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
风锦冷哼了一声。
要不是这里人太多，她一定要好好的吐槽一下风民城。
在他已经下定决心用药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所谓读书人的体面。
更何况只是这些人对读书人这个名声看的太重要了。
读书人也是人。
就像现代社会，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也算是读书人，但是高智商犯罪的人也不少。
人没有读书，人和普通人的区别，人只能是人。
风锦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李娟，她看到的不只是有算计，还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李娟精神恍惚地看着眼前的村里人，等她反应过来之后，身子都在抑制不住的发抖。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在被大家捉的那一分钟，她竟然还有一丝窃喜。
她以为，她可以嫁给风民生了。
但是她最后看到的却是风民城。
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啊――风民城你不得好死！”
李娟终于忍不住，哭喊出了声音。
她明白的，自己往后只有一条路了，她不想死，只想活着。
“你在鬼扯什么！不准骂我家民城！不然老婆子我撕烂你的嘴！”
风老婆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旁边的风小莲拉着她，她已经扑在了李娟的身上，打了起来。
“安静！”
杨老村长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气的拐杖都要戳坏了。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村里的姑娘，小伙子们的亲事就不好说了。
村长的声音还是挺有威慑力的，就连风老婆子都悻悻的站在一旁。
此起彼伏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但还是有人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毕竟这件事情太大了。
淳朴的村庄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了。
如果是大姑娘小伙子也就算了，大不了当做两相情愿，成全一双美事。
但犯下这种事的并不是还未取亲的小伙子，而是已经成婚的有妇之夫。
娶小妾在这个时代很常见，但村子里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娶两个媳妇儿。
即使风民城是一个秀才，骨子里也还是农村娃，不像县令大人家财万贯，想娶几个媳妇就娶几个媳妇。
“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各位族老，大家给个建议吧！”
杨村长到底还还是没有直接说要不要沉塘。
毕竟是一条人命，就算是破坏了村子里纯朴的形象，也不能说让人死就让人死。
但若是风家不接受她，杨村长自然也不能庇护这个寡妇。
到时候该沉塘就沉塘。
“沉塘吧！当年杨梅她爹对她多好，这才去世了几年就开始不知羞耻的勾搭别人，这么一个人不配生在杨柳村！”
“这还是得看民城的意思，若是他不同意沉塘，愿意把她接进风家，也是无伤大雅的，寡妇再嫁的事情也不少。”
“这么一个人就该送回她娘家，咱们杨柳村可不能要她！”
“沉塘！必须沉塘！咱们村子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秀才，竟然还被这个寡妇弄脏的名声！”
……
几个上了年纪的族老指着李娟，仿佛在说一只小狗的去留。
没有任何一个人说风民城的不好。
两个人的错，却只说一个人不知羞耻，也就只处置一个人。
风锦冷眼旁观，越看越心凉，不是替李娟心凉，只是觉得这个时代太过于腐朽。
不知何时才能重新回到那个女孩子可以在晚上出门也不怕被骚扰的时代。
“风秀才来了！”
突然有个人喊了一声，大家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路。
风民城穿着一身青衣长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甚至还拿了一把洁白的扇子。
时不时的扇动一下，三四十岁的他看起来竟然有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
如果不是脸上的抓痕，很难让人把他和李娟苟且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民城，这件事情你怎看！”
杨村长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风民城，开口询问风民城的意见。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风民城是一位秀才，就算是杨村长，也不好指着鼻子骂人。
只能偷摸的在心里骂。
“县令大人尚有七房妻妾，若是小娟愿意，便可进风家，与我携手一生。”
风民城用一本正经的脸，说出了最渣的语录。
听得风锦都想把自己的鞋脱掉，拍在他的脸上了。
林县令是有七房妻妾不假，但人家有很香很香的民脂民膏。
风民城有什么？
有好几十年的穷酸迂腐，好吃懒做的属性。
经常装作文人骚客那般咳嗽，说不定还有好几十年的老咽炎！
“对！但是要进门必须都得听我的！”
风老婆子听到风民城这么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终于到这个地步了。
可以把李娟嫁给她儿子当妾室，家产也全部都归他们，自家也就相当于多了一个下人。
儿子早就说了，大户人家小妾的地位本来就是丫鬟，低人一等，就算是打骂致死也是应该的。
“风老爷子，你怎么看！”
杨村长扭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说话的风老爷子。
他老定神在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切事情都和他无关。
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无关紧要。
儿子的名声也很好处理。
要么把李娟沉塘，堵住悠悠众口。
要么给儿子当小妾，也算是一桩美谈。
当年他在大户人家当差的时候，早就听闻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的美事。
自家儿子将来定然不同凡响，偶尔传出一两件美事也是应该的。
他的儿子这么优秀，就像当年的他，吸引一两个女人投怀送抱，也不是不可能的！
听到村长和自己说话，风老爷子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出来，淡淡的开口道，
“这件事就听民城的吧！若是可以就可以，若是不可以，便沉塘吧！”
风老爷子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一条人命在他的口中，似乎连一只蚂蚁都比不上。
更何况这件事情更是因他而死而起。
风锦听了都直呼好家伙，这风家老宅的人果然够没心没肺！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心如此凉薄的人。
李娟的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微微垂着眸子看着地面，让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但风锦能够明显感觉到李娟正在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怒。
－－－－－－题外话－－－－－－
求推荐票。
茅盾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