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着李子村的背影。
不知为何,李子村在和父母打过招呼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头。
肩膀上的担子太重。
所有人都在关心他飞的高不高,没有人关心他飞的累不累。
大家都太需要一个能考上好名次的读书人了。
别的村子除了秀才,有的还出现了举人,只有他们村子独独有一个秀才,还是好不容易考上,看起来没有半分精进可能性的风民城。
风民生和风锦没有停留,收获了一些人鄙夷的目光后,两人继续朝着最破落的院子里走。
村子的小路上没有一个人,两个人的背影看起来稍微单薄了一些。
“老爹,十三香卖了多少银子?”
风锦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安静。
“不多,也就几百两银子。”
风民生淡淡的开口。
一点点十三香就能炒不少的菜,味道也更好吃。
厨师现场用了他制作的十三香,炒出的菜品可以多卖不少银子。
再加上他带过去的足足有一百斤,一斤三两,三百两银子也不算太黑。
灵泉水浸泡过的药材,只有他一家,口感没得说。
“那咱们接下来干啥?”
风锦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当上富家小姐,可以有一百个仆人跟随的那种。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那些仆人能长得和电视剧中的那些古装美男一模一样。
“回家,吃糖醋鱼!”
风民生翻了一个白眼,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
“哦。”
风锦应了一声,提着两条大鱼继续跟着风民生。
远远的,还没有到家,就看到站在大门口的张菊。
一看到张菊,风锦就想到了风民城,一下子就乐了。
张菊是风民城的媳妇,也就是她曾经的大伯母。
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因着是从县城里嫁到风家的,没少装清高。
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却从来没有做过一丝让人生出好感的事情。
曾经的风家二房被欺负的时候,她也只是当做没有看到,甚至在她那对儿女欺负风锦的时候,也当没有看到。
这样的人最可恨,就算是分家断亲了,风锦也对她喜欢不起来。
尤其是现在,一想起来风民城和李娟现在还在酒楼里被围堵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好笑的。
“你们回来了,……民城他有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张菊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对这对父女没有好感,自从他们一房分出去加上小锦娘死了之后,风民生和风锦就再也没有管过风家老宅的任何活计。
一家子人的负担落在了她和闺女的身上,她不太会干活,只能心疼的看着闺女干。
心里早就把这一对父女骂了个遍。
今天风民城出去的时候问她婆婆要了不少的银子,她都看在了眼里。
问他去哪里,只说去买笔墨纸砚。
但她还是远远的看到她丈夫和风民生在村口说话。
这也就算了,没想到还看到了李娟。
身为一个女人,直觉准的可怕。
虽然风民城不是个李娟一起去县城里的,但她能肯定的是,李娟回家换了衣服之后,也去了县城里。
她特意去了李娟的家里,只看到了杨梅一个女孩子在家里。
一切迹象表明,风民城和李娟有情况。
加上这些天风民生和老宅已经闹得非常难堪了,而李娟一直去风家老宅,风民城和她婆婆还诡异的答应撮合李娟和风民生。
她就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儿。
她自认为自己是比得上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毕竟她不是村子里长大的。
但今天,她的心脏总是不舒服,窝心的厉害。
“风民城在酒楼吃酒呢!”
风锦呲牙一笑,回答了张菊的话,直呼其名。
反正又没有什么关系了,风锦自然也不用喊大伯了。
听到风锦的话,张菊身上一僵,没有心思追究风锦叫的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又问了一句,
“见你娟婶子了么?”
看着眼前的风锦,张菊抑制住心中的厌恶,问了李娟的下落。
“真巧,也在吃酒呢!”
风锦可不管自己会不会变成八婆,反正这个天大的八卦在半个时辰后就会随着村子里去县城的人传回杨柳村。
看到张菊脸色很不好,风锦觉得很舒心。
“他们去的是同一家酒楼么?”
张菊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却还是开口问了。
希望能从这个讨厌的贱丫头口中听到否定的大伯。
“你猜!”
风锦嘿嘿嘿的笑了笑,冲着张菊晃了晃手中的大鱼,然后和张菊擦肩而过。
风民生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没有说话的打算。
陌生人之间,更要避嫌。
嘭!
破旧的大门被风锦从里面关上了,张菊看着关闭的大门,久久未回神。
指甲几乎嵌入了肉里。
她缓缓的转过身子,没有回家,而是朝着后山的方向去了。
靠着杨柳村的山脉之中有许多野物,也有许多草药。
张菊从小在镇上长大,没有上过私塾,也算是识了几个字。
不认识几种草药,却又认识一种对她帮助非常大的草药。
恰好能让人丧失某种特定功能的草药。
张菊的眸子里带着一股狠绝,手指摸了摸自己已经长了皱纹的脸。
背影决绝又狠厉。
她是扶弟魔,却也非常懂得保护自己利益。
她清楚的知道,要是风民城娶了小妾,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生性凉薄的他,怎么还会记得一个黄脸婆呢?
风锦并不知道张菊直接从她家门口去了后山,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只知道老爹正在指挥着她刮鱼鳞。
这老家伙,还在计较她偷看的事情。
咔咔咔!
随着风锦挥刀,鱼鳞尽数落在地上。
鱼鳞的腥味儿都沾染到了手上。
风锦瞥了一眼风民生。
阳光下,风民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悠闲的看风锦干活。
时不时的还要挑剔的指出风锦的缺点。
“肚子上的小麟没有刮干净,你吃鱼肚子的时候想嘎嘣脆么?”
风民生一边说,一边给红狐撸毛。
看起来不像教书育人的老师,像是生活不能自理、又常年赌博败光家产的老父亲。
“老爹,这下干净了吧?”
风锦为了保住腿,只得又多刮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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