子外面的世界，除非盒子能够主动打开！”维尔泽克反驳道。

威腾深深的望了维尔泽克一眼随即开口道：“你说的没错，但有一点你的表述不正确，除开盒子打开，我们还可以透过盒子窥视到一丝真相。”

“这不可能！”

看着维尔泽克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爱德华·威腾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一个复杂的程序是由一行行代码组成，大自然中各种物质分解下去也是由各种粒子组成，这个盒子就像我们的视界边缘，如果我们能穿过粒子进而深入到真正的底层，你觉得这个盒子还能起到阻拦的作用吗？”

维尔泽克听到这话，神色一正。

“你的意思是你上次看到盒子之外了？”

爱德华·威腾点了点头道：“是的！所以我才如此沮丧，我们的世界或许真的是虚构的，而我们可能真的是一段毫无意义的数据而已。”

。。。。

下午，王深再一次来到了控制室这边，而这一次控制室里面的气氛却陡然不同了起来。

看着坐在电脑前面严阵以待的研究人员，王深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很喜欢这种气氛，毕竟类似于这种高能实验是不能出一点错误的，严肃的氛围总会莫名的给人一种安全感。

随着刘工宣布对撞机启动，实验开始。

整个控制室宛如湖水沸腾了一般，瞬间热闹了起来。

“bel一切正常！”

“谱仪一切正常！”

“存储环运行稳定！”

“。。。。”

听着一声声的汇报，站在王深旁边的许正阳好奇道：“这阵仗怎么感觉比当年核聚变堆还大？”

王深听到这话轻咳一声道：“关于对撞机的运行流程我也搞不清楚，你要是也不知道，就学我一样低调点别说话，等着看最后的数据就行了！”

许正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