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的颜色惨白,没有骨头般软软地垂在迟念肩头。
令人惊奇的是,手的外侧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
顺着手向上看,手臂是从卷叶中伸出。
此时,卷叶正不安分地抖着,原本完整的宽大叶片竟在慢慢变大。
仔细一看,迟念终于明白了叶针从何而来。
正是来自这卷叶!
卷叶并非是一片完整的叶子,而是由无数叶针整齐排列而成。
此时叶针之间的距离慢慢拉长,自然也就呈现出了卷叶变大的错觉。
那么叶针倒刺上的毒必定来自卷叶中的人。 𝙢.𝓥𝙊𝓓🆃🅆.🄻𝘼
这也就解释了肩上这只手为何会有密密麻麻的红点。
那些红点正是叶针刺入叶中人身体所留下的痕迹。
迟念一闪身子躲开那只手,“立刻回到地面,这人有毒。”
妈耶,难道是毒人?
真?有毒。
这地儿不是诡异,是恐怖,谁家好人把人裹在叶子里啊?
感觉不是活人……
快跑!拔腿跑!拼命跑!
听到“毒”这个字,其余三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向下回到地面。
踏踏实实地踩到地面,却发现少了一人。
抬头一看,迟念动也不动。
丹缇忙问,“阿迟,你怎么还不下来?”
迟念面不改色,“丹缇,你带着他们先走,我看看叶中究竟是什么东西。”
“好,那你快些跟来!”丹缇毫不犹豫,带着黎游、陆彦便向前奔去。
看着三人离开,迟念才重新仔细感觉身后。
她并非不想走,而是走不开。
方才那只被她躲开的手正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力气之大,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她倒是没想到那柔弱无骨的手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之间难免生出些许好奇。
正要回头,忽觉后背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似乎是……卷叶中人的另一只手。
那手无比柔软,顺着迟念的脊椎慢慢向上,直到摸上迟念后颈,那手忽地一把捏住了迟念的脖子。
察觉到对方的意图,迟念立刻发力将对方震了出去。
回头一看。
没人。
再看树梢,那片卷叶已经消失不见。
而卷叶原先所在没有一丝树枝或者叶子生长的痕迹,有的只是一对浅浅的脚印。
卷叶中的人竟是站在此处吗?
看着树上的印子,迟念眼中升起一丝兴致。
但她没有停留,默默扫视一周便跳下树去。
卷叶里的人是冲着他们来的,大概率是为了防止他们靠近中央的宝物。
因此无需刻意寻找,只要继续向前,卷叶中人定会出现阻拦。
啪嗒——
果不其然,迟念刚走出两三步,便听到附近传来落地声。
她朝那声音来源看去,一个人慢慢从黑暗中走出。
令迟念感到诧异的是,那人从胸部到大腿竟是一片艳绿。
细细一看,那些绿正是叶针所化!
叶针刺进那人的身体,密密麻麻一片,充当了衣服的角色。
而裸露出来的头部、四肢则是一片惨白。
但不是单纯的惨白。
白色的肌肤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红点,俨然是叶针离体所残留的孔洞。
“卷叶便是人么?”不顾逼近的毒人,迟念仍
打着手电观察。
随着毒人逼近,她又生惊讶。
对方虽与人的模样相似,但细细看去,却是大不相同。
毒人似乎全身都没有骨头,每向前一步,悬在空中的腿脚便会不受控制地耷拉下去。
双臂更加明显。 𝓜.𝓥𝓞𝘿𝙏𝓦.🅻𝔸
每走一步,双臂便无法控制地来回摆动。
最奇怪的是它的头颅。
毒人头部倒是硬挺一些,一眼看上去是有骨头的模样。
可细细一看就会发现里面的“骨头”似乎在动。
时左时右,连带着毒人的头也是左鼓右瘪、右鼓左瘪。
眼看毒人逼近,迟念挥出黑金鞭,鞭子紧缩成剑,一剑挥下,毒人便从正中间裂成两半。
人皮裂开,黑红色的粘稠血液随之喷洒。
手电筒一照,便见血液中满是黑色的肉虫。
有的被剑气所伤没了性命,趴在血液中一动不动,有的完好无损,却也拼命拱着地上的血液。
但迟念看得真切,那些被砍成两半的肉虫体内流出的是白色脓水,而非黑红血液。
那么这黑红血液从何而来?
迟念百思不得其解,刚走至毒人近身处想一探究竟,一道黑影忽从血液中跃起直奔她面门。
与此同时,一道带着愤怒的尖锐声音从那东西身上发出。
吱——
迟念不慌不忙,伸手一顿便将那物困在空中。
手电筒的光照过去,她看清了这物的模样。
这东西形状着实奇怪,粗略一看,似乎是一块不规则的石头和几条绳子。
再一细看,便发觉那块“不规则石头”是这东西的头,那条“绳子”便是它的身子。
其头部光亮漆黑,双眼
眼下三寸便是有着一口尖牙的嘴,此时正对着迟念咬个不停。
其身是长条状。
最粗一条约莫是成人三指的粗细,还有两条细的,约莫不到人的一指粗细。
两条细的从粗的同侧上下向外延伸。
它们均是三分米长短,很是潇洒地飘扬在空中。
迟念顿时了然。
所谓毒人只是噱头,实际是此物在人皮内操控。
方才见到毒人头部变化就是这东西的头在摇摆。
毒人四肢应是由那些“绳子”操控。
至于将人皮填充,自然要靠那些拱在血液中的肉虫。
也因此,才显得毒人的“柔弱无骨”。
吱——
虽被困在半空,但它仍不停发出愤怒的吱吱声。
但迟念可以理解它的愤怒和凶狠。
毕竟任谁被削了小半个脑袋又被削了小半个身子都会生气。
不错,那些黑红色血液正是出自此物身体。
即便被迟念困在半空,它的血还是哗哗地往下流。
甚至有些肉虫被它的血液吸引得正朝迟念方向来。
“抱歉了,”迟念召出业火,“留你不得。”
说罢,火舌猛地将此物吞噬。
吱——
那东西拼命挣扎、凄厉喊叫,很快便被烧得渣都不剩。
至于那些肉虫,迟念自是一并烧了个干净。
做完这些,她便继续朝前走去。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
地上的一大滩血液很快将毒虫们重新引来,正当毒虫大快朵颐时,忽又如惊鸟四散。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