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你看什么呢？”

少年迷迷糊糊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因为是刚睡醒，声音比他往常稍低，沈清时手一顿，下意识关上了手机屏幕。

“我看有人打赌我们期中考试的成绩。”她笑道。

没想到少年打了个呵欠，道：“啊？哦，那个我看了，好像班长投票最多吧？”

“你也看了？”

“当然。看校园贴吧能很快了解一个新学校。”

“这倒也是。”

沈清时有些好奇许晏光还看了多少别的帖子，但转念一想，这些帖子说得也都有一没二的，看或不看都没多大影响。

她和许晏光有共同的秘密，这件事其他人不知道，胡乱猜测也可以理解。

但她没有意识到的是，“有共同的秘密”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颇为暧昧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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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作业都收了上去，沈清时拿着竞赛报名表去了宋晓程的办公室。

听到沈清时愿意试一试，宋晓程开心的不行。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放心吧清时，别太有压力，尽力就好。再就是高三了，虽然老师知道你成绩没问题，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别让竞赛耽误成绩。”

宋晓程这句话让沈清时怔了一下。

上次和闫戈闫主任谈话，彼时沈清时明确说了“不想”，她还以为闫主任会和学校讲这件事，但没想到……闫主任竟然一直没提。

沈清时心里有种说不明的酸涩感，她朝宋晓程点点头，“嗯”了一声：“放心吧老师，我知道的，不会耽误成绩的。”

“行！那报名表你就留在这儿吧，今年竞赛指导老师是闫主任，你抽空直接去找他就行，这件事我一会儿就和他说。”

宋晓程看着沈清时，眼睛满含笑意：“你是不知道，闫主任平常就总跟我说你写作好，有天赋，当年他第一次指导你，一点就通，可惜后来再没有合适的机会。你看这下，可有他大展身手，重出江湖的机会了。”

沈清时真的不知道这些。

她连当初那些草稿闫主任留下了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竟然会和班主任说这些。

心头酸涩的感觉更烈，这一刻她忽然非常想拿起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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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沈清时离开了办公室，宋晓程这才把报名表收好，打算一会儿就去找闫戈说这件事。

旁边语文老师转着椅子轱辘凑过来，有些好奇道：“程姐，我知道沈清时是个万里挑一的好苗子，但至于你开心成这样？一开始就非让她参赛，人家不答应还让人家再回去想想，倒是磨着真让她想通了。”

“你不怕你这么开心，给她压力啊？”

宋晓程闻言笑了笑：“我更怕她真的拒绝参赛。”

“怎么说？”

“……不好说，你不带她，你不明白这种感受，”宋晓程摇摇头，拿起陶瓷杯喝了两口茶，又道，“她是我看着带了两年多的学生，我一点一点看着她慢慢花一样枯萎，她自己或许没感受到，但我不想让她这样下去。”

“我看着她成绩还行啊？”

“沈清时不一样。”

“唉，我也真想有你这份心操啊，可惜我们班那帮小兔崽子，能给我把成绩搞上去我就谢天谢地了。”

旁边老师长叹一口气，转着椅子咕噜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宋晓程淡笑不语，她放下水杯，手机震动着响起。她拿起来一看，神情一愣。

【周锐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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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时回到班级里时还没上课，许晏光看见她就眼睛一亮，赶紧往前靠了靠，让沈清时进去。

“怎么样？”

“把申请表给老师了，她让我回头去找闫主任，今年是闫主任当竞赛指导老师。”

“闫主任？”许晏光脸皱了一下，一副“怎会如此”的表情，但很快又放松下来，“不过应该没有老师不喜欢同桌你，问题不大。”

“嗯，放心吧，闫主任人其实很好的。”沈清时说出了全年级所有早恋同志内心最抗拒的一句话。

许晏光还想再说什么，但被门口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

“周锐，”宋晓程道，“你出来一下。”

说完宋晓程就又出去了。周锐整个人都是懵的，第一反应不是出去，而是朝秋棠看去：“班长，我作业都交齐了吧？”

秋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道：“交齐了啊。”

周锐又朝沈清时看去：“学委，你刚才去办公室没听见我犯什么事吧？”

沈清时也摇摇头：“没有。”

最后周锐一脸沉痛地将目光转向许晏光。

许晏光也无奈：“不是，你又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家长会开完之后我可老实了，”周锐长叹一口气，认命地站起来，“总不能是我昨晚熬夜打游戏被老师知道了吧？她又不是千里眼……”

“行了，快点去吧，再晚点又多挨一顿。”

周锐一脸绝望地出了教室。

此时三人都以为周锐出去挨一顿训就回来了，但万万没想到，直到当天晚上放学，周锐都没回来。